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城墻外。
幾個身手敏捷的人族斥候回到了邊城。
“回來了?!?/p>
“如何?探清楚了嗎?”
“妖族那邊到底怎么回事?”
見了前線斥候回來,以羅城主為首的眾人族將士第一時間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道。
斥候喘了兩口氣,“是金鵬雷妖他們的部下,跟殘?zhí)齑笱醯牟肯麓蚱饋砹?。?/p>
“殘?zhí)斓牟肯率紫劝l(fā)起的進攻,動作很迅速,就跟兵變逼宮似的,昨天夜里就秘密埋伏,到今日發(fā)起進攻,想將金鵬那一系一網(wǎng)打盡?!?/p>
“至于為什么打起來……它們打得太狠了,我們探不進去?!?/p>
“只隱約聽到幾個為了陛下,還有什么舊皇已死,新皇當(dāng)立的字眼。”
“想來,應(yīng)該是那殘?zhí)煊J覦妖皇之位已久,眼下準(zhǔn)備充足了,終于發(fā)動了兵變,要打服金鵬這一脈,徹底統(tǒng)領(lǐng)妖族?!?/p>
眾人聞言,露出了然之色。
是殘?zhí)彀?,那就不奇怪了?/p>
殘?zhí)焓茄迦f年前新晉的頂尖強者。
其實力之強大,直追金鵬這種頂尖的妖族元老!
曾直面兵祖而不落下風(fēng)。
當(dāng)年那段人族的悲傷紀(jì)元,殘?zhí)炜芍^是出盡了風(fēng)頭,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便奠定了自己在妖族的無上威名。
不過,自從三千年前鎮(zhèn)妖界被撕開后,殘?zhí)炀秃苌僭谌搜齼勺迩奥睹媪恕?/p>
那時,他們還以為殘?zhí)焓窃阪?zhèn)妖界的撕裂中受到了重創(chuàng),故而閉關(guān)養(yǎng)傷,不理兩族之事。
但現(xiàn)在想來這哪是養(yǎng)傷,分明是在蓄銳,秘密積攢自己的勢力,好發(fā)動兵變啊!
而且妖皇叫裂天,你又自號殘?zhí)?,就沖這名字……
說你沒有反心,誰信???
“戰(zhàn)況如何?”
“殘?zhí)煲幻}羽翼豐滿,來勢洶洶,且都是些年輕妖脈,戰(zhàn)意高得嚇人?!?/p>
“裂天一脈底蘊深厚,都是些實力強大的老資格?!?/p>
“雙方現(xiàn)在正斗得兩敗俱傷?!?/p>
羅城主聞言,眸光頓時閃爍了起來。
“妖族兩敗俱傷,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在針對妖族這方面,他一向是個激進派。
“……這么好的機會,圣人們總不會錯過了吧?”
就在羅城主心里暗自嘀咕時。
空鏡的聲音從人族圣殿中傳出,傳遍了整個人族。
“全軍備戰(zhàn)!”
“開啟第一禁條!”
既然知道亡語者可能降臨,他們?nèi)俗遑M會沒有任何準(zhǔn)備。
這第一禁條,便是七天前成立,是九大圣人專門為亡語者準(zhǔn)備的第一份大禮!
而這項禁條,沒別的能力,唯獨專克死亡!
其他主宰都沒這個待遇。
這正是他們?nèi)俗鍖τ谕稣Z者的特別偏愛!
亡語者啊,你感受到了嗎?。?/p>
……
法條遍布的虛空。
古老的真龍隔著禁條發(fā)出了嘹亮的龍鳴!
它正紅著雙眼,持續(xù)沖擊著諍以性命為代價所釋放的放逐法條。
而他的另一邊。
金鵬雷妖等大妖王和人族九圣也各顯神通,凝聚出強大的穿透之力,擊穿困鎖裂天的那片虛空。
“……裂天,你使勁兒了嗎?怎么這法條的禁制還這么硬?!?/p>
“連我們各大圣人和大妖王共同沖擊,這法條外界都這般難纏,法祖有這么強嗎?”
“不是法祖強,而是裂天被放逐的那個地方有問題!”
老圣人希,目光灼灼的看了一眼裂天那龐大的龍形虛影后,那片熾熱的燦爛金光。
那熟悉的圓形金圈輪廓……毫無疑問,那就是他們的生命之源,太陽!
法祖竟然把裂天放逐到了太陽里面!
難怪會有這么強的阻力。
“別廢話了,都再加把勁兒!”
“……”
眾人再一次凝聚破界之力,狂暴的沖擊著那片虛空。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外界突然傳來恐怖的震動。
眾人心中一凜。
這是……
“不好!他們動手了!”
“不打人族,改打內(nèi)部……壞了!亡語者是在收集死亡!”
“該死!那個雜種怎么突然動作這么快?”
“難道是我們最近的舉動,讓他察覺到了異常?”
“……”
眾人急了。
另一邊,裂天也愈發(fā)的猩紅了碩大的龍瞳。
祂張開龍口,吞飲虛空亂流。
“別分心,本皇就要出來了!”
砰!
一口灼熱的狂暴龍息,狠狠的噴吐在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紋的虛空界層上。
界層再一次受到?jīng)_擊,緩緩消散。
想來,再多一些時間,裂天就能徹底脫困了。
可照這界層消散的速度,他們能來得及嗎?
眾人沉寂著,緊張焦灼的氣息在虛空中無聲蔓延。
誰也沒有察覺到。
裂天身后的金圈內(nèi),
有一縷神秘的微光飄落。
悄然融入了裂天的龍息中!
……
天鷹嶺。
背棺人站在山巔,遙望遠(yuǎn)方的妖族內(nèi)斗和人族開啟第一禁條的洶涌紫光。
“嘖嘖嘖,兇殘!”
“嘖嘖嘖,可怕!”
“嘖嘖嘖……”
“……”
“嗯?那個詞叫什么來著?”
“想不起來……”
背棺人搖著頭,“算了算了?!?/p>
祂脫下青銅棺放在地上。
把它當(dāng)做凳子坐了上去。
而后便隨手虛空一抓,不知從哪兒抓來了一把蠶豆,嘎嘣嘎嘣的磕了起來。
又轉(zhuǎn)頭,透過無窮虛空,看了一眼正在脫困的妖皇裂天。
“亡語者的反應(yīng)很快,但你們也不算慢嘛?!?/p>
“不錯,有長進?!?/p>
“不枉我特意警示你們一番?!?/p>
嘎嘣嘎嘣……
呸!
祂吐掉了豆殼。
“好戲馬上開始。”
“亡語者……嘿嘿嘿……這下有你小子受的了!”
一想到亡語者接下來要面臨的事兒。
還有他的臉色。
背棺人就想發(fā)笑。
“嘿嘿嘿……”
邪性的笑聲在天鷹嶺上空靜靜回蕩。
但片刻,背棺人的笑聲止住了。
祂好似感應(yīng)到了什么。
猛的抬頭看了看天空。
“……”
“……瑪?shù)?,你牛逼?。 ?/p>
“……”
祂一下子站起身。
重新背上了棺材。
“這戲是看不成了。”
“我還是趕緊跑吧?!?/p>
說罷。
背棺人便一步踏出。
直接鉆進了天鷹嶺深處,那條殘破的飛升通道內(nèi)。
與此同時。
大虞。
并州崇山之上。
陸辰和藍(lán)韻踏著松軟稀疏的雪。
來到了崇山之巔的融雪峽前。
此地最是適合觀看百花融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