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祂能怎么辦呢?
打?
那么多次的重啟博弈,已經(jīng)用非常殘酷的事實告訴了祂:祂打不過陸辰!
從頭到尾,祂就沒贏過一次。
打,肯定是打不過了。
跑?
這整個時空都被陸辰鎖死了,陸辰早就把祂困在了這段時空流里。
跑肯定也是跑不掉的。
更何況……
“……”
武道世界深處,根源被鎮(zhèn)壓于帝皇之軀下的本體抬起頭,一雙漆黑如墨散發(fā)著滔天魔性之氣的眼瞳透過虛空,望向了天外!
這一次,跟以前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那個家伙……神性已經(jīng)完滿!
就像身為陸辰魔性之身的自已一樣,陸辰神性的那一面,此刻必然在天外,掌控著一切!
根源可沒忘了,這一次不是自已主動進(jìn)入,而是被祂的神性打進(jìn)來放逐進(jìn)來的!
祂,一定在!
那家伙設(shè)計了一個這么大的輪回局,不就是為了同化煉化自已嗎?
眼下終于到了收尾的時候,祂怎會放任自已逃跑?
身為陸辰的魔性,根源太了解祂了!
祂現(xiàn)在一定在盯著自已的一舉一動,等待最后一具也是最強一具帝皇之軀的蘇醒,等待紅塵劫經(jīng)最后一世的歷劫圓滿。
屆時,祂便可以紅塵劫經(jīng)為意志驅(qū)動,以那最后最強的帝皇之軀為根本,將神人魔三身歸源合一,從而完成無始無終的最后蛻變。
一切,早在陸辰設(shè)計這個局的第一世,就都已經(jīng)定好了。
根源深知這一點。
可是……
祂不甘心!
祂不接受這個結(jié)局!
“……”
仰頭。
根源漆黑的雙眼流露著濃濃的憎怒與逆反,似乎想用這種方式,來對那暗中觀察著這一切的神宣示自已的忤逆!
……
星河徜徉的天外天。
一尊仿佛亙古而存,鎮(zhèn)壓了命運與時空的帝皇之影正站在星河鑄就的神座之上,俯瞰著武道世界。
祂的雙眼,漠然無情,就如同來自高緯度的神,觀察著地上的螞蟻,高高在上!
祂的眼中,已沒了任何的情感,只剩下絕對的理智——基于生命進(jìn)化的理智!
根源猜得沒錯。
神,的確在觀察這段被祂封禁的時空長河。
但祂是自作多情。
神,并沒有在看祂。
神的目光,正聚焦于一個女孩兒。
一個,被稱為神女的女孩兒。
……
“你還撐得住嗎?”
文祖青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將從夷光那兒分擔(dān)的侵蝕鎮(zhèn)壓于浩然正氣之下。
夷光搖頭,“那份詛咒是跟死亡之眼一起共生的?!?/p>
“要想除掉詛咒,我只能放棄這雙眼睛?!?/p>
聞聽此話,青言沉默了片刻。
之后,祂嘆了口氣,“再分我一點吧,我還撐得住?!?/p>
夷光也搖頭,“你也快到極限了,再分去侵蝕……很難保證,你不會成為下一個亡語者?!?/p>
“對于救命之恩而言,你做的已經(jīng)夠了,何況,你本也不欠我什么?!?/p>
青言說道,“成道之恩,這是我當(dāng)年入道之前許下的承諾。”
“此諾蘊含著我文道的大因果?!?/p>
“其一日不成,便是一份愈加厚重的執(zhí)念。”
“你不必再提。”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人族不能失去你的眼睛?!?/p>
“你這雙傳承自明皇的眼……我們雖然也不知道究竟要怎樣才能將它完全詮釋釋放,讓你晉升九境?!?/p>
“但,能拖一段是一段,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未來能否晉升九境,解救蒼生,誰又說得準(zhǔn)呢?”
“只要你能成功,一切都是值得的?!?/p>
但下一刻,夷光便給予了青言否定的答案,“九境,我尚未看到?!?/p>
“但死亡之眼,已經(jīng)到了極限?!?/p>
“再拖下去,我只會步入亡語者的后塵?!?/p>
“……我,不想變成魘?!?/p>
說著,夷光又摩挲起了那枚八荒鏡。
看著手中的八荒鏡,夷光略微失神。
半晌,她才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意已決!”
于是。
正當(dāng)人族與魘族的大戰(zhàn)正顯上風(fēng)之時,噩耗來臨!
人族的主心骨,神女夷光,自毀了她的雙眼!
從此,神女無目!
從此,人族無心!
人魘大戰(zhàn)的局勢再一次發(fā)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戰(zhàn)況猛然焦灼。
可失去眼睛后的神女夷光已不再具有一舉定乾坤的通天之力。
彼時,她正游走于那些名山古跡,游走于某些傳承自遠(yuǎn)古時代不為人知的神秘部族。
她似乎在尋找什么。
找尋著一個,能夠解決她所有困境的答案!
這一找,就是好幾年。
直到有一天。
那塊兒她從不離身的八荒鏡突然發(fā)出了神秘的九彩之光!
緊接著,她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快快快!林澤山莊又出世了!”
“聽說這座山莊乃是一位名叫林澤的遠(yuǎn)古大神所建立,入莊的有緣人便可面見那位遠(yuǎn)古大神,從而彌補一切遺憾,實現(xiàn)心中所愿?!?/p>
“……”
夷光愣在了原地。
彌補一切遺憾。
實現(xiàn)心中所愿?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八荒鏡,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句話聽著好熟悉。
自已曾經(jīng)聽過?
正愣神著,八荒鏡又發(fā)出了一陣柔和的九彩神光。
緊接著。
一座恢宏的古老山莊從迷霧中浮現(xiàn),對她敞開了大門!
一道看似平凡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那人青衫素衣,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醒目標(biāo)識。
唯有腰間掛著一塊古玉,上面刻著一個‘澤’字,好似宣告著這人的身份。
而這道身影一出現(xiàn)。
夷光手里的八荒鏡就如離弦之箭,飛快的迸出,來到了那人身旁,在其身周旋繞,好似在抒發(fā)終于回到了主人身邊的欣喜雀躍。
而這時,那人也第一次開口說道,“又見面了,夷光?!?/p>
夷光面露疑惑之色,“你是?”
“如你所見,八荒鏡的主人,林澤?!?/p>
“……我一直以為,八荒才是這枚鏡子主人的名字?!?/p>
聞聽此話,那人笑了笑。
直言道,“林八荒也是我的名字。”
“不過,我已經(jīng)很久沒用過這個名字?!?/p>
“為何?”
林澤伸手一引,示意夷光進(jìn)入山莊一敘。
隨后,他邊走邊毫不在意的說道,“因為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人會再叫我八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