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身體散發(fā)著濃濃的血腥味。
鮮血染紅地面,灰白的臉上滿是痛苦。
傷成竟然還沒死,喉嚨里發(fā)出干涸的呼吸聲。
一個村婦崩潰地跪在旁邊,哭得撕心裂肺。
“早就叫你不要去,你為啥,為啥啊......”
“嫂子,對不起,野人力氣太大了,我,我只能......是我沒用......”
另一個滿身是血的村民,用力抽打自已的臉龐。
那血淋淋的下半身,讓四周圍觀的村民不忍直視,他們無不露出恐懼之色。
這血腥的一幕,也讓陸非一行人大吃一驚。
“野人的力氣那么大,能直接將人撕成兩半?”
王洪峰的身體抖了幾抖,慌忙脫下自已的外套,蓋住那村民的下半身。
鮮血瞬間也將他的衣服染透。
他咽了咽口水,強行讓自已鎮(zhèn)定下來,抬頭望了望逐漸暗下的天色,緊張著急地對著其他村民喊道:“大家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老四帶到祠堂去,天一黑就來不及了.......”
“對啊,天快黑了!大家趕快!”
“老五,你想害死我們啊,被野人咬過了怎么還能帶回村?”
村民們這才回過神來似的,有幾個壯著膽子上前,七手八腳將那半截人抬起來,朝著村中一處房屋快步走去。
但更多的人露出忌諱和責備的神情。
“不,不能燒,他還沒死啊......”
村婦著急地爬起來,想要去追那些搬走尸體的村民,可卻因悲傷過度而倒了下去。
“嫂子!”
滿身是血的村民將她攙扶起來,憤憤地瞪了一眼四周圍觀的村民,悲痛道:“你們說的是說人話嗎?四哥還沒死,我不把他帶回來帶去哪?你們最好祈禱自已一輩子別碰到野人!”
說著,他就攙扶著暈厥的村婦快步追上去。
“能怪我們嗎?要是老四長了毛,禍禍我們整個村咋辦?”
“這種事又不是沒出現(xiàn)過!”
“對,趕緊找干柴去!”
村民們臉色也很難看,不滿地嘀咕幾句就匆匆去準備了。
目睹這一幕的陸非幾人,感覺十分奇怪。
“小王,這怎么回事,被野人咬了以后,難道會尸變嗎?”
“尸變?”
小王愣了愣,搖頭,露出畏懼表情。
“野人的牙齒有毒,被野人打死都不算什么,如果活著的時候被野人用牙齒咬過,人就不會咽氣,身上就會像野人一樣長毛。當全身都長滿黑毛的時候,就會發(fā)瘋到處亂打人咬人。”
“我們村以前碰到過這種事,死了很多人。”
“所以,我爸才那么緊張,趕著把四叔帶去火化了。”
他聲音越說越小,低下頭重重嘆氣。
“?。咳诉€沒死就火化,這是不是太殘忍了?”荊劍驚詫說道。
“我們也沒辦法啊,活人被野人咬過以后就不吃不喝也不會死,總不能讓他一個人,禍害我們整個村吧?”小王低下頭。
虎子咂舌道:“咋聽起來跟被僵尸咬了一樣!”
“你們就沒想過找辦法解毒?”荊劍又問。
“解不了?!?/p>
小王搖搖頭,努力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不過你們放心,我爸他們會處理好這事的,我這人守信,答應了你們明天就一定會帶你們進山?!?/p>
“你們現(xiàn)在先去我們家休息一晚上......”
他對著大家招手,領著眾人朝他家走去。
“等等!”
賀云松和段天奎眼神交流,對他擺了擺手。
“小伙子,我就是一名醫(yī)者,任何毒素都有解毒之法,不如帶我去看看那位受傷的村民,也許能有轉(zhuǎn)機?!?/p>
以前光聽說野人力大無窮生性殘暴,沒想到牙齒還有毒。
如此可怕,他不得不慎重。
如果能提前弄清楚解毒之法,那么他們面對野人的危險就會大大降低。
他相信以陸非幾人的實力,對付幾只野獸綽綽有余。
“醫(yī)者?”
小王十分詫異。
“老先生,那野人牙齒的毒沒藥可解,萬一你身上有傷,沾到四叔的血,你也麻煩了......還是不要冒險吧?”
“我會小心的,你只管帶我們過去。”
賀云松的語氣不容置疑。
小王猶豫片刻,還是帶著大家去祠堂了。
祠堂里面已經(jīng)亮起燈光。
那個叫老四的被放在了草席上,半截身體蓋著白布。
血跡斑斑的布匹跟著他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
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已經(jīng)有幾根黑色長毛長了出來。
王洪峰和另外幾個村民,正在祠堂的空地上碼放柴火。
雖然他們動作很快,但顫抖的手也表明了他們此刻都很慌張。
“你怎么回事,把客人帶到這干什么?還不回去!”
王洪峰一看兒子把陸非幾人帶過來了,頓時板起臉訓斥。
“是老先生要來的,他說他是醫(yī)生,想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毒......”小王小聲地解釋。
“胡鬧!”
王洪峰緊緊皺眉,用胳膊肘把兒子推到一邊,
“賀老先生,幾位,你們也都看了,我這老弟被野人給咬了,弄成這副慘樣!野人不是鬧著玩,你們這幾天也別上山了,等野人回洞了再說?!?/p>
“王向?qū)?,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不用勸我們了,我們心意已決?!?/p>
賀云松擺擺手,讓助手把醫(yī)藥箱遞過來,自已戴上老花鏡。
“好了,把白布打開,我來看看傷者?!?/p>
“別沖動啊賀老先生......”
王洪峰一愣,來不及阻止。
陸非已經(jīng)上前一步,用一根柴火把血跡斑斑的白布掀開了。
這只剩半截的活人,臉白如紙,腸子什么都露了出來,但眼睛還睜著,還在微弱的呼吸。
賀云松先觀察他幾眼,蹲下身。
這人的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牙印。
看起來和被人咬的差不多,只不過痕跡要大一些。
他從醫(yī)藥箱里拿出一個小竹片,從傷口刮了一些黑血出來,看了一會,又箱子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將里面的藥粉撒在黑血上。
然而,奇特的是,黑血沒有任何變化。
“賀老,如何?”陸非忍不住開口詢問。
賀云松的眉頭皺了起來,思索著道:“這好像是一種妖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