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留下的陣道真解中,的確留下了一些關(guān)于青天大陣的運轉(zhuǎn)理論。
只不過,這些理論敘述跟扎紙匠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
“陣中陣?”
“不對……是子母套環(huán)陣?”
“……好像也不對,這小子是在故意誘導(dǎo)得到陣道真解的敵人?”
扎紙匠凝了凝眉頭。
“凡塵,你給為師留了一個大難題啊?!?/p>
在陣道真解中,陣祖鎖凡塵留下的關(guān)于青天大陣的部分,敘述尤為復(fù)雜繁瑣,給人一種語焉不詳之感,帶著強(qiáng)烈的錯誤誘導(dǎo)性。
若非扎紙匠熟知自己這位學(xué)生的招數(shù),只怕真能被他誘導(dǎo),從而產(chǎn)生錯誤理解,以至對青天大陣產(chǎn)生誤判。
屆時,若真按照里面的法子去破解青天大陣,怎么上當(dāng)?shù)亩疾恢馈?/p>
“……”
沉默了一陣。
扎紙匠又再次琢磨起了陣道真解。
雖說,以鎖凡塵那小心謹(jǐn)慎的性子,他在陣道真解中留下陷阱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但,都那種情況了,鎖凡塵還有必要對他撒謊嗎?
這可是鎖凡塵臨死之前親自托付給自己這位昔日之師的希望啊。
“……”
會不會……這陣道真解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復(fù)雜?
扎紙匠正思索著。
忽然,身后有詭異的波動傳來。
扎紙匠神色一冷,連忙將陣道真解收起,轉(zhuǎn)身看向來人。
“招魂師?”
“尋我何事?”
裹在神秘黑袍中的招魂師開門見山道,“亡語者和尸山血海他們死了,死在了陸辰手里,這事兒你應(yīng)該知道吧。”
扎紙匠語氣平靜,“死了又如何?這與我無關(guān)?!?/p>
招魂師呵呵笑了笑,“無關(guān)?”
“陸辰今日能殺尸山血海他們,明日就能殺了你扎紙匠,殺了我招魂師,滅盡整個魘界。”
“你甘心嗎?甘心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另一個人手上?”
“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是文祖,陸辰能看在當(dāng)年的份兒上饒過你,那太可笑了!”
“文祖是人,扎紙匠是魘!你此時是魘,那就一輩子都是魘!”
“這世上還從來沒有一個能由魘變?nèi)说?,你再也回不到過去了?!?/p>
“……”
扎紙匠冷冷的看著招魂師,并不言語。
“呵呵呵,別這么看著我。”
招魂師笑說道,“我既然來找你,自然是有辦法解決此事的?!?/p>
“你?”
“當(dāng)然是我!我招魂師可比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惜命得多?!?/p>
“魘界皆知我招魂師來無影去無蹤,最擅躲避隱匿?!?/p>
“我若要隱匿,你們又有誰能發(fā)現(xiàn)我的蹤跡?”
“我今日敢現(xiàn)身,告訴你有辦法,那自然是萬全之策!否則,你現(xiàn)在可見不著我?!?/p>
聞聽此話,扎紙匠眉眼微微一凝,正色了幾分。
陸辰都這個樣子了,你招魂師居然還有辦法對付他?
你還有這種本事藏著?
“……說說看?!?/p>
招魂師緩步走到了扎紙匠身旁,目光遙望大虞所在,輕聲道,“很簡單的辦法?!?/p>
“那就是……”
招魂師話音未落。
黑暗的魘界中,一只神鬼莫測的大手,突然將扎紙匠拉入了不知名的界層中,消失不見!
唰!
招魂師隱藏在黑袍下的秘密一擊,
隨之落空!
血海翻涌的骨刺,纏繞著滲人的死亡真意,打在了虛無之間。
“……”
“……”
招魂師收回了骨刺,隱藏在黑袍下的森然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扎紙匠消失的那一片。
……
另一邊。
扎紙匠剛察覺到招魂師的不對勁,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自己便被拉入了另一片空間內(nèi)。
轉(zhuǎn)頭,背著青銅棺的熟悉身影映入眼簾。
“背棺人,是你?!?/p>
背棺人翻了個白眼,“除了我,還有誰能來救你?”
“不看看魘界現(xiàn)在都什么樣子了,也不防著點兒,還敢分心?!?/p>
扎紙匠嘆了口氣,“是我大意了,這些日子在琢磨個新奇玩意兒,耗了些心神。”
背棺人嘴角抽了抽。
“……”
“就一次啊,好心提醒你,那陣道真解不是個什么好玩意兒,鎖凡塵那缺德玩意兒故意留下來防著你這個師傅的?!?/p>
“何況,就算你當(dāng)真破解了陣道真解,對青天大陣也沒什么大用?!?/p>
“你真以為青天大陣那種級別的東西是鎖凡塵能夠設(shè)計創(chuàng)造的?別說他了,就是陸星河也沒那個資格,他們倆一個是啟動者,一個嘛,最多算是個方案實施的優(yōu)化者?!?/p>
“扔了吧,沒用。”
“嗯?”
扎紙匠愣了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
兩人都沉默了半晌。
許久,扎紙匠才看向背棺人那邋遢的身影。
其目光灼灼,好似欲透過背棺人那邋遢的表面,看到藏在這具皮囊里,真正的他!
“陣道真解在我手上,還有青天大陣不是陸星河與鎖凡塵開發(fā)創(chuàng)造,這些外人無從得知的隱秘,你是怎么知道的?”
“尤其是我跟鎖凡塵的關(guān)系,知道他曾是我學(xué)生的人,只有那么幾個,而且他們都死了!”
背棺人無奈的攤了攤手,“別忘了我的特殊能力,這世上,我知道的事兒太多太多了。”
“……招魂師要殺我,你本可以不冒險來救?!?/p>
“你以為招魂師只殺你一個?你要是死了,下一個就是我和紅娘子了,我當(dāng)然得保著你,一起對抗招魂師這個深藏不露的家伙?!?/p>
“何況整個魘界,就咱倆意氣相投,最合得來,你要是死了,我就少了個能一起說話的朋友,那得多寂寞啊?!?/p>
扎紙匠深深的看了背棺人一眼,點點頭,好似是接受了背棺人的這個說法。
“以前你可從沒說過自己的特殊能力能大到這種地步?!?/p>
背棺人也瞥了扎紙匠一眼,“以前你也沒想過動陣道真解???”
“你這家伙不是從來不管事,不插手人魘兩界的嗎?”
“怎么突然想起這陣道真解了?”
“難不成……你還真信了亡語者的鬼話,認(rèn)為那個明皇曲傳人是她?”
“……”
扎紙匠沒回應(yīng)。
背棺人便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行了,自己最近小心點兒吧,別相信任何人?!?/p>
“走了?!?/p>
“我還得去看看紅娘子,別讓她中了招魂師的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