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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他也是片樹葉

9<是云茶公司的大客戶邀請函。

黃經理果然說到做到,讓她去參加他們公司的年會。

“什么信?。俊被魟倖査?,“怎么這么高興?”

夏紅纓笑道:“云茶公司邀請我臘月二十去參加他們的年會!”

霍剛:“去哪里參加年會?”

夏紅纓:“去省城總部啊!包吃包住,還報銷來回火車票錢呢!”

霍剛問她:“臘月二十,勛子他們單位放假了嗎?他能再陪你去嗎?”

夏紅纓說:“他們單位臘月二十六才放假。年底事多,我肯定不能再拉著他跟我一起去?!?/p>

霍剛:“那你打算一個人去?臘月里頭小偷最多了!不安全。”

夏紅纓說:“不,他們給了三個名額呢,我還可以帶兩個人去。”

霍剛看了她一眼,問:“那你打算帶誰去?”

夏紅纓說:“我姑和德華吧!如果他們有時間的話?!?/p>

霍剛沉默片刻,說:“你對德華倒是不錯?!?/p>

夏紅纓說:“那是當然,他可是我茶園里的主力,采茶、曬茶、炒茶樣樣拿手,能扛沙袋能出差,我得好好培養(yǎng)他?!?/p>

霍剛點點頭,轉頭問燕燕:“燕燕,你累不累?剛叔背你?”

燕燕牽著夏紅纓的手,很認真地看著前路,沒回應。

夏紅纓說:“你忘了?她聽不見?!?/p>

“哦!”霍剛表情抱歉,“她看起來跟個正常孩子沒什么區(qū)別,我一時忘了?!?/p>

夏紅纓:“你要跟她說話,得讓她看著你的嘴型?!?/p>

霍剛點頭,問:“她的耳朵,真的治不好了嗎?”

夏紅纓說:“過完年再去做針灸。三個月做一次,如果做三次再不能恢復,那就……真不能了。”

霍剛聽出她話里的難過之意,嘆了口氣,說:“磊子這個人,從小就很善良。沒想到他唯一的兒子……我爸媽經常說起小光,三歲看大,七歲看老,以后長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人?!?/p>

夏紅纓看了霍剛一眼:“你以前,不管什么事,都會偏幫你的清悠嫂子,現(xiàn)在是人走茶涼了嗎?怎么也說起霍小光來了?”

霍剛說:“勛子跟我說了,她的確不是個好人。以前,是我對你存在偏見,對不起,我再次跟你道歉?!?/p>

夏紅纓:“跟你開玩笑的!”

霍剛沖她笑了一下。

“你說,霍磊從小很善良,那霍南勛呢?他小時候什么樣?”

“他啊?”霍剛的語氣卻不像說到霍磊時候那樣尊重,而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從小就很要強?!?/p>

夏紅纓:“要強?”

“嗯。”霍剛說:“說一不二,大家都得聽他的,不聽他就會發(fā)脾氣。”

夏紅纓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這霍剛嘴里的霍南勛,跟王德華嘴里的,不太一樣。

王德華以前說過,勛子是他最佩服的人,他有主意,能力強,守信,仗義,有什么事寧愿委屈自己,不愿意讓他們吃虧……

她突然想起霍南勛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同一片樹葉,從不同的角度看,它可能截然不同。

原來在他最好的兩個朋友眼里,他也是片樹葉。

……

兩人從村長家走到打米廠上游,在河邊見到了德華。

他自己一個人,坐在河邊柳樹下,望著河水眼神發(fā)直,神色凄苦。

今天抬嫁妝,村里的中青年去了三四十個,唯獨沒讓德華去。

他去不合適。

霍剛躡手躡腳走過去,故意嚇他:“哈!”

王德華果然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霍剛,打了他一拳。

“自己一個人坐這干嘛?不會想不開想跳河吧?”霍剛問。

王德華:“你才跳河呢!我過來打米!人多需要排隊,我就在這等一會,打米廠里噪音太大?!?/p>

霍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王德華問他們:“怎么樣?還順利吧?”

霍剛:“說出來你可能能開心一點,今天,還真出事了!”

王德華臉色一變:“出什么事了?”

霍剛:“那男的的前妻,居然帶著十幾個流氓,扛著棒子來砸場子!那場面,我的天!”

“曉婷怎么樣?她沒受傷吧?”王德華滿眼關切。

“咳咳!”霍剛咳嗽了兩聲,“德華,注意一下,你現(xiàn)在已經是有對象的人了!”

王德華:“問問都不行?”

夏紅纓說:“沒事。有霍南勛在,他們沒掀起什么風浪,灰溜溜地走了。”

王德華松了口氣:“那就好?!?/p>

夏紅纓:“德華,臘月二十前后幾天,你有事嗎?”

王德華:“沒事啊,怎么了?”

夏紅纓把邀請函遞給他看:“一起去吧,咱們去開開眼,長長見識?!?/p>

王德華面露感激之色:“好。謝謝你,嫂子?!?/p>

“跟我客氣什么?”夏紅纓說,“提前買身好衣服!”

……

霍南勛說他有事回單位,其實并不是。

那窗簾是他和徐永強所長之間的暗號。

窗簾一旦拉上,表示有緊急的事情。

他去見了徐永強。

“……派去省城跟蹤于鳳琴的同志,極有可能出事了?!毙煊缽娬f,“我正跟他通電話,然后聽到一聲擊打的聲音,那邊就沒聲了?!?/p>

霍南勛眉頭緊皺:“你們通話說什么了?”

徐永強:“他說,于鳳琴來省城見了——沒說出人名呢!就沒聲了?!?/p>

霍南勛捻了捻自己的鼻梁穴位,又問:“你說什么了?”

徐永強:“我?我沒說什么???”

霍南勛:“把你說過的話,還有音量,都復盤給我聽聽?!?/p>

徐永強就模擬今天的情形,壓著嗓子說:“喂,我是袁滿旺,喂?”

霍南勛:“……就這樣?”

徐永強:“是?。〉谝粋€喂,是我接通以后說的;

‘我是袁滿旺’這句,是跟他對暗號。他說:我找老袁,我回答:我是袁滿旺;

后一個喂,是我覺察到不對,喂了一聲無人應答,我就掛了?!?/p>

霍南勛神色沉重,說:“你很可能已經暴露了?!?/p>

徐永強:“你是說,他們會查到我這里的號碼?號碼是廢棄的檔案室的。我接了個分機過來,再把檔案室的響鈴聲給關了。

也就是說,有電話進來,檔案室不會響,我那里會響。他們不會知道接電話的人是誰?!?/p>

霍南勛:“你現(xiàn)在馬上回去,把分機撤了,恢復檔案室的鈴聲。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p>

徐永強:“???我好容易半夜接好的!而且把線路偽裝得無人發(fā)覺。”

霍南勛說:“這個電話本身,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跟你匯報的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

第二種,他早就落入他們手里了,這個電話,是他們?yōu)榱苏页瞿恪?,是為了找出我。我們的人,叛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