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秀芝答應(yīng)的如此痛快,李睿反而愣住了,然后他就意識到,鄢秀芝這個反應(yīng)其實很好理解。
前幾天他在奔馬影視的時候,給李華明提出的建議,李華明不也是沒有任何猶豫就接受了嗎。
自從李睿成功之后,他身邊的人都變得很好說話很講道理很能聽得進(jìn)建議。
道理很簡單,因為李睿的生意非常成功,他的建議就會蒙上一層成功的光環(huán),就算說的是同樣的話,從李睿口中說出來的話肯定比其他人更有說服力。
人都是有慕強(qiáng)心理的,都愿意聽取比自己更強(qiáng)的人給出的建議。
無論李華明也好,還是鄢秀芝也好,相比起自己的判斷,他們更愿意信任李睿的判斷,這就是他們?yōu)槭裁床患偎妓骶徒邮芾铑=ㄗh的原因。
“你不再考慮一下?”李睿問。
鄢秀芝道:“你不是方方面面都替我考慮了嗎,我還考慮什么?按照你說的去做選擇就好了,反正我要是失敗了,就賴上你!”
李睿笑道:“行,你要是失敗了,我養(yǎng)你!”
“你養(yǎng)得起我嗎?”鄢秀芝幽幽的道。
這話當(dāng)然是開玩笑,就算鄢秀芝再能花錢,一年能花幾個?以李?,F(xiàn)在的身家,別說養(yǎng)一個鄢秀芝了,養(yǎng)一百個也不成問題。
李睿不敢亂回答,這個答案太符合鄢秀芝的想法或者不符合鄢秀芝的想法,都是會出大問題的!
鄢秀芝像是早就猜到李睿的反應(yīng),舉起馬提尼道:“你等一等啊……”說完一口喝光了酒,然后起身朝舞臺走去。
她走向舞臺的路上,忽然抬起腿來,伸手摘下高跟鞋,隨意的往旁邊一丟,光著腳踏上舞臺,大聲對那個有氣無力的大胡子喊道:“老姜,來一首!”
大胡子本來都快睡著了,看到鄢秀芝如同打了雞血似的,立刻挺直了腰桿。
鄢秀芝走到舞臺最后面,一撩裙擺,坐在那堆架子鼓后面,抬手抄起掛在一旁的鼓槌,在掌心輕巧的轉(zhuǎn)了一個鼓花!
李睿微張嘴巴,一臉錯愕。
酒保則是笑瞇瞇的趴在吧臺上,一臉寵溺的看向臺上的鄢秀芝,喃喃道:“芝姐今天喝嗨了??!”
吉他聲非常突兀的響起,鼓點(diǎn)隨之進(jìn)入,鄢秀芝閉著眼睛,揮舞鼓槌,每一擊都像是擊中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
李睿知道鄢秀芝玩過樂隊,卻還是第一次聽她的演唱,此時的她不再是國企的白領(lǐng)高管,而是乘風(fēng)破浪的姐姐!
一陣激烈的吉他solo前奏,曲調(diào)一開始很昂揚(yáng),像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高亢,很快又急轉(zhuǎn)直下,如同在社會被捶打了幾年的頹喪。
鄢秀芝開腔了,她的嗓音居然有些煙熏味道,直接抓住了李睿的耳朵。
“……我們的愛,就像枯萎的花朵,
在黑暗的角落,掙扎著最后一絲氣息,
我們的愛,就像墮落的天使,
在無盡的墜落中,尋找彼此的影子……”
平素里颯爽英姿的姐姐,追憶起往事更有魅力,她的聲音穿透空中的酒精味道和潮氣,鉆進(jìn)李睿的耳朵,太迷人了!
看著一邊打鼓一邊歌唱的鄢秀芝,李睿想到了她的過往,她和初戀男友,她和上司大佬,想到她訴說的那些或是無助,或是屈辱,或是無悔的故事,似乎理解了她歌聲中想要傳遞的悲惘。
“在這喧囂的都市,我們失去了彼此。
在酒精的狂歡中,我們迷失了自我。
你的懷抱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避風(fēng)港,
我們的愛,就像這墮落的城市……”
歌聲結(jié)束鼓聲沒停,鄢秀芝像是把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到鼓聲中,急速的鼓點(diǎn)每一聲都如同敲在耳膜的最中心,震的李睿耳朵發(fā)麻的同時,連心跳也跟著狂飆起來。
終于,隨著鄢秀芝重重?fù)舸虻囊宦暤躏?,鼓聲戛然而止?
酒吧里,響起稀稀疏疏的掌聲。
鄢秀芝起身,去和大胡子老姜擁抱一下,靈巧的跳下舞臺,先撿回兩只丟掉的高跟鞋,把它們挑在指尖,這才輕盈而愉快的回到李睿身邊。
她把高跟鞋往吧臺上重重一放道:“還愣著干什么,再來一杯!”
酒保連忙又送上一杯馬提尼,鄢秀芝拿起來就要喝,李睿道:“姐,我陪你。”
剛剛明明一口酒都喝不下去了,可鄢秀芝的表演像是燃燒了李睿體內(nèi)的酒精,讓他覺得自己又行了。
鄢秀芝眉眼輕挑的瞄了李睿一眼:“你不是不行了嗎?”
李睿惱道:“男人永遠(yuǎn)都不能說不行!”
“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行不行?!臂承阒ポp笑著舉杯。
兩人碰了一下杯,李睿一仰頭把酒灌入喉嚨,只覺得一股辛辣的味道從咽喉沖上頭頂,沖下胃袋,沖到腳底,沖遍全身,天花板在晃動,意識變得蕩蕩悠悠,能夠聽到鄢秀芝呼喊他的聲音,卻像是沒開加速器連接外國服務(wù)器的游戲一樣,需要延遲幾秒鐘才能反應(yīng)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回是真的有點(diǎn)嗨了,意識還算清醒,只是頭昏的厲害。
聽到鄢秀芝問自己感覺如何,李睿低聲道:“讓魯勇來接我……”
魯勇很快就來了,看到魯勇李睿就完全放下心來,咕噥一句道:“送我回家?!钡诡^便呼呼大睡起來。
……
李??市训臅r候,天色剛微微亮,黛青色的光從窗簾沒有合攏的縫隙鉆進(jìn)來,懶洋洋的趴在他的胸口處。
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睜開眼睛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光溜溜躺在老洋房主臥室的大床上。
他不記得昨晚是怎么回來的,但記憶中是見到了魯勇之后才睡著的,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口干舌燥,正想努力爬起來,李睿發(fā)現(xiàn)床頭擺著一杯水,再旁邊一點(diǎn)是疊的整整齊齊的內(nèi)衣和外套。
李睿愣了一下,第一反應(yīng)這絕對不是魯勇做的。
魯勇會留下一杯水,但不會把衣服疊的這么整齊,而且魯勇幫忙換衣服的話,至少應(yīng)該給他留條內(nèi)褲。
不是魯勇,會是誰呢?
老洋房最近沒人住,邵萱為了和李睿逐步脫離關(guān)系減少接觸,從鷹國回來后就搬出去住了,林世靈回了朝島,李智浩住校,除了魯勇葉海生趙振凱保鏢三人組之外,房子里就沒別人了。
李睿正狐疑著,門外傳來腳步聲。
他連忙躺下來,繼續(xù)裝睡。
幾秒鐘之后,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