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xiàn)在看來,他的計劃很難實行了。
因為根源的謀劃,比辛預(yù)料中的還要深遠。
只靠吞噬魘界和鎮(zhèn)妖界所得的力量,遠不如根源那遍布諸天的豐滿羽翼!
最后只怕謀劃不成,反受其害。
繼續(xù)堅持以前的計劃,是行不通了。
辛必須得改變方略。
另外……
關(guān)于根源和天碑,還有一件事,讓辛非常在意。
那就是天碑降臨的時間??!
“……”
辛伸手招來幾本有關(guān)于天碑發(fā)展歷史的書籍。
翻開前幾頁,無論哪本,其中都清楚記載著,天碑是在二十年前降臨至圣世界!
這位弱水靈王的認(rèn)知,也與記載中的時間對得上,想來這個時間點是沒什么問題的。
但,別人不知道,辛還能不知道嗎?
幾百萬年前,在他還是人教副教主的久遠年代,他可是曾親眼目睹了神魔大戰(zhàn)的!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那就是根源和明皇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間。
那么問題來了,根源出現(xiàn)得那么早,按理來說,他的天碑也應(yīng)該與此同步才對,至少是幾百萬年的歷史打底。
可為什么天碑紀(jì)年才只有二十年?
而且還不只至圣世界一家如此。
辛從靈王口中得知,他外出游歷的那些天碑世界,時間都是同步的,無一例外,他們的天碑也全都是在二十年前出現(xiàn)!
“……”
二十年……為什么會是二十年?
辛直覺般的覺得這個時間點有大問題。
但要說是什么問題……
辛卻是一時說不上來。
他腦子里只是模模糊糊有個虛幻的線索,但總少了些關(guān)鍵的東西,把這些線索串聯(lián)起來,理成一條清晰的線。
此時,弱水靈王又說道,“道兄的意思是,你想跟我們至圣世界合作?”
辛回轉(zhuǎn)思緒,暫且將腦海中關(guān)于時間點的疑惑放下,笑說道,“眾人拾柴火焰高,對付天碑之神這種存在,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
靈王瞥了辛一眼,若有所思,隨后說道,“那么,我們至圣世界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你也知道,我個人其實是不贊同反抗天碑的,安于現(xiàn)狀雖然有些憋屈別扭,但總比付出無謂的犧牲去對抗一個根本贏不了的敵人要好。”
“哦?”
“呵呵呵……”
辛邪笑了起來,“看來是我說得還不夠清楚,才讓你誤會了什么?!?/p>
“第一,是你們至圣世界需要依賴我!而不是我需要你們?!?/p>
“第二,我們所做的一切,稱之為合作,但實際卻是自救?!?/p>
“與我合作,是你們免于死亡的唯一道路?!?/p>
聞言,靈王神色微微一沉。
正要開口駁斥。
卻聽辛又說道,“別著急,且容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辛,是我的本名,但這個名字已經(jīng)很少有人提起,他們更多的是稱我為亡語者!”
“也就是你們口中的……”
辛的龍袍之影緩緩?fù)嗜ァ?/p>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裹在漆黑神袍中,渾身流淌著濃郁如實質(zhì)般死亡真意的黑暗神靈!
其眼中的邪神威嚴(yán)稠如濃墨,令人下意識的覺得一陣膽寒!
“……死亡主宰!”
“!?。 ?/p>
死亡主宰???
那個神秘武道世界里,黑暗神靈一方的至高領(lǐng)袖???
祂……祂怎么出來了!?
靈王瞳孔猛然一縮,身形猛然暴退,連忙展開了防御架構(gòu)。
但辛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都說別著急了?!?/p>
在展現(xiàn)了亡語者之態(tài)后,辛便坐到了椅子上,翻著天碑發(fā)展史,靜等靈王冷靜下來。
“……”
半晌,確定了辛當(dāng)真沒有惡意之后。
靈王才頂著弱水庇護,緩步靠前,“你當(dāng)真是亡語者?你怎么會跑出來?”
辛頭也不抬的翻著書本,“除了武道世界的青天大陣,還有那座大陣能把天碑之神鎮(zhèn)壓?能讓你們的天碑探測不到分毫?”
“這些無意義的話,還是免了吧?!?/p>
“話歸正題?!?/p>
“天碑之神是什么狗東西,除了明皇以外,就只有作為死亡主宰的我最清楚了!”
“我不怕告訴你,你們的天碑之神從來就不是一個善類。”
“祂的想法很直接,也很單一,要的就是侵蝕一切,將諸天萬界全部化作祂的食糧!”
“武道世界也好,至圣世界也罷,都只是他培養(yǎng)來吸取世界本源,并助他脫困的秧苗?!?/p>
“一旦這秧苗成熟,一旦祂成功脫困……”
說到這,辛合上了書本,抬頭看著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的弱水靈王,嘲弄似的說道,“你不妨猜猜,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
“……”
靈王不語。
“呵呵呵……有時候,并不是說你愿意臣服,不去反抗,就能立于不敗之地?!?/p>
“從天碑降臨的時候,你們這個世界的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了。”
“你當(dāng)真以為世上有這般無私的存在?無緣無故就賜予你們天賦,培養(yǎng)你們成長?”
“所以,正如我剛才講的那樣,我們之間的合作,是必要的自救之路!”
“……”
“……”
辛說完之后,房間里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過了好一會兒。
靈王才傳出一聲輕嘆,“說吧,你想怎么合作?”
辛嘴角微微上揚,“這話說反了,不是我想怎么合作,而是你們能怎么合作?!?/p>
“武道世界有青天大陣存在,可不是你們想進就能進的?!?/p>
“我們雙方的合作,你我說了不算,要讓天碑來決定?!?/p>
“說說吧,你們那所謂的第二幕任務(wù),是什么?”
“跟第一幕沒什么區(qū)別,都是陣營選擇,人族和魘族二選一?!?/p>
“但任務(wù)目標(biāo)有差別,選魘族的話,就是要求幫助魘族擊殺人族九大圣人其中之五,或者毀掉陸家傳承消滅三十六地核中的一半。”
“選人族的話,則要求擊殺七大至高中的四位?!?/p>
嗯?
擊殺人族九大圣人?
辛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祂的力量居然已經(jīng)能伸到人間凈土那邊去?
什么時候的事?
那個該死的狗雜碎,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
“……只是這樣?”
“從目前得到第二幕資格的人員來看,任務(wù)要求就只是這些。”
“最多,可能就是再涉及一下第三方勢力?!?/p>
“……”
辛聞言,只是思慮了片刻。
便說道,“讓你們的人,挑十個出來選魘族,剩下的,全選人族?!?/p>
“???”
“嗯?”
靈王還以為是自已聽錯了。
只拿十個選魘族,剩下的全選人族?
不是……你不是魘族這邊的嗎?
“我記得你們的天碑,從來不會安排絕對無法完成的任務(wù)?!?/p>
“即使世界等級差異過大,天碑也會臨時增加一些利于你們圣行者的規(guī)則力量來達到目的。”
“所以我很好奇,如果選了人族,到底是什么規(guī)則力量,才能抹平兩界之間的力量差距?!?/p>
“至于那十個魘族的,算是一種對照,看看他們又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當(dāng)然,我也是想驗證一下,他們既然能出現(xiàn)在大虞,那么又能否出現(xiàn)在魘界?!?/p>
“如此,知已知彼,才能做出相應(yīng)的對策。”
辛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至于這是不是祂的真實打算,那就只有祂自已才知道了。
而弱水靈王作為從災(zāi)變元年之前就一直馳騁至圣世界的老古董,自然也不會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
都是千年的老狐貍,都有自已的打算,裝什么裝?
他語氣平平的說道,“只是如此?”
“死亡道兄,我認(rèn)為,哪怕是基于自救的合作,也要建立在雙方相互坦誠的條件下?!?/p>
“你要是這么說的話,我認(rèn)為就沒有繼續(xù)合作下去的必要了?!?/p>
“……”
辛無言一笑,攤了攤手,“實話說吧,選人族的獲勝條件,即使你們不選,我也會做!”
“七大至高,殺四個……少了……”
“魘界的主宰,一個就夠了。”
“多余的活著,只會擋了我的路?!?/p>
“所以其余六個的命,我都要了!”
“讓你們選人族,是送你們勝利,也是利用你們的天碑規(guī)則,幫我更順利的達成這個條件?!?/p>
嗯,這個理由聽上去就合理多了。
殺掉其他六個……做真正的魘界主宰嗎?
好大的野心和殺心啊,連自已人都不放過。
不愧是死亡的化身。
靈王不由心中感嘆辛的毒辣與陰狠。
他們至圣世界跟這樣的存在合作,與在天碑手下做事只怕沒什么區(qū)別,都是與虎謀皮!
只不過前者相較于后者,有更多的利用機會罷。
“……那,另外十個選魘族的又是為何?”
辛摩挲起了手指,“那十個的用處可就大了?!?/p>
“你應(yīng)該也知曉,我魘界的情況非常特殊,因為青天大陣的存在,魘界神靈根本無法降臨大虞人間,更無法前往大虞守護下的那片人間凈土。”
“自然,也就無從提起怎么擊殺九大圣人了。”
“可以說,青天大陣就是人間的守護神?!?/p>
“要完成魘族目標(biāo),必先毀掉青天大陣!”
“為了這個目標(biāo),我用了很多種方法,嘗試了上萬年,都無法攻破大陣的防護?!?/p>
“而現(xiàn)在……選擇魘族的任務(wù)目標(biāo)里,居然剛好就有毀滅青天大陣地核的目標(biāo)要求?!?/p>
“……”
辛雙手合攏,撐在椅子扶手上,“我不知道天碑之神會不會把破除大陣的方法放出來?!?/p>
“但若是放了出來,那就必須掌握在我們自已手里!”
“青天大陣這可是現(xiàn)在唯一能鎮(zhèn)壓它的東西……在我們沒有把握收拾掉天碑之神前,絕對不能把它放出來!”
靈王嗯了一聲,贊同辛的主張。
因為不論如何,眼下他們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共識,青天大陣絕對不能破!
“好,回頭我安排他們分批次進入武道世界。”
“人員名單我也會第一時間跟你對接?!?/p>
“那就先這樣吧。”
“……”
雙方貌似建立了初步的合作關(guān)系。
但事實果真如此嗎?
“……”
靈王是不是,辛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他,并不是。
剛才他所說的這些話,全都是說給根源那個狗雜碎聽的!
在意識到根源的力量已經(jīng)覆蓋到諸天萬界后,辛便已然知曉,此時的根源,再也不是曾經(jīng)那個根源。
它不僅變得人模狗樣,變得有股惡心的優(yōu)雅了,他的力量更是強大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自已的那些小心思,只怕根源一早就看在了眼里,一直在默默監(jiān)視,在暗地里等待自已投入羅網(wǎng)。
如此困局,想要逃出囚籠……
那就得更好的藏起自已真正的想法,將計就計了。
“……”
看著桌上關(guān)于至圣世界的發(fā)展史,辛漆黑的眼瞳,在這一刻格外深沉。
而這一切。
全被書架上一頁無風(fēng)自動的故事篇章看在眼里。
沒有人注意到,那書架上的故事,何時翻開了新的篇章。
“……”
“背棺人,這次的樂子可看得大了?!?/p>
“侵蝕的根源,天碑之神。”
“還有這個想把我們?nèi)椎舻男?。?/p>
“當(dāng)年未能續(xù)寫完成的故事,終于要迎來結(jié)局了……”
……
另一邊。
至圣者按照根源的吩咐,再一次踏入了藍星世界。
【圣行者已進入藍星世界】
【任務(wù)觸發(fā)】
【請找到藏在藍星世界背后的終極隱秘】
【注:終極隱秘?zé)o時無刻不在變化演繹中,其方位難有定數(shù)】
【圣行者需自行破解,找到任務(wù)目標(biāo),提示:能量歸源,孕育造化,九大仙體,遁去的一】
“……”
看到天碑提示的任務(wù)關(guān)鍵,至圣者略感訝異。
這天碑橫壓千萬界,從來都是霸道獨斷的態(tài)度,一眼下去,什么都知道。
可到了這藍星世界,卻有種莫名的約束感,難以施展,連任務(wù)目標(biāo)都無法鎖定。
這藍星……
“所以藍星上藏著的那個東西,就是根源這無數(shù)次重啟中真正寄予厚望的翻盤妙手了?”
那會是什么呢?
竟然讓祂覺得,能夠以此擊敗一直鎮(zhèn)壓著祂的帝皇?
“真是稀奇?!?/p>
如此感嘆一聲后,至圣者便展開了行動。
祂極盡天地視聽,找尋天碑所提示的那幾個關(guān)鍵詞相符信息。
半晌,至圣者皺著眉停了下來。
不是沒線索。
而是線索太多了!
天碑的提示,這個世界到處都是!
什么空間副本,什么穿越故事,什么修仙神話志異,里面全都有提到!
而且還一直在新增。
這要是一個個去確認(rèn),那跟大海撈針都沒什么區(qū)別了。
難怪說那東西無時無刻不在變化。
他得換個思路,換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