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晉為收到消息之后,知道事情緊急,獨自一個人快馬加鞭趕過來了。
他原本想著,或者很快就能回去,沒想過會要在這里留半年。
魏寧瑤知曉燕晉為不放心讓于氏一個人留在青州半年。
笑道:“爹放心,三弟已經去接了?!?
數日后,于氏被接過來了,一家人吃了一頓團圓飯。
飯后,于氏拉著魏寧瑤敘了一會兒話,看得出來,她還挺高興的。
魏寧瑤也很高興。
母女兩人從一些瑣碎之事,說到了裴墨程在外打仗的事。
想到女兒和那位王爺女婿才剛剛新婚不久,王爺女婿就出去打仗去了,于氏有些心疼。
“不知道瑞王爺還要多久能回來?!?
“應該快了吧。”魏寧瑤道。
果真,這日過去不到半個月,裴墨程那邊就又傳來了捷報,他們已經成功破城了。
又過去十來日,剛入七月,裴墨程終于回來了!
他回來這天,魏寧瑤并不知道他會回來,如往常一樣,洗漱過后看了一會兒醫(yī)書,就躺到榻上睡下了。
剛要睡著的時候,隱隱約約間,她忽然聽見窗子那邊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似乎有人跳進來了!
她當即完全清醒過來,手中捏了一枚毒針。
厲聲喊道:“誰?”
瑞王府的禁衛(wèi)是頂好的,但再好的禁衛(wèi),也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
當然,也防不住處心積慮想要混進來的高手。
讓魏寧瑤沒有想到的是,很快,一道熟悉的嗓音便傳了過來:“是我?!?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魏寧瑤當即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墨程?怎么是你?”
裴墨程:“不是我,你覺得會是誰?”
魏寧瑤收了手中的毒針,起床將屋內的燈點了起來,下一瞬,一張熟悉卻又略微有些變化的臉龐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這張臉俊朗依舊,但黑了不少,也瘦了一些,輪廓變得更加分明凌厲了幾分。
“你不是要明天才能到嗎?”魏寧瑤孤疑的問道。
率軍回京的這一路上,裴墨程給他寫過幾封信告知她回來的進程。
上一封信,是前日收到的。
信上說,他們大概會在三天后,也就是明日,才能回城。
魏寧瑤睡前還在想,明天要不要去城門口迎接他呢!
裴墨程目光幽深看著她,開口說道:“大部隊在城外十里的地方,確要明日才能入城?!?
但他,等不了明天了,他只想快點回來看到她。
兩人皆望著對方,案上的燭火不算亮,但足夠讓人看清楚對方。
裴墨程深深地看了魏寧瑤幾眼之后,再也忍不住抬手,將人扯入了自己的懷中,不過,就在她撞進他懷里的時候,他輕輕地“嘶”了一聲。
雖然那聲音很輕微,但魏寧瑤還是第一時間聽到了。
她連忙抬起了頭,問道:“你受傷了?”
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但受的傷有輕重之分,魏寧瑤不知道他受的傷重不重,因而問過這句話之后,她便第一時間去扒拉他胸膛的衣裳,想要查看一下。
不過,她的手剛抓上他的衣襟,便被他抬手抓住,“我知曉娘子很想為夫,但娘子是不是太急切了一些?”
魏寧瑤:“……”
這幾個月里,他們雖然相距千里,但經常有書信往來,自那次他在信里跟她說了一些情話后,之后的信里,他仿佛開啟了什么情話機關似的,時不時會跟她再說一些。
有些甚至十分的直白,看了讓人耳紅心跳。
但那些到底只是一些文字,如今他就站在她的面前,眼眸深深看著她,感覺當然是完全不一樣的。
魏寧瑤因他的這句話臉頰微微熱了起來,很想打他一拳,不過她的手被他抓在掌中,他身上也還有傷,她亦舍不得。
緩了一下臉上的熱意,魏寧瑤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受的傷嚴不嚴重。”
裴墨程:“不礙事,只是一些小傷?!?
魏寧瑤當然是不信他這話的,剛剛她的頭撞上去力度并不大,裴墨程又不是一個怕痛的人,且他們結束戰(zhàn)事已有大半個月了,若只是小傷,這會兒早就痊愈了。
魏寧瑤板起了臉,神情嚴肅起來:“是你自己將衣服除了,還是讓我來?”
裴墨程臉上爬上了幾分不自然,轉了一個話題:“這段時間你可還好?府上一切也都還好吧?”
魏寧瑤見了他這反應,更加確定了他身上的傷只怕不輕。
“別跟我轉移話題,把衣物脫了,我看看。”她再次出聲道,這一次的語氣更加強硬了幾分。
裴墨程見魏寧瑤目色堅定,他知道敷衍不過去了,只好摸了一下鼻子道:“好吧,為夫這就把衣服脫了。”
有些不情不愿的放開了她的手,裴墨程緩緩將上衣解開了。
胸膛露出來的時候,上邊纏了一圈厚厚的紗布,一直從左邊的肩膀上,纏到了右邊的腰腹位置。
手臂上也纏了一圈。
不將紗布拆了,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魏寧瑤將人拉到床邊,稍稍使了一些力氣,將他推坐在了床上。
裴墨程知道,不親眼看到他的傷,她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只好一切順從她。
當魏寧瑤將他身上的紗布全部拆開,親眼看到他身上的傷之后,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她還是忍不住輕輕抽了一口氣。
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從他肩下的位置,沿著胸膛一路蜿蜒至靠近腰腹的地方。
這是有人從正面給他來了一刀,他應該往后躲了。
魏寧瑤不敢想象,他若是沒有及時往后躲開,會有怎樣的后果。
只怕,會被生生劈成兩半吧!
魏寧瑤知道戰(zhàn)場上很殘酷,學醫(yī)以來,她也見過不知道多少的傷患,有比他這傷還要更厲害得多的,她皆可做到冷靜淡然以對。
但此刻看到他身上的這道傷,心里忍不住的有些難受了。
“怎的傷的這么嚴重?”魏寧瑤蹙起眉頭,抬眼往裴墨程瞪了一眼,提高了幾分聲量道:“傷得這么嚴重,還說只是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