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樂不可支。
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發(fā)燙的臉,看著陳馳那副想發(fā)作,但又顧忌著有外人在場的憋屈模樣,那叫一個有趣。
她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平時的冷靜沉穩(wěn),在面對妹妹的胡鬧時,居然會露出這樣一副無可奈何的一面。
簡直就是他天生的克星??!
等等……
什么外人,那可是我的小姑子。
她現(xiàn)在正在幫我,那就是跟自己站在同一戰(zhàn)線的……唔,戰(zhàn)友!
對,就是戰(zhàn)友!
“可不是嘛?!崩钶键c頭表示贊同,“你哥就是典型的……”
她本來想說打腫臉充胖子的。
但想想又覺得不對,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
只能悶悶的說:“反正就是那樣就對了,曉雅,你懂我的意思吧?”
陳曉雅聞言拼命的點著小腦袋。
陳馳訝異的看著兩人,沒想到她們這么快就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
充分將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執(zhí)行到底。
以沉默是金,來進行應對。
李菁見觀眾不配合,頓感有些興趣索然。
便打算放其一馬,笑著說道:“好了曉雅,別逗你哥了?!?/p>
隨即將目光轉向了陳馳,神色帶著幾分認真:“陳馳,說正事兒,村醫(yī)站最近來了幾個棘手的病例,都是些常年勞作,落下的老毛病了,用常規(guī)法子只能緩解,去不了根,你有什么好辦法?”
雖說這是李菁專門準備的借口。
不過也都是事實,針對這種老毛病,以西醫(yī)的手段來進行治療,確實只能起到緩解的作用。
“說說看,具體什么癥狀?”
陳馳的臉色稍緩,對于醫(yī)術探討,他從不抗拒。
而且,一談及到醫(yī)術方面。
他臉上的無奈頃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專注。
“就是陳大伯的風濕性關節(jié)炎,一到陰雨天就疼的下不了床?!?/p>
“陳三嬸的偏頭痛,她說都痛好些年了,針灸、吃藥,效果都不怎么樣。”
“陳四叔的肩周炎……”
“陳二姨的腰肌勞損……”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
從病癥到藥理,從針灸手法到草藥配伍。
陳曉雅在旁邊聽的云里霧里。
但她發(fā)現(xiàn),哥哥和李菁姐在聊這些的時候,眼里都有一種特別的光。
那是一種共同語言,所帶來的默契。
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
能成,絕對能成!
見兩人聊的差不多了,時間也快到中午。
陳曉雅眼珠一轉,立刻開口:“哥,都到飯點了,李菁姐肯定已經餓了,你快去做飯啊,今天可得露兩手,不能怠慢了‘貴’客!”
陳馳不禁瞪了她一眼。
這丫頭,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會蹬鼻子上臉了。
李菁本想推辭,說回村醫(yī)站吃就行,可陳曉雅哪里肯放過她。
“李菁姐,我哥做的飯可好吃了,比那些酒店大師傅的手藝好多了,你就留下來一起吃嘛?!?/p>
說話間死死拽著李菁的手。
一副“你今天不留下,就是愧對我心思”的架勢。
李菁心里其實是愿意的。
能有更多時間,跟陳馳待在一起,她求之不得呢。
不過面上卻是被纏得沒辦法,半推半就了好一會兒才留下來。
陳馳拿妹妹毫無辦法,只能認命的開始淘米,洗菜,切肉,動作熟練利落。
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對李菁的印象,確實極好。
李菁聰明,大方。
雖是城里姑娘,卻沒有城里姑娘的嬌氣,而且對醫(yī)學有著純粹的熱愛,這一點讓他很是欣賞。
約么過了一個小時,飯菜便被端上了桌。
一盤色澤紅亮的紅燒肉,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紅燒全魚,一盤清炒青菜,還有一個紫菜蛋花湯。
家常便飯,香氣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飯間,陳曉雅徹底將自己變成了氣氛組組長。
一邊給李菁夾菜,一邊喋喋不休。
“李菁姐,嘗嘗這個紅燒肉,這可是我哥的拿手絕活?!?/p>
“好,謝謝曉雅。”
“李菁姐,我跟你說啊,我哥這人啊,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軟,看著冷冰冰的,其實心可熱了?!?/p>
“哦?是嗎?”
“當然,我能不了解我哥嗎?”
“……”
“……”
陳馳聽著兩人的對話,只能一言不發(fā)的埋頭干飯。
他是臉皮厚,但也架不住妹妹的極力吹捧。
簡直把他夸成了天上少有,人間難得的絕世好男人啊。
耳根忍不住有些發(fā)紅。
李菁也被陳曉雅的熱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卻是甜絲絲的。
陳曉雅的態(tài)度,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家人的態(tài)度。
這樣毫無保留的接納,呃,準確的說是撮合。
讓她感覺,她和陳馳之間,就只是隔了一張薄薄的壁壘,一碰就破的那種。
在陳曉雅一個勁兒的眼神示意下。
李菁放下筷子,看向一直沉默吃飯的陳馳:“陳馳,我們要不要試試?”
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晰的傳入兩人耳中。
陳曉雅立馬心中一緊。
吃飯動作止住,高高的豎起耳朵。
“咳!咳咳……”
陳馳一口米飯沒咽下去,直接嗆在了喉嚨里,咳得滿臉通紅。
灌了一大口水,才勉強順過氣來。
隨后抬頭,震驚的看著李菁。
這個女人,怎么……怎么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陳曉雅在一旁聽著干著急,恨不得幫忙點頭。
拼命朝陳馳使眼色,嘴型無聲的說著:“答應啊,快答應?。 ?/p>
李菁那張臉雖然也紅的不行。
但眼神卻異常堅定,沒有絲毫的躲閃,就那么直直的看著陳馳,等待答案。
她知道,自己這么做很唐突,甚至有些不矜持。
但她不想錯過。
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都能聽到外面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隔壁院子,張淑英咬著筷子,耳朵伸得老長,哪還有半分吃飯的心思。
“媽,你干啥呢?”
曹家強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飯,好奇的問。
張淑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手里的筷子立刻敲了過去。
“干啥?”
“你看看人家陳馳,人李醫(yī)生都來找他兩趟了?!?/p>
“你跟你哥呢,半天打不出一個屁,都快二十五了,連個媳婦影子都沒有!”
“我的臉都讓你們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