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面露猶豫,姜文森看了眼傭人,“去調(diào)監(jiān)控?!?/p>
傭人沒敢動。
姜夫人對自已這個孫女寵愛到了極致,即便是姜文森開口,只要姜奶奶,或者姜父姜母不說話,這個監(jiān)控傭人也不敢去調(diào)。
姜夫人猶疑了兩秒后,看向一旁的傭人,“去調(diào)監(jiān)控吧?!?/p>
傭人這才點頭,“我這就去。”
十分鐘后,傭人急匆匆從樓上下來,臉色明顯難看。
姜夫人皺眉,“不是讓你拿監(jiān)控嗎?”
傭人看了眼陳粟,又看了眼姜明珠,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姜明珠心慌到不行,當(dāng)即咳嗽了一聲,假裝頭暈。
姜奶奶一臉關(guān)心,“明珠你怎么了?是不是病情又發(fā)作了?”
姜明珠搖頭,“奶奶我沒事,可能最近幫媽媽準(zhǔn)備生日禮物,有點累?!?/p>
“你這孩子,你媽都那么偏著外人了,你還忙著給她準(zhǔn)備生日禮物,”姜奶奶不滿的看了眼姜夫人,“白若棠,偏心不是你這么偏的,要是明珠出了什么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別怕啊,奶奶這就帶你去醫(yī)院?!?/p>
姜奶奶關(guān)心到不行,扶著看起來快暈過去的姜明珠朝著門外走。
姜老爺看了眼姜夫人和陳粟,嘆了口氣。
他道,“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我去醫(yī)院?!?/p>
他看了眼陳粟,“粟粟,今天這件事不管是你和明珠誰的錯,都不重要,在我跟你媽眼里,你們都是我的女兒。”
說完,姜老爺就走了。
姜夫人臉色也有些著急,陳粟察覺到,主動開口,“你們?nèi)メt(yī)院吧?!?/p>
她轉(zhuǎn)身收拾自已的包,“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p>
她把自已的東西一一塞回包里,期間手在不自覺發(fā)抖。
只不過她的動作太過于細(xì)微,還背對著姜夫人,沉浸在自已女兒去醫(yī)院擔(dān)憂中的姜夫人,并沒有察覺。
她愧疚道,“粟粟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p>
陳粟搖頭,“沒事?!?/p>
姜夫人點點頭,“今天的事,是我沒處理好,要不這樣,我先讓人送你回去,等明珠的病情穩(wěn)定下來,我再去找你?!?/p>
說完,沒等陳粟答應(yīng),姜夫人就急匆匆離開了。
陳粟站在原地,看著姜夫人的背影,手在身側(cè)緊緊攥拳。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已要來姜家。
姜夫人的出現(xiàn),在她貧瘠的生活里,重新綻放開一朵親情的花。
可這樣原本應(yīng)該屬于她的親情,如今卻成了施舍。
她的出現(xiàn),對姜家來說并不是好事。
姜老爺和姜夫人何其聰明,怎么可能會想不到今天這件事跟姜明珠有關(guān)。
可在姜明珠的病情下,一切都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原來即便是有親生父母,也還是會被再次拋棄。
陳家車禍丟下她,瞿家不要她,現(xiàn)在來了姜家,還是一樣的結(jié)果。
陳粟閉了閉眼,莫大的酸澀蔓延到鼻尖。
“陳小姐,”一直站在旁邊的姜文森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了陳粟身上,“今天這件事,是姜家對不住你?!?/p>
陳粟愣了兩秒,跟姜文森對視。
姜文森解釋,“明珠從小身體就不好,家里每一個人都很寵她,雖然表面上她說喜歡你回姜家,但是私底下難免不甘心,會做出一些難以挽回的事?!?/p>
“今天這件事,我代她跟你說聲對不起?!?/p>
他微笑道,“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陳粟沉默了兩秒,突然笑了,“對不起?姜文森,姜明珠是姜家的掌上明珠沒錯,可不代表,我被人誣陷的時候,也要逆來順受!”
她直接把身上的外套丟在了地上,“我從來沒想過搶她二小姐的身份,是姜夫人希望我回來看看?!?/p>
“我原本只是好奇,我那從來沒見過的家人,是什么樣子。”
“但現(xiàn)在,我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了!”
陳粟徑直從姜文森身邊走過,離開別墅。
姜文森看著陳粟的背影,好半晌才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
他問傭人,“監(jiān)控到底怎么回事?”
傭人吞吞吐吐,姜文森不悅皺眉,“你要是再不說實話,現(xiàn)在就滾出姜家!”
“是……是二小姐……”
傭人忙解釋,“二小姐的書房陳小姐并沒有去過,倒是二小姐在陳小姐下樓后,拿著自已的項鏈下樓……我仔細(xì)看了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收拾二小姐在跟陳小姐肢體接觸的時候,把項鏈偷偷放進(jìn)了陳小姐的包里。”
姜文森冷笑,“我就知道!”
他捏了捏眉心,“你把監(jiān)控拷貝一份給我,立刻!”
傭人點點頭,折返上樓。
姜文森轉(zhuǎn)頭看向陳粟已經(jīng)消失的門口,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姜夫人和他一起,跟偵探商量的樣子。
那個偵探說,姜明珠是被陳家父母偷換的,并不是弄錯。
他一開始還不信。
如今看來,陳家的劣質(zhì)基因,果然在上一輩就存在了。
……
陳粟失魂落魄的從姜家的別墅出來,恰好下起了雨。
她沒帶傘,手機沒電。
姜家在郊外,她也打不到車。
她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任由雨點砸在自已身上,她一點不覺得冷,只是覺得自已又一次,給別人誣陷和羞辱自已的機會。
雨越下越大,沒一會兒陳粟就被淋了個濕透。
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疾駛的車輛從陳粟身邊飛馳而過,水花四濺。
她狼狽不已。
走了不知道多久,正前方刺眼的燈光出現(xiàn)。
陳粟本能抬手擋,卻發(fā)現(xiàn)車輛徑直停在了自已面前,車燈也隨之熄滅。
車門打開,瞿柏南撐著傘從車上急匆匆走了下來。
“粟粟!”他氣喘吁吁的跑到陳粟面前,看著陳粟就像是被雨淋濕拋棄的小貓,心頭狠狠一痛。
陳粟突然就覺得委屈。
她的眼淚落的肆無忌憚,跟雨水混跡在臉上。
她主動上前,抱住了瞿柏南。
瞿柏南身軀一頓,好半晌才抬手摸了摸陳粟的腦袋。
“沒事了,有哥在?!?/p>
他親了親她濕漉漉的頭發(fā),“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哥都不會不要你的?!?/p>
“我們回家?!?/p>
他把陳粟打橫抱起,徑直放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