大乾龍驤軍周正毅率領(lǐng)的兩千騎兵在胡人的臨時營地內(nèi)橫沖直撞。

若是以往，胡人早就蜂擁而來，將他們給淹沒了。

可現(xiàn)在胡人營地一片混亂，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那些胡人看到大乾騎兵殺來。

他們沒有摘弓拔刀迎戰(zhàn)，反而是翻身上馬狼狽奔逃。

這讓周正毅等人都詫異無比。

胡人什么時候如此地不堪一擊了？

他們在外圍反復沖殺了幾輪，殺得胡人人頭滾滾，尸橫遍地。

“痛快！”

“痛快??！”

“許久沒有打這么痛快的仗了！”

大乾騎兵一個個渾身血污，可他們的眸子里滿是興奮色。

往昔與胡人交鋒，他們無不以命相搏才能和那些兇悍的胡人打得有來有回。

可這一次所到之處，胡人一觸即潰，毫無戀戰(zhàn)之心。

這讓他們殺了一個痛快。

他們只需要揮刀子劈砍那些逃竄的胡人，他們還沒打過這么痛快的仗。

“唏律律！”

大乾龍驤軍副將周正毅勒住了馬匹。

他朝著前方望去。

只見到處都是一片混亂和喧囂，受驚的胡人宛如兔子一般，四散奔逃。

看到胡人的這副模樣，周正毅心里的最后一點疑慮也消除了。

很顯然。

這不是胡人給他們設(shè)下的陷阱。

胡人的營地如此混亂失序的情況不太可能作假。

周正毅喘著粗氣轉(zhuǎn)頭大聲吩咐：“立即派人回去向趙都督稟報！”

“胡人營地遭遇夜襲后，發(fā)生了營嘯！”

“請趙都督立即出兵，對胡人發(fā)起進攻！”

營嘯對于一支軍隊而言，那是致命的。

軍中的將士在戰(zhàn)場上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神經(jīng)高度緊繃。

一旦出現(xiàn)意外的突發(fā)情況，就有可能導致這些神經(jīng)高度緊繃的將士做出應激反應。

金帳汗國的各部胡人勇士在戰(zhàn)場上廝殺了幾個月，傷亡慘重。

現(xiàn)在他們空手而歸，本就籠罩在了戰(zhàn)敗的陰影中。

現(xiàn)在陸一舟等人夜里對這些神經(jīng)高度緊繃的胡人展開了一次夜襲。

不少胡人產(chǎn)生了應激反應，還以為是大乾主力兵馬殺來。

他們第一反應就是逃命。

這直接引起了各部胡人營地的混亂和恐慌。

特別是隨著周正毅率領(lǐng)的大乾騎兵殺進了胡人營地。

這更成為壓垮胡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些緊繃著神經(jīng)的胡人，心理防線如同脆弱的冰層，在重壓之下轟然崩塌。

以前那些驍勇善戰(zhàn)的胡人勇士們一個個神色慌張，爭相逃命。

在靠近大路的一處營地中。

還有千余名胡人沒有逃走。

他們在自家部落頭人的約束下，緊緊守衛(wèi)在營地中。

他們并沒有亂。

可是很快。

不遠處就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數(shù)百名慌不擇路的胡人從南邊逃來，出現(xiàn)在了這一處胡人營地前。

黑夜中視線很不清楚，到處都是呼喊和馬蹄聲。

黑暗中，人影憧憧，如潮水般向他們營地逼近。

守衛(wèi)營地的胡人如臨大敵。

他們朝著這群蜂擁而至的人影大聲呼喊。

“你們是什么人！”

“站??！”

“再往前就放箭了！”

但這些胡人只顧逃命，馬蹄聲轟鳴，淹沒了對方的呼喊。

他們非但沒有停下，也沒有回話，反而是催馬繼續(xù)向前。

看對方蜂擁而來，營地內(nèi)那些神經(jīng)緊繃的胡人也更加緊張了。

“肯定是乾狗！”

“放箭！”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

營地內(nèi)的胡人紛紛松開了弓弦。

那些逃命的胡人面對突然的箭矢攢射，頓時人仰馬翻，倒下了數(shù)十人。

突然遭遇到了箭矢的攢射，讓那些驚慌逃命的胡人更是大驚失色。

他們并沒有意識到。

正是因為他們沒有及時回話，這才導致守衛(wèi)營地的胡人發(fā)生了應激反應，直接放箭。

可他們還以為是有大乾的軍隊滲透進來了，這讓他們也嚇了一跳。

“該死！”

“前邊的營地被乾狗占領(lǐng)了！”

“乾狗已經(jīng)鉆進來了！”

“殺啊！”

“沖過去！”

這些逃命的胡人也都紛紛張弓搭箭回射。

一時間。

黑暗中箭矢呼嘯。

兩撥胡人展開了激烈的對射。

彼此都以為對方是大乾的軍隊，所以下手都很兇狠。

不斷有人被箭矢射殺，這讓雙方的誤會也越來越深。

守衛(wèi)營地的胡人數(shù)量多，他們很快就擊退了逃命的這些胡人。

從南邊逃過來的胡人在死傷了一兩百人后，被迫后退。

他們往后退了沒多遠，就有更多的潰散胡人從南邊逃來。

“前邊也有乾狗擋路！”

“我們必須殺出一條血路！”

他們向這些從南邊逃來的胡人說明了前方的情況。

那些胡人聞言，一個個神色更加慌張。

他們也沒想到大乾的軍隊竟然已經(jīng)沖到了他們前邊。

他們?nèi)羰遣悔s緊沖殺出去，那就可能被包圍，到時候小命不保。

大量從從南邊各處營地逃來的胡人很快就對那胡人營地發(fā)起了新一輪的進攻。

在黑暗中，狂風暴雨一般的箭矢朝著那營地傾瀉。

守衛(wèi)營地的胡人在大量箭矢的打擊下，傷亡慘重。

“擋不住了！”

“乾狗攻勢太兇了！”

“快撤！”

守衛(wèi)營地的千余胡人面對那密密麻麻的箭矢攢射。

他們也頂不住，紛紛翻身上馬，放棄營地向北逃竄。

可他們向北跑了不到半里地，迎面就有一支兵馬沖來。

神經(jīng)高度緊繃的兩支兵馬在還沒搞清楚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就有人太過于緊張，將箭射了出去。

黑暗中雙方再次打了起來，場面混亂不堪。

這一次金帳汗國東察大汗征調(diào)二十萬騎兵南下進攻大乾。

這二十萬騎兵是從數(shù)千部落中抽調(diào)的勇士。

這些人互相不認識，裝束也不一樣。

若是在白天，彼此尚能通過旗號分辨對方的身份。

因為每一個部落除了自已部落的旗幟外，還要打他們歸屬的汗王的旗幟。

比如阿魯汗王手底下的附庸部落，他們還要打一面藍色的旗幟。

可夜里情況很復雜。

到處都是喊殺聲，這讓神經(jīng)高度緊繃的彼此難以進行有效的溝通。

他們也無法通過旗號在短時間內(nèi)辨別對方的身份。

各部實際上除了自已，誰也不信任。

這就導致在混亂的黑夜中，產(chǎn)生了各種各樣的誤會。

有的是幾個不熟悉的部落胡人都以為對方是大乾軍隊，互相展開攻擊。

還有的則是汗王派出的督戰(zhàn)隊，欲要攔截鎮(zhèn)壓那些發(fā)生營嘯的部落。

可這些部落的勇士已經(jīng)精神崩潰，面對攻擊，他們下意識地反擊。

總而言之。

整個河谷中，胡人各部就宛如一堆堆的干柴。

在陸一舟他們的煽風點火下，這些干柴噼里啪啦地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