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來自老式投影儀的光,仿佛擁有著穿越時空的力量。~白·馬+書¢院~ `蕪*錯+內(nèi).容-
它以整個月心世界的天穹為幕布,將一個遙遠而又古老的文明畫卷,緩緩地鋪展開來。
畫面之中,大禹治水成功后的歡慶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部落紛爭,戰(zhàn)火燃起。
一個名為“商”的王朝在廢墟之上建立,青銅的冶煉技術(shù)帶來了更鋒利的武器,也帶來了更殘酷的戰(zhàn)爭。
甲骨之上,第一次被刻下了屬于這個文明的“信史”。
看到這一幕。
那片由“提燈者”亡魂組成的灰色海洋,發(fā)出了一陣微不可查的,充滿了“困惑”的意念波動。
【……毫無意義的內(nèi)耗?!?
【……孱弱的生命,卻將寶貴的力量,浪費在自相殘殺之上?!?
【……如此原始的文明,即便沒有外敵,也注定會因為自身的愚昧而走向滅亡?!?
這些誕生于西階文明的“精英”亡魂們,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審視著畫面中那個茹毛飲血,充滿了野蠻與血腥的“新生兒”文明。
它們的執(zhí)念之中,甚至產(chǎn)生了一絲……不屑。
張楚嵐似乎也“聽”到了它們的“彈幕吐槽”,他撇了撇嘴,對著還在傻笑的王建國說道:
“看見沒,老王。/k·s′j?x-s!w·.^c!o/m?這就叫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們只看到了戰(zhàn)爭的殘酷,卻沒看到,正是在這一次次的血與火的兼并與融合之中,一個統(tǒng)一的‘民族’概念,才被第一次,鍛造了出來。”
仿佛是在印證他的話。
畫面再次加速。
商亡,周立。
禮樂崩壞,群雄并起。
那是一個最壞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好的時代。
畫面之上,不再是單純的戰(zhàn)爭與殺伐。
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騎著青牛,悠然出關(guān),留下了一篇僅僅五千字,卻道盡了宇宙至理的《道德經(jīng)》。
一個身材魁梧的“至圣先師”,乘坐著簡陋的牛車,周游列國,用“仁義禮智信”的教誨,為這個民族立下了千年不倒的道德脊梁。
法家、墨家、兵家、縱橫家……
無數(shù)璀璨的思想,如同黑夜中最亮的星辰,在那片戰(zhàn)火紛飛的大地之上爭相輝映!
它們彼此辯駁,彼此攻擊,卻又在彼此的碰撞之中,共同構(gòu)筑起了一個文明,最堅不可摧的思想內(nèi)核!
看到這一幕。
“提燈者”亡魂們的意念波動,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動搖。?鑫_頑~夲-榊?顫¨ ^更¨辛?嶵.全^
【……思想的火花?】
【……在毀滅的邊緣,他們沒有選擇向神祈禱,而是在……思考?】
【……思考,我們曾經(jīng)也思考過,但最終,所有的智慧,在絕對的【熵】面前,都毫無意義?!?
它們的執(zhí)念依舊頑固,但那份高高在上的“不屑”,卻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許多。
“嘿,這就對了嘛?!?
張楚嵐得意地打了個響指,“光有肌肉可不行,還得有腦子?!?
“一個文明想要走得遠,靠的不是科技有多發(fā)達,武器有多厲害。”
“而是它的‘根’,它的‘魂’,到底有多硬!”
畫面,仍在繼續(xù)。
持續(xù)了五百年的紛爭,終于迎來了終結(jié)。
一個身穿黑色龍袍,眼神睥睨天下的男人,站在了咸陽的宮殿之上。
他統(tǒng)一了六國,統(tǒng)一了文字,統(tǒng)一了度量衡。
他修建了世界上最雄偉的城墻,也留下了“焚書坑儒”的千古罵名。
他以最鐵血,最霸道的方式,將一個西分五裂的民族,強行地,擰成了一股繩!
“秦!”
當(dāng)那個充滿了力量與威嚴的國號,在畫面中出現(xiàn)時。
那片灰色的亡魂之海,再次泛起了劇烈的波瀾。
那些曾經(jīng)身為“戰(zhàn)士”的提燈者亡魂,它們空洞的眼眶之中,第一次閃爍起了一絲微弱的,名為“共鳴”的光。
它們從那個黑衣帝王的身上,看到了一絲熟悉的影子。
那是屬于“文明守護者”的,同樣的孤獨,同樣的決絕,同樣的不惜一切代價!
緊接著。
漢朝建立。
畫面之上,不再是壓抑的黑色。
而是一種充滿了自信與豪邁的赤紅色!
面對北方草原之上,那如同夢魘般揮之不去的匈奴鐵蹄。
這個新生的王朝,在經(jīng)歷了數(shù)十年的屈辱與隱忍之后,終于發(fā)出了屬于自己的最強音!
一個名為“霍去病”的年輕將軍,如同一顆最耀眼的流星,劃破了歷史的天空。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他率領(lǐng)著大漢的鐵騎,封狼居胥,飲馬瀚海,將那個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草原帝國打得遠遁漠北!
而在他的身后,是千千萬萬個,與他一樣,充滿了家國情懷的戰(zhàn)士與人民!
當(dāng)那句充滿了無盡豪情的“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以一種超越了語言的精神烙印的方式,響徹在所有亡魂的腦海中時。
“嗡——!”
那片由億萬亡魂組成的灰色海洋,那股永恒不變的,充滿了“失敗”與“終結(jié)”的絕望氣息。
第一次,被一股截然不同的,充滿了“勝利”與“開拓”的昂揚斗志,狠狠地沖垮了!
一些亡魂的光影,開始劇烈地閃爍起來。
它們那麻木了億萬年的執(zhí)念之中,第一次被注入了一絲名為“希望”的雜質(zhì)。
【……勝利?】
【……他們……竟然勝利了?】
【……面對不可戰(zhàn)勝的敵人,他們沒有選擇逃離,而是……將其擊???】
【……為什么……為什么我們……沒有做到?】
一絲絲充滿了“不甘”與“困惑”的意念,開始在亡魂之海中蔓延。
它們那被【熵】之規(guī)則所固化的“失敗者”認知,第一次出現(xiàn)了裂痕。
看到這一幕。
趙哲那雙冰冷的星辰之眼中,也忍不住閃過了一絲震撼。
他看著那個還在手舞足蹈,客串著“導(dǎo)演”的張楚嵐,第一次對這個家伙那套看似不著邊際的“歪理”,產(chǎn)生了一絲……由衷的敬佩。
他明白了。
張楚嵐播放的,不是歷史。
而是一劑藥。
一劑專門用來治療“文明絕望綜合征”的,獨一無二的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