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清長公主還是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在她看來,她的這位三皇侄,不像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人。
他以前,幾乎不近女色,他府上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
在他行完冠禮之后,宮里那位太后原本給他準(zhǔn)備了兩名貌美秀麗的丫鬟,結(jié)果他看都沒看一眼,便一口拒絕了。
這么多年來,他府上也沒有傳出有任何收了通房或者姬妾的消息。
如今,又怎會因?yàn)橐粋€女人而不顧自己的正事呢?
但福清長公主想了想,卻也想不出來任何其他的原因。
最后,她覺得,或許是裴墨程出事之后,性情變了吧!
畢竟,若是換作以前,如果有人跟她說,她的這位三皇侄在外出辦正事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女人同行,她是完全不會相信的。
如今,他卻真的帶了他的新婚王妃同行。
看來,他對他的那位新婚王妃,似乎還挺寵愛的。
福清長公主頓時有些相信,陸國公的猜想了。
“那就讓他們重點(diǎn)盯著魏侍郎,不過三王爺那邊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通州那邊……也不能被他發(fā)現(xiàn)?!?
福清長公主未說完整的話,陸國公卻是知曉的,她說的是,她讓人在那邊秘密修建的一處行宮。
“殿下寬心,那處地方很隱蔽,三王爺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的,我也會派人繼續(xù)盯著他們,不會讓他們尋到那里去?!标憞矒岬馈?
福清長公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選址的那處行宮,在一處山島上,的確不易察覺,只要注意著點(diǎn),她也相信她那位三皇侄應(yīng)該尋不到那里去。
……
又行了幾天的路程,魏寧瑤和裴墨程兩人終于到達(dá)了通州的地界,就在進(jìn)入通州地界的次日,陸國公派去的人,跟丟了他們,怎么也尋不到他們的蹤影了。
他們連忙飛鴿傳書,將事情傳到了京都。
陸國公收到信件后,狠狠地皺了皺眉頭,心底也稍稍的慌亂了一瞬。
他當(dāng)然也不敢將這件事隱瞞下來,第一時間告知了福清長公主。
福清長公主聽后,臉色十分的難看,惱怒道:“好好的,怎么會把人跟丟了?他們一個個的,都是豬腦子嗎?”
接著她又朝陸國公責(zé)怪了一句:“你派去的人,怎會如此不中用?”
陸國公低著頭不敢接話,他心里有些發(fā)苦。
他派去的人,都是從府上的護(hù)院里精心挑選出來的,然后專門培訓(xùn)過的。
他也不知道,他們怎會這么的不中用……
“行宮那邊沒什么異常吧?”福清長公主稍稍地緩和了一些臉上的情緒,朝陸國公又問了一句。
陸國公這次倒是接話很快,“沒什么異常。”
福清長公主又問:“魏侍郎那邊呢?”
陸國公道:“魏侍郎已經(jīng)到達(dá)益州,在大石客棧下榻,目前一直有人盯著。”
福清長公主道:“繼續(xù)讓人盯著他,別把他也跟丟了。”
沉吟一下,她又說道:“魏侍郎到底是魏相府上的大公子,暫時別對他做什么,若他當(dāng)真查到了咱們的頭上,或者益州的那位……那就不要對他客氣了?!?
陸國公斂目:“是,殿下?!?
魏寧瑤和裴墨程這頭,他們可以說是頗為輕易的便將那些盯著他們的眼線給甩掉了。
甩掉那些眼線之后,他們沒有繼續(xù)在通州逗留,直往陵州而去。
剛進(jìn)陵州的地界不久,天色已經(jīng)較晚了,距離他們要去的府城還有一段不近的距離,幾人沒有繼續(xù)趕路,在最近的城鎮(zhèn)上找了一處客棧。
他們一行人一共有四人,除了魏寧瑤和裴墨程二人,還有嘯東和冬鸞兩人一同隨行。
以他們四人的氣質(zhì)容貌,原本是很惹眼的,但從通州離開的時候,幾人都喬裝打扮過了。
裴墨程的裝扮,看起來像是一名普通的商人公子,而魏寧瑤是他的娘子,嘯東和冬鸞,則是他們的隨從和丫鬟。
幾人的臉也易了容,便是熟人也輕易認(rèn)不出他們了。
另外他們行事也很低調(diào),因而一路上并沒有引來多少人的關(guān)注。
進(jìn)了客棧之后,幾人跟掌柜要了幾間客房,就在他們穿過大堂,準(zhǔn)備上樓的時候,忽然大堂中有一桌正在用餐的客人,發(fā)出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魏寧瑤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名三歲左右的孩童,似乎是吃了什么東西被噎住了。
一名模樣俏麗的年輕婦人正抱著他驚呼:“金兒,金兒,你怎么了?可是被噎著了?快把你嘴里的東西吐出來……”
那孩童小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小臉漲得通紅,他先是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之后聲音便越來越弱了。
年輕婦人急得六神無主,“金兒,我的好孩子,你快把你嘴里的東西吐出來呀……”
說話間,她將手指伸到了孩童的口中,試圖將他嘴里的東西扣出來。
她旁邊還跟著一名婆子,一名丫鬟,兩名護(hù)衛(wèi),幾人也同樣都急得不行。
那名婆子慌慌張張道:“夫人,您先別急,老奴……老奴去請大夫!”
語罷,她急急忙忙地往客棧外跑了出去。
魏寧瑤看著大堂里的那一幕,微微蹙了一下眉頭,那孩童被東西噎住了,臉都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青了。
那婆子現(xiàn)在出去請大夫,怕是來不及了。
魏寧瑤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但遇到這樣的事,也做不到完全的無動于衷。
她往裴墨程看了一眼,抿抿唇,“相公,要不你們先去客房?”
裴墨程自然知道魏寧瑤想要做什么,他往對面掃了一眼,收回目光,點(diǎn)了一下頭,“那為夫在客房等你?!?
看著裴墨程抬步上了樓梯,魏寧瑤也沒再耽擱,提步朝那急得六神無主的年輕婦人走過去。
大堂里的人不算多,因著看到那年輕婦人帶了丫鬟婆子,還有護(hù)衛(wèi),猜到他們身份可能沒那么普通,即便被他們的動靜吸引了,但大多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抬著脖子往他們看著,并沒有起身圍過去。
只有少數(shù)的幾個好事的,圍了過去看熱鬧。
“這孩子臉都青了,怕是請大夫也來不及了?!?
“是啊,也太可憐了……”
聽著耳邊的議論聲,那年輕婦人神色更加焦急了,手指繼續(xù)往孩童嘴里拼命地扣著。
這時,一道清麗的嗓音落了下來:“異物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了他的氣管,你這樣摳是摳不出來的,還可能讓他更加難受,加速他的斷氣。”
“我可以救你的孩子,信得過我,就把他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