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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壓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南宴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后背直直竄了上來。\x~i+a.n,y.u-k`s~.?c`o_m?

脾氣不好的人生氣并不會讓人害怕,因為這是他們的常態(tài),你早已見識過無數(shù)次,看的次數(shù)多了也就失去畏懼了。

但是向來溫柔有耐性的人忽然生氣是最嚇人的。

因為你不曾見過他那樣的一面,無法判斷自己能否承受得住他的怒火,能否面對那雙向來溫柔的眼變得冰冷無情。

南宴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沈清翎,他覺得陌生。

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恐慌。

這雙眼睛此刻帶著審視、懷疑、還有岌岌可??煲扑榈谋瘋?。

南宴即將成為壓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清翎的眼神無一不在告訴他,他希望眼前這個少年說他不知情。

看著他的眼睛,南宴滿心都是愧疚和難過。

可他無法騙沈清翎。

他不能再騙他第二次。

而且有些事不是他說沒有沈清翎就會相信的。

沈清翎也許心里已經(jīng)明白,只是無法接受,想在他這里親口聽到一個答案,然后對他們這些人徹底死心。

南宴感覺他美好的幻夢快要碎掉了。

看著沈清翎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即將一敗涂地。

房間里的黑膠唱片機里還在播放著鋼琴曲,曲調(diào)激烈不失優(yōu)雅。a?精.?#武¢$?小&說?網(wǎng)]× *`[首?$發(fā)%

驟然爆發(fā)的鋼琴和弦像利刃劈在南宴的心上,他緊張到了極點。

水晶吊燈的棱角在沈清翎蒼白的下頜投下細碎光斑。

他眼神固執(zhí)地盯著南宴,誓要得到一個答案。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不敢出聲,心都隨著南宴一起提了起來。

房間里眾人的影子被燈光拉得扭曲綿長,在窗簾上交織成皮影戲般的剪影,隨著漸強的顫音節(jié)奏詭異地晃動。

此刻的他們就像登臺表演舞臺劇的演員。

而他們之間的感情卻要隨著這場舞臺劇落下帷幕。

這是一場名為be的劇集。

“你的沉默是默認。”

沈清翎再次出聲。

南宴像是嗓子被什么堵住了一樣,啞得發(fā)不出聲音。

他害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在沈清翎眼中看到失望和恨意。

可他的沉默和默認沒有區(qū)別了。

“南宴,你這樣的性格也會有逃避的時候嗎?”

沈清翎對他的稱呼已經(jīng)從“阿宴”變成了“南宴”。

南宴喉結(jié)滾了滾,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除了承認什么退路都沒有了。

最終他將一切攬在自己身上。

“對不起,是我讓母親這樣做的,你別怪她。+3+5_k+a.n¨s+h+u-.′c′o!m¢”

事實上也的確是他讓南鴆對沈清翎使美人計的。

只是誰也沒想到后來的事會變成這樣。

南鴆美人計沒能勾到沈清翎,反倒把自己賠了進去。

沈清翎勾起一個諷刺的笑:“你出計謀,她來執(zhí)行,真是天衣無縫的組合。”

南宴從他眼中看到了心碎的絕望,還有被欺騙的恨。

南宴感覺自己的心都被這個眼神碾碎了。

他無法接受沈清翎會恨他。

南宴眼神悲傷愧疚地說道:“對不起,一開始我們的目的確實不純粹,可是到現(xiàn)在我們是真的想和你成為一家人,真的......”

“我從來沒有這樣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參與進我的生活?!?

“你真的很好,好到讓我和母親都被你的真摯打動?!?

“我們愧疚于自己曾經(jīng)欺騙你,也害怕今天這樣的事會發(fā)生,惴惴不安地隱瞞掩飾也只是為了能永遠地留下你。”

“我和母親的確都不是好人,可再壞的人也有心,我和母親曾經(jīng)都是走在黑暗里的人,但是因為你,我們第一次想要走進光明,成為你喜歡的那種好人?!?

“你能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哥哥。”

南宴的眼神看起來同樣破碎,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甚至是卑微可憐。

這個野性難馴的少年第一次用這樣的目光和語氣懇求一個人。

只是為了求得他的原諒。

沈清翎看到他的眼神感覺像是看到了快要被拋棄的小狗,絕望可憐得要命。

一旦真的拋棄他,可能會令他徹底發(fā)瘋。

聽到南宴這聲哥哥,沈清翎眼神變了變。

顧亦瑾擔心沈清翎會心軟,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顧亦瑾給了南宴一巴掌。

疑似公報私仇。

“南宴你夠了!做了這么惡心的事還想求得清翎的原諒,還想和他做一家人,你怎么有臉說出口的??!”

“像條狗一樣粘著清翎不放,又像條狗一樣在這里搖尾乞憐,我都替你覺得丟臉!”

顧亦瑾說的每一句話都似曾相識。

當初沈清翎要和他分道揚鑣的時候他的反應(yīng)可比南宴還要激烈。

畢竟是能跪下自己抽自己巴掌的男人。

南宴連這點都做不到,怎么配得到清翎的原諒呢。

南宴這會兒看顧亦瑾的眼神簡直能殺人。

他顧不上唇邊那點血跡,眼神陰翳地掐住了顧亦瑾的脖子。

每次都是顧亦瑾!每次都是他要來破壞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南宴現(xiàn)在是真的恨不得殺了他。

“顧亦瑾,老子忍你很久了?!?

本就野性難馴的少年掐住顧亦瑾的脖子撞向餐桌。

沈清翎在一旁想要把顧亦瑾救出來,但他淋了雨體力不支,這會兒十分虛弱,哪里是南宴的對手。

顧亦瑾臉色越來越蒼白,南宴臉色越來越猙獰。

“你顧亦瑾有什么資格說我?既然你只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假兒子,那不是和哥哥毫無血緣關(guān)系嗎?還說什么一家人,說什么兄弟,以為自己演著演著就能變成真的嗎???”

“他才不是你的弟弟,他永遠也不會是你的弟弟,你只是徹頭徹尾造成他人生悲劇、給他帶來苦難的劣質(zhì)品,還是個假的劣質(zhì)品!”

顧亦瑾氣得眼睛都紅了。

“我才不是.......”

顧亦瑾摸到了桌上的紅酒,他拿起酒瓶對著南宴的頭就砸了過去。

南宴終于松開了他。

鮮血順著少年的額頭緩緩流下。

黑膠唱片機的唱針在膠片溝槽中震顫,激烈的狂想曲驟然攀升至高音區(qū),尖銳的弦音如同刀鋒劃過玻璃,與酒瓶玻璃碎裂的脆響形成可怖的和鳴。

顧亦瑾朝著南宴大吼道:“我才不是劣質(zhì)品!我就是他哥哥,這輩子都是!”

“至于你南宴這輩子都別想得到清翎的原諒!他永遠都不會成為你的家人!永遠都不會!”

南宴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顧亦瑾的話刺激得瘋了。

他看似冷靜隨手擦了擦眼前流下的鮮血,微微一笑道:“你真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