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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6章 參見前輩,祭拜

  眾長老聚在一起,位于某處高山之頂,眺望著立于山門口的守碑人,各自發(fā)表看法,開始討論。

  “有點兒眼熟?!?br>
  “我也是這種感覺,咱們肯定都見過,就是想不起來了?!?br>
  “多看幾眼,莫名忐忑?!?br>
  “算了,還是讓宗主來處理吧!”

  以前林長生頒布了一道法令,若遇來歷不明的人,拿捏不定可稟報給他,由他定奪。

  由于青宗的特殊性,成了大世的焦點,時常有人過來登門,有好有壞。

  弄不清來者的來歷和目的,那就讓林長生去解決。

  雖說比較費神,但為了青宗的安危,不可大意。

  “哦?你們覺得很眼熟,卻說不出具體的來歷?”

  “那人想祭拜獨孤師祖?還是頭一次有人提出這種請求,真是奇怪。”

  “本座出去看看吧!”

  聽到了一群長老的如實稟報,正在密室打坐的林長生一連說了很多話,決定親自出面。

  走出密室,直奔山門。

  雖然等了很久,但守碑人并未急躁。

  欣賞周圍的一草一木,對守碑人而言很是美好,享受其中,沒有一絲煩躁,安靜等待。

  “這位是......”林長生沒躲在宗門偷偷打量,直接出來。定睛一看,第一感覺是眼熟,確實見過,而且印象還不淺。思考了幾個呼吸,眉頭緊皺,沒意識到什么,眼里滿是疑色。

  又過了一會兒,守碑人感受到了林長生的目光,轉(zhuǎn)頭與之對視。

  這一眼相視,直接讓林長生心神一蕩。

  驀然驚醒,面露驚駭之色,不可掩飾。

  “晚輩林長生,拜見前輩!”

  林長生認(rèn)出了守碑人,心里卷起了千層波濤,躬身禮拜,滿是敬意。

  即便拋開了守碑人的實力,因其為了青宗揮出一刀而相護的緣由,也得恭敬相待,不可有絲毫怠慢。

  “這誰?。孔谥骶尤环Q其為前輩?”

  看到這個畫面,眾人心驚肉跳,表情異常豐富。

  林長生發(fā)現(xiàn)其余人傻愣著,趕緊傳音,語氣急切:“都傻站著干什么,趕緊向前輩行禮問好。”

  雖不知這位黑衣人是何來頭,但宗主都發(fā)話了,且是這樣的表現(xiàn),眾人哪敢輕視,全部鞠躬,異口同聲,恭敬無比:“參見前輩?!?br>
  “無需多禮?!笔乇艘荒樀?,被認(rèn)出來了很正常,沒覺得舒爽和自豪,心理毫無波動:“我能否去祭拜一下獨孤長空?”

  “當(dāng)然可以,前輩請進?!?br>
  林長生揮手間打開了山門的結(jié)界,親自領(lǐng)路,臉上的激動和驚意還未散去,做夢都沒想到這位存在會來青宗,著實意外。

  跟著林長生,一路來到了青宗的墓園。

  墓園的最深處,立著一座衣冠冢。其上刻著“獨孤長空”四個大字。

  冷風(fēng)拂面,悲涼蕭瑟。

  “有勞?!?br>
  守碑人道了一句謝。

  “前輩客氣了?!?br>
  林長生很識趣的退到了墓園之外,讓守碑人單獨留在這里。

  看著這塊冰冷的墓碑,守碑人席地而坐,與墓碑相對,相隔半丈。

  翻手取出了一壺酒,兩個酒杯。

  倒?jié)M了酒水,一杯自己端著,一杯放在了墓碑前。

  “道友,請。”

  守碑人敬酒,一飲而盡。

  清風(fēng)徐徐,吹得墓園之內(nèi)的樹葉沙沙作響。

  杯中酒氣,隨著清風(fēng)的律動飄向了遠(yuǎn)方,許是獨孤長空在回應(yīng),低頭聞了一縷酒香,蕩氣回腸,墓園的各個角落流淌著說不盡的英雄氣。

  “再敬道友一杯?!?br>
  守碑人擠出了一道笑容,滿杯又飲。

  恍惚間,兩位實力超絕的老者,坐于一棵大樹下,你一杯、我一杯的痛飲著。雖無言,但飲得暢快,萬般言語,全在酒水之中。

  我敬你堅守青宗的意志,明明有著蓋世之力,可尋天下延壽之藥而望準(zhǔn)帝之境。卻為一個太平,明知必死之局,還是去了魔淵。

  守碑人眼眸深沉,又是一杯灌入嘴中。

  我敬你承受了無盡的孤寂,鎮(zhèn)守圣碑,不被世俗的繁華而動搖道心,不曾懈怠過一日。

  “沙沙”

  樹葉擺動,細(xì)沙摩擦的聲音,在此刻如天籟之音,彈奏著兩位人杰的過往。

  兩人雖是一面之緣,但惺惺相惜,猶如知己。

  若非看重,守碑人豈會破例入世,一刀相護。

  若不是視其為好友,獨孤長空當(dāng)年尋了守碑人,豈會多留了幾日,且將身上的全部美酒相贈。

  可惜,兩人初次相識,誰曾想居然是最后一次。

  再次相會,天人兩隔。

  唯有看著這塊冰冷無情的墓碑,多飲幾杯,壓制住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苦澀,別無他法。

  “罷了,罷了......”

  守碑人似是喝醉了,面頰泛出了一抹酒暈,忽而發(fā)笑,擺動著布滿了皺紋的右手,表現(xiàn)得遲鈍老邁,像是凡俗中的一個遲暮老人,聲音沙啞低沉,有氣無力。

  “歲月無情,任誰都逃不過這一劫。余生的這段時光,去看看各地的風(fēng)景,去品嘗一下各地的美酒?!?br>
  “與歷代先祖相比,我已經(jīng)很幸運。至少,我在晚年獲得了自由,也不用去尋找接班人?!?br>
  “該走了,下次再來祭奠你?!?br>
  守碑人撐著蒼老疲憊的身軀,緩慢起身。

  說了一些話,慢慢轉(zhuǎn)身,朝著墓園之外而去。

  陽光透過了濃密的樹葉,在地上留下了斑駁無序的光影。

  殘陽順勢落在了守碑人的身上,于身后留下了一道殘缺的影子,拉的很長。

  風(fēng)吹樹葉,唯影相伴。

  落寞寂寥,似是永遠(yuǎn)與之相伴,直到生命的盡頭。

  待到守碑人走出墓園的那一刻,一陣狂風(fēng)忽然卷起,將地面上的一顆石子吹蕩了起來,朝著一個方向快速跳動。

  “啪”

  一聲脆響,石子在強大的風(fēng)力之下,恰好撞在了墓碑前的那個酒杯之上。

  “?!?br>
  酒杯被撞倒了,杯中的酒水嘩啦啦的流出,浸濕了旁邊的泥土。

  許是獨孤長空不滿聞著酒香,欲要好好品味一口吧!

  許是要為守碑人送行,回敬一杯。

  許是這賊老天有了一絲憐憫,吐出一口氣,卷起一陣風(fēng),將酒杯吹倒,為這段知己重逢的畫面,添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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