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老把自已吹那么厲害,
陳懷安也不禁期待起來。
“小子你可看好,我這一劍賊啦帥!”話罷李老擺出架勢,由慢到快再由快到慢打了一遍太極劍。
不愧是老登,劍法就是牛逼。
以陳懷安的審美和肚子里的墨水就只能這樣了。
李老的劍法確實(shí)很飄逸,看得出來功底深厚,連貫順暢沒有一絲卡頓,甚至似乎真的可以用來對敵?只是總感覺還是表演性質(zhì)多一點(diǎn)。
說不上來具體的,他就是感覺一些動作很多余,去掉或者改成別的動作更好??伤植皇鞘裁创髱煟膊桓抑钢更c(diǎn)點(diǎn)。
“怎么樣,夠劍嗎?”李老捋了捋胡子,收劍入鞘,臉上那叫一個驕傲,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傾聽陳懷安高達(dá)3000字的贊美。
“可以,很劍!”陳懷安豎起個大拇指。
李老不滿了:“怎么,你覺得我這劍法還差點(diǎn)意思?”
“沒有。”陳懷安知道李老誤會了,但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只能撓了撓頭說:“李老,我最近也感覺頓悟了點(diǎn),要不您幫我看看?”
“行啊,但你要是哪里有瑕疵我可不會客氣?!?/p>
“好嘞,借您劍一用?!?/p>
陳懷安從李老手里接過劍,凝神靜氣,雙眸微瞌,扎穩(wěn)馬步,擺出青蓮劍典第一章〈鶴立〉的架勢。
這一出手,李老本來帶著批判目光的眼睛立馬就瞪圓了。
一日不見,這小子就像變了個人,腿好了不說,前天還是一副門外漢,今天的動作卻全身統(tǒng)一信手拈來,最關(guān)鍵的是,他掌握了最重要的東西——‘神’。
現(xiàn)代武術(shù)之所以總是被人詬病嘲笑主要還是因?yàn)榛茏?,而花架子其?shí)就是模仿了武術(shù)的形,卻缺少了最關(guān)鍵的‘神’。
形神兼具才是完整版的武學(xué)。
而‘神’,遠(yuǎn)遠(yuǎn)比形更重要。
為什么古代士兵要一直苦練前刺的動作?
為的就是靠無數(shù)次的重復(fù)尋求突破理解的契機(jī)。
怎樣發(fā)力才能刺的更狠,什么角度才能更輕松地刺進(jìn)盔甲,遇到阻礙應(yīng)該如何擺脫……這一切的一切當(dāng)脫離思考形成一瞬間反應(yīng)的時刻,便是‘神’形成的時刻。
在此基礎(chǔ)上繼續(xù)突破。
在廝殺中繼續(xù)頓悟。
一名新兵蛋子靠著一招貫徹了‘神’的前刺即可成為百夫長,千夫長。而戰(zhàn)將,就是掌握了更多‘神’技的武者。
正思索著,陳懷安已經(jīng)打完劍典前十二章,一開始只是固定的動作,后面逐漸連成飄逸的劍招,挑刺橫抹,來去自如,毫不拖泥帶水。
恍惚間,李老在陳懷安身上仿佛看到一白衣劍客翩然劍舞,一手持劍,一手拎酒,肆意狂放,宛若游龍。
“這……這怎么可能?”
李老傻眼了。
這小子哪里是什么萌新?
根本就是大師!
不,就算他見過的那些大師也不可能將‘神’貫徹到那么多的動作之中!很多大師只是兩三招貫徹了‘神’,便已經(jīng)是名人。
可這小子又是什么來歷?
突然,視野中那道飄逸的身影猛地一頓。
陳懷安昂然矗立,閉著眼,收劍入鞘,左手扶劍鞘,右手搭著劍柄。
有風(fēng)吹來。
蕩起一絲鋒銳之氣。
“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p>
話落,劍出。
嗆——!
李老根本看不清陳懷安的劍。
只能看到日光下一抹雪亮的光弧閃過。
那光弧碎成一片,恰似一朵盛放的秋蓮。
隨著嘶嘶劍吟,秋蓮花瓣寸寸破碎凋謝。
而陳懷安已然‘鏗鏘’一聲,歸劍入鞘。
李老呆呆地看著陳懷安,喉嚨里卡著什么,一點(diǎn)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只感覺腦子里嗡嗡的。
這、這是一名年輕人能打出來的劍招?
剛剛那秋蓮是劍花吧?
這得多大的腕力,多快的速度?
又是在劍招中沉淀了多少年?
“不太行啊……”陳懷安望著面前的老楊樹搖頭嘆氣。
他原本的目標(biāo)是把楊樹的樹枝給砍下來,雖說李老頭的劍沒有開鋒,但他覺得就算是個小孩拿著那么重的劍只要瞄準(zhǔn)了也沒問題吧?
可面前的樹枝還在風(fēng)中搖曳。
“算了,游戲里教的東西,有幾分樣子就該滿意了。”陳懷安已經(jīng)搞明白其中的原理。
他之前戴了那個游戲頭盔,通過神經(jīng)映射技術(shù)就把里面的劍招記憶記了點(diǎn)在他腦子里。
所以他今天才能那么順暢。
陳懷安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九點(diǎn),自已倒是沒啥感覺,沒想到那劍招還打了挺久。
“李老,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趟菜市場,就先走咯~”
他把劍塞給還在呆滯的李老,幫他掰開手指把劍鞘固定,然后扭頭就走。
陳懷安走了許久,李老才回過神來。
他沒說話,只是嚴(yán)肅著臉湊近那棵楊樹。
他的眼睛沒去看樹枝,而是在樹干上仔細(xì)尋找,用手一點(diǎn)點(diǎn)摸索。
很快就在那粗壯的樹干上找到一條深邃的劍痕,這劍痕只有發(fā)絲般粗細(xì),若不是他手指摸索到,光靠肉眼都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李老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肌肉抽動,眼里盡是難以置信。
他又繞到楊樹的另一邊。
在相對的位置也找到了一條發(fā)絲般的細(xì)痕。
“劍氣……竟真的是劍氣?!”
李老頭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jī),撥通一個電話。
對面?zhèn)鱽韨€張揚(yáng)粗糙的煙嗓:
【喂,李老頭,許久不聯(lián)系,是不是忘了老朋友了?】
“老彭,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李老并未在意對方話語中的調(diào)侃:“我這兒遇到個小伙子,他能使出劍氣!”
【什么???】
對面的聲音抬高了八個度。
【你確定?】
“確定?!崩罾项^摸索著楊樹上的劍痕,聲音都有點(diǎn)哆嗦:“就在我面前,臥了個驢槽的,你是沒看到,就‘唰’的一下,他媽的,一劍把樹干撇了個對穿!”
【老李,你在那等著我別動,我馬上從斬妖司過來!】
與此同時。
酒店下的一個小巷子里。
林靈零一瘸一拐地從里面出來,盡管她還維持著面無表情的平靜模樣,但不時抽搐的臉皮還是暴露了她正在忍受的痛苦。
“那只妖怪絕不是易與之輩,光靠身上的妖氣就能把我壓制到動彈不得,甚至不需要碰我就能把我轟飛……”
林靈零從未見過那么強(qiáng)的妖怪。
至少在她目前聽說的妖怪里,沒有這樣的。
“嘶——!嫩娘的,肋骨起碼斷了三根!這里的事情我這種白級根本處理不了,得向斬妖司匯報了……”
她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拖著劇痛的身體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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