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就別回來了!”夏紅纓有些心疼他,“冬天不比夏天,冷。”
“沒事,我今天開了廠里的貨車回來的,也就走了小路這一段?!被裟蟿渍f。
夏紅纓:“???廠里的車?”
霍南勛:“明天搬東西去宿舍?!?/p>
夏紅纓:“你不是說,不能公車私用嗎?”
霍南勛說:“葉哥說我了,說大家一直都借用廠里的車搬個家,拉個磚之類的,就我不用的話,反而讓大家心里不舒服,我還是入鄉(xiāng)隨俗吧?!?/p>
夏紅纓還記得,當時魏大勇讓他總廠里的車拉茶葉,他那很有原則的樣子。
這會突然又變了,一時覺得有點怪怪的,但也沒多想,說:“有車那可太好了,你明天一早就去木孔橋找些人來搬東西吧,順道把草墊、被子褥子鍋碗瓢盆都搬過去??墒×肆α恕!?/p>
霍南勛說話間,已經(jīng)放下燕燕,幫她脫了雨衣。抬頭看到靠墻一大堆東西蓋了氈布,問:“這什么?”
夏紅纓就把吳蓮英夫婦干的狗事情跟他說了,其中特地提到了霍剛:“……沒想到,霍剛人還怪好的呢!
他不是跟我們一組的嗎?當時我們一起回來的,見到這情況,他不僅主動幫我們搬東西,還幫我把箱子上的水都給擦了!”
霍南勛沉默片刻,問:“霍剛跟你分在一個開荒組?”
夏紅纓:“是啊!我們院子里五戶,加上霍剛家,六戶一組。”
她端來了熱水,讓燕燕洗手洗腳,放低聲音說:“你說,他是不是覺得以前對我太過分了,在用這種方式跟我表達歉意?”
霍南勛看了她一眼,像在看傻子。
不過夏紅纓沒注意到,提了這一嘴,然后就開始跟他商量別的:“我想過了,我們把方桌、書桌、五斗柜,再加一個柜子、兩個箱子,搬去你們宿舍,其他的搬去茶園,你覺得怎么樣?”
霍南勛:“嗯。你說怎么搬就怎么搬?!?/p>
夏紅纓:“那明天一早,如果不下雨了,你去木孔橋找人來搬東西。
其實我也想去布置一下床鋪,收拾一下廚房之類的,但是沒人替我去開荒干活,走不成,你就自己收拾一下?!?/p>
霍南勛說:“明天上午我跟你一起去開荒,下午我們一起去宿舍?!?/p>
夏紅纓:“?。俊?/p>
霍南勛:“我記得你說過,如果一家出兩個人,就能休息半天?!?/p>
夏紅纓:“那倒是。不過,車子下午再還,沒問題嗎?”
霍南勛:“沒問題?!?/p>
……
怕有人偷家具,他們晚上就宿在了老屋。
第二天一大早,霍南勛招呼了幾個附近的年輕人,先把大多數(shù)的東西搬上了茶園。
然后跟夏紅纓一起去開荒。
大家見了他都很詫異:“咦?勛子?你怎么一起來了?”
夏紅纓正要解釋,霍南勛說:“好久沒跟紅纓一起干活了,上午陪她一起,下午我們有事,就不來了?!?/p>
霍大成笑:“小年輕就是黏糊,晚上睡一個被窩還不夠,白天干活還要黏在一起?!?/p>
唐嬸子也笑說:“他們兩個感情好著呢!讓人羨慕?!?/p>
霍亮:“要說感情好,我看,霍磊哥和盧醫(yī)生,感情才是無人可比。”
唐嬸子默了默,說:“人都沒了,誰知道呢?”
“別人不知道,勛哥一定知道吧?”霍亮問。
霍南勛臉上的笑意淡了淡,說:“他們感情的確很好?!?/p>
“是吧!”霍亮說:“要不然,她也不能大老遠跑這里來?!?/p>
大家一時都沒說話。
……
霍南勛跟霍剛一起,挖一個大樹樁子。
將樹樁子鋸斷起出來的時候,里頭竟藏著一條大黑蛇!
黑蛇受驚,飛快逃竄,直直往夏紅纓鋤頭下奔來。
“啊!”她驚魂尖叫,丟下鋤頭就往旁邊跳去。
豈料昨天剛下完雨,土質(zhì)松軟易滑,她腳下一滑,整個人滑到了懸崖邊緣,盡管雙手使勁揮動試圖穩(wěn)住,究竟還是穩(wěn)不住,面朝下,往山下跌去。
他們干活的地方,是個大約五六米高的垂直石崖上方,石崖底下本來是一叢竹子,昨天被另外一組的人砍了一些,后續(xù)都要連根清理掉。
但現(xiàn)在,還沒來得及清理。
那斜砍的竹樁,像一把把鋒利的利刃,出現(xiàn)在夏紅纓的視線里。
她不會就這樣死了吧?在那一瞬間,夏紅纓腦子里冒出一個自己被無數(shù)竹樁子刺進身體的畫面。
不敢置信,如遭雷擊,渾身爆冷汗。
耳邊傳來了燕燕的哭喊聲,霍曉婷的驚呼聲。
霍剛似乎朝她伸手想要來抓她,但是懸崖邊太滑,他也不敢太靠近,究竟是沒夠著。
她頭朝下墜去,然而,卻并沒掉下去。
最后時刻,有人抓住了她的一只腳踝。
她驚魂初定,回頭看去,看到霍南勛撲在地上,一只手抓著她,另一只手,深深地插在土里,穩(wěn)住了他們兩個人的身形。
“都別亂動!”霍南勛吼了一聲。“霍亮!拿繩子捆樹上,抓著繩子過來!”
他們開荒免不了會砍掉山上的野生荊棘草叢,有些明顯會影響光照的大樹也要砍掉。
這些東西曬干了都是柴火。所以,他們出來干活,都是帶了粗長繩的,用來捆柴火,拉樹身等。
霍亮飛快將繩子綁在一棵樹上,自己牽著來到霍南勛身邊。
“你把繩子綁你自己身上,然后抓住我的手?!被裟蟿渍f。
霍亮照做。
兩人互握住對方的手腕,鎖住,霍南勛站起來,一用力,將夏紅纓提了上來,抱住她的腰身,回到安全地帶。
夏紅纓魂飛魄散了,半天才會說話:“我剛剛以為,我要死了。”
霍南勛皺眉,一把將她摟進懷里,說:“沒事了?!?/p>
夏紅纓靜靜地靠在他懷里,感覺他的懷抱似乎有種神奇而安定的力量,自己的三魂七魄慢慢歸位。
“??!它又出來了!”霍曉婷突然尖叫一聲。
那條黑蛇又躥出來了,大約是因為受到了驚嚇,跟沒頭蒼蠅似的亂躥,速度快如閃電。
霍南勛拿起剛剛砍樹樁的斧頭,扔了出去。
“噗”地一聲,精準命中。
蛇頭直接被斧頭給砍了下來,只剩下身子,還在垂死扭動。
“我的媽呀!”霍亮驚呼,“勛哥,你扔得好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