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

招魂師又收起了狂態(tài)。

“……”

看著手中的死亡結(jié)晶，祂的神情愈發(fā)冰冷，“但……我也要多謝你?！?/p>

“如果不是你拋棄了我，不忠于魘界。”

“我又豈會得到根源的青睞？”

“世上又豈會有我招魂師的存在？”

“你啊，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p>

“區(qū)區(qū)明皇的認(rèn)可，又怎及得上那造就了這一切的偉大？”

手掌翻轉(zhuǎn)，招魂師將三枚結(jié)晶收起。

祂悠閑的站立在魘界大地上，緩步慢行，輕松而愜意。

不過，當(dāng)?shù)k看到魘界空蕩蕩，少了整整七成且忠實的子民時。

祂的臉色又難看起來。

“……可惜了這么多的苗啊，本來還可以再長長的?！?/p>

“那個該死的混蛋，臨死前應(yīng)該是察覺到了?！?/p>

“……”

輕聲呢喃著。

看著空蕩蕩的魘界。

又看了看大虞所在的方向。

招魂師眼中的漆黑之色愈發(fā)深濃。

片刻，祂化作一道流風(fēng)，消失不見。

……

另一邊。

大虞帝宮。

以青天歸寂手段抹殺了辛之后，陸辰退出了人神形態(tài)，回到了大虞。

“……”

“陛下??？”

“恭迎陛下凱旋！”

正在發(fā)愣的呂巖，看到陸辰回歸，連忙迎了上去。

看到呂巖還在。

“你還在?！?/p>

陸辰點了點頭，不緊不慢道，“看來朕的基本預(yù)期，至少是達(dá)到了?！?/p>

“？？？”

什么叫我還在？

我不應(yīng)該在這兒嗎？

不是……您叫我留在這兒給您講那邊的故事嗎？

呂巖突然有點兒聽不懂這話的意思。

只聽陸辰說道，“朕剛才抹除了亡語者的時間線，從根源上將他歸零。”

“如此，一切基于他而存在的東西，都將不復(fù)存在。”

“你也一樣。”

“?。?！”

抹除時間線??？

這么逆天！？

誒，等等……

“……”

呂巖目光變得呆滯。

我也一樣?。?/p>

“……”

嘶??！

他后知后覺的顫了顫。

合著，他剛才就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趟？

“這……亡語者有這么厲害？竟值得您動用這般恐怖的神通?。俊?/p>

呂巖話音剛落。

便見那位剛剛得勝而歸，還殘留著至尊至上之威的皇看向了他。

平靜而漠然的星眸里，多了些笑意。

“這是朕對辛成就的肯定?！?/p>

“也是對他背后之人的一次試探?！?/p>

“還記得朕跟你說過，你和辛不一樣，他沒有妖氣的事嗎？”

呂巖嗯了一聲。

有關(guān)于亡語者這個與他有著深厚聯(lián)系人物的事情，他又怎會忘記。

要不是擔(dān)心陛下不好說話，他早就想問了。

“辛，是以半妖之身成道?！?/p>

“無論他如何否定，妖的那一面，都早已成為他根基的一部分，是他存在的另一種證明?！?/p>

“那妖性，可不是他說拋棄就能拋棄的。”

“要斬去屬于妖的那面……那就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幫了他?！?/p>

“而這個人……又或者說，某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物?！?/p>

“物？”

陸辰笑了笑，“誰知道呢？”

“總之，你只要知曉那個東西，很有可能就是造成如今這一切變故的根源所在?！?/p>

“而朕之所以有此推測，起初是朕初入魘界，在紅娘子身旁近距離觀察參悟了那一份導(dǎo)致她成為魘界主宰的扭曲規(guī)則。”

“正是因為那份扭曲規(guī)則的存在，朕才發(fā)覺了世界變異的本質(zhì)?！?/p>

“看?！?/p>

說著，陸辰伸手，憑空變出一池清水。

緊接著，又在清水中加入了一滴墨汁！

那清水的局部，便肉眼可見的黑了起來。

“如果把原本的世界比作一池清水。”

“那么魘的存在，就是因為這一滴墨汁的加入！”

“它不斷的衍生，不斷的發(fā)散，一滴，兩滴……無數(shù)滴！”

清水池正在快速變黑，被那一團團發(fā)散的墨汁迅速擴散！

最終，整池清水被染盡，變得烏漆嘛黑。

“于是，它污染了這個世界，與清水徹底融為一體，對這個世界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p>

“魘界，以及那無數(shù)的扭曲侵蝕，就這樣產(chǎn)生了。”

“那時候，朕本以為是此界的天道本身出現(xiàn)了問題，從而誕生了內(nèi)部的傾斜。”

“可后來，當(dāng)朕將生死魔瞳徹底參透進(jìn)入第九層，并嘗試將它與家傳神功融合時，朕又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事?！?/p>

“時空封鎖！”

陸辰一揮手，烏黑的水池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自虛空來，又自虛空去，不斷奔涌的河流！

可流著流著，整條河突然被凍結(jié)了！

整個凝滯在了原地。

不再奔流！

“紅娘子告訴朕，八境位格跌落，有關(guān)于命運因果以及時空逆轉(zhuǎn)的權(quán)柄全部被回收，被禁用。”

“所以，如今的八境不再完整，他們有位格上的跌落?！?/p>

“但事實上，時空與命運的權(quán)柄，他們從未失去過?！?/p>

“他們之所以無法動用，僅僅只是因為這一段時空被人為的封鎖了！”

“有人將這一段的時空徹底封鎖，將其形成了一個凝固而閉合的腔！”

“而能做到這一切的，只有天道級的生命?！?/p>

“……”

呂巖似懂非懂……嗯，可以說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他只是一個很低級，很低級的半妖??！

陛下您跟我說時空，說天道，是不是有點兒太難為我了！

不過話說回來……

“陛下，以您的神通，您以前沒發(fā)現(xiàn)這段封鎖的時空嗎？”

陸辰搖搖頭，“它對朕無效，并未與朕發(fā)生過直接的碰撞?！?/p>

“……”

“……”

“……好的。”

呂巖低下頭，看看自己有沒有站得不規(guī)矩的地方。

時空封鎖都對您無效！

我的天吶！

“朕的路，跟世人走的尋常九境不太一樣。”

“朕沒有瓶頸之說，也沒有道阻之困?！?/p>

“如果非要比較，就好比，九境走的是按部就班的循序漸進(jìn)之路?！?/p>

“而朕，走的是生命形態(tài)的進(jìn)化之路?！?/p>

“所以朕不懂什么境界，只知道悶頭不斷的練，不斷的開發(fā)，直至實現(xiàn)一次生命的躍遷，再接著練，接著開發(fā)?！?/p>

“如此，近二十一年矣。”

呂巖聞之啞然。

在人族圣殿都那些日子，呂巖看過了不少書，并非對修煉一竅不通。

他也看過了不少人族英雄的傳記，如法祖，佛祖，兵祖等等絕世罕見的天驕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