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子在戲臺上將活人給變沒,往往讓人躺在一張床架上,蓋上布,展示兩下,一掀開布,床架上的人就不見了。
講白了就是床架下面有夾層,躺上面的人快速掰動床上機關(guān),人立馬側(cè)滑掉落夾層,爾后床板快速往上彈恢復(fù)原狀,魔術(shù)師再揭開蓋布,觀眾看起來就像將活人硬生生給變消失了。
此處花心石頭臥榻床,也是一樣的原理。
在古墓之中,常用來防盜,叫做“懸珠墜影”。
一件寶物或者墓主人棺槨,看起來在原地放好好的,但其實周圍的地面設(shè)著機關(guān),當(dāng)盜墓賊興奮跑過去,踩中地面機括,寶物或墓主人棺槨瞬間墜落,眼前變得空無一物,只剩下平整的石塊。
若不懂其中奧妙的,還以為墓主人醒了或中了幻術(shù),會嚇得立馬離開。
不過,懸珠墜影這種機關(guān)起源于墨家,大多存在于春秋戰(zhàn)國墓,秦漢墓少見,隨著盜墓賊不斷總結(jié)經(jīng)驗,糊弄不了人了,在唐以后幾乎不再出現(xiàn)。
李少翁前面各大關(guān)卡阻礙設(shè)置的如此恐怖復(fù)雜,但在離開的通道卻用如此簡單的機關(guān),一來估計他本來就有意愿將未央燈拱手相讓給能闖過三宮的牛逼人物,二來他被譽為彩門老祖之一,可以識破這機關(guān)的,多少懂得彩門技藝,也算是對晚輩一種寬容。
真實原因已經(jīng)不可考,但獨眼老登的前職業(yè)是表演戲法的,小瑤是彩門姑娘,自然都可以打開。
床移開露出通道之后,又開始緩慢合攏。
“趕緊離開!”
幾人快速魚貫而入。
當(dāng)三癲子最后鉆入通道,花心臥榻石床已經(jīng)合攏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
翡翠溝恐怖蟲獸、百老澗亂石迷宮、鶴鳴崖通天絕壁、水龍口瘴氣漫天、水月宮迷幻無常......
這一把,當(dāng)真是高端局。
幸運的是,將允兒安然無恙給救回來了。
不幸的是,未央燈竟然被獨眼老登給取了。
這種逆天的寶物,杜眼老登這種狗屎怎么配擁有?
“不再休息,看一下能不能趕上姓杜這王八羔子,把燈取了!”
叢瞎子忙不迭點頭。
“孟爺說得對!未央燈在那小子手上,與他氣質(zhì)嚴(yán)重相悖!老夫必當(dāng)助您一臂之力,取回寶物!”
我問:“燈若在我手上,符合氣質(zhì)嗎?”
叢瞎子回道:“太符合了!孟爺您是天才,天才就應(yīng)該配天寶!”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會說話的,希望接下來不要搗亂就好?!?/p>
叢瞎子說:“這話說的,哪兒能呢?”
眾人順著地下通道,往前疾速前行。
路上我們還見到了血,也不知道是那位在主墓室斷了手指家伙的,還是他們中途又進行過新的廝殺。
通道曲里拐彎,很快就來到了鏡宮外面。
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出口竟然是在穹頂,非常隱蔽,離地面五六米。
這種距離,都不需要用繩子,我們直接跳了下去。
叢瞎子不敢跳,弄得在最后的三癲子好煩,一腳將他給踹了下去。
為避免老家伙被摔死,我還是在他落地之時順帶扯了一把。
饒是如此,叢瞎子還是猝不及防倒地,磕碎了一個牙齒,血流如注,捂著嘴大罵三癲子是神經(jīng)病。
我們沒管他,快速轉(zhuǎn)身離開。
叢瞎子見狀,只得忍痛起身,在后面跌跌撞撞跟來。
“孟爺,等等老夫。”
出了水月宮之后,太陽很大,由于在地下待了太久,一時之間大家都無法適應(yīng),紛紛閉上眼睛,好一會兒之后,才敢睜開。
跑到岸邊,我們藏在樹林之中的竹排還在,正當(dāng)大家準(zhǔn)備上竹排,叢瞎子氣喘吁吁地拉著我,嘴里漏著風(fēng)。
“孟爺,您能把衣服還我么,老夫這樣出去,也不像話??!”
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叢瞎子依然穿著大褲衩子,全身是泥,頭發(fā)凌亂,就像野人一樣。
之前我們剝得他只剩一條褲衩,主要是擔(dān)心他在水月宮對我們起幺蛾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出來了,確實該把衣服還他了。
我向小瑤示意將衣服包裹還給叢瞎子。
叢瞎子哆哆嗦嗦穿上衣服。
“我這把老骨頭,可算遭了老罪了......”
竹排在三癲子撐動之下,快速劃水前行。
小瑤看了看藍(lán)允兒,笑著說道:“姐姐,你不用一直牽著我哥吧,他不會跑的?!?/p>
藍(lán)允兒聞言,臉紅了,放開了我的手,低頭看湖水。
眾人棄竹排上岸,往前疾行。
本來心中希望獨眼老登等人因起內(nèi)訌互相殘殺,受傷之后跑不快,可我們一直趕到水龍口毒瘴之地邊緣,也沒見到這幫鳥人。
我突然想起一個重大問題。
怎么穿越水龍口?
來的時候,我通過破地氣,找到了一條通道,可現(xiàn)在返回,又該采取什么辦法?
轉(zhuǎn)頭瞅了幾眼,這四周也沒有可破地氣的地方啊。
“老叢,你來的時候,怎么通過水龍口的?”我扯著旁邊的叢瞎子發(fā)問。
叢瞎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嘴唇哆嗦。
“孟爺......您又是怎么通過的?”
我撓了撓頭,說自己是通過破地脈撕開了瘴氣一道口子,艱難穿過。
叢瞎子聽完都傻了。
“破地脈撕瘴氣口?!”
我反問:“你不是這樣做的么?”
叢瞎子咽了一口唾沫。
“孟爺,您到底師承哪個門派,這么強悍的風(fēng)水手段都會......”
我打斷了他。
“你趕緊回答我問題,沒空扯犢子!”
叢瞎子皺眉回道:“有一條秘密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