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你淘寶商行也挺賺錢的,不爭一下榜一?”上官忠又看向?qū)γ婵磁_上的蘇言。
在他看來,贏了崔文生最多也只是長臉,如果把蘇言拉下水,然后再以絕對的優(yōu)勢碾壓才是最解氣的。
然而,蘇言卻像看智障一樣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根本沒回答他的話。
上官忠自討沒趣,臉色也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道:“你不是小瞧天下讀書人嗎,現(xiàn)在讓你證明能力,你怎么怕了?”
以他對蘇言的了解,這小子只要激將法必定會上當。
然后他再隨便下個套,設(shè)立一個賭約,這小子就會往里面鉆。
可是這次蘇言面對他的挑釁,卻沒有任何理會,甚至用那種眼神看他。
這讓他心里很不爽。
“哈哈,上官公子是不是太高看他了,他開的那些店也就一個多月,能有多少錢?”人群中也有人挑事。
“和世家公子比財力?”有人譏諷道,“他如果真答應(yīng)了,在下還真會高看他幾分?!?/p>
然而,面對這么多人的挑釁和嘲諷,蘇言卻依舊面不改色地掏出十兩銀子,對包廂內(nèi)的紅倌人道,“去,給我領(lǐng)一張紙?!?/p>
“十兩?”上官忠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你也拿得出手?”
蘇言看向上官忠,不僅沒生氣,反而笑吟吟地道:“上官公子既然這么豪橫,能不能幫幫我付個幾千兩,讓我也享受一下前十名被流螢姑娘親自感謝的感覺?”
上官忠笑聲戛然而止,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身為古人,還沒有經(jīng)歷過被人說“富哥V我50”的事情,所以他被蘇言這句話噎得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如果給,就是純傻子。
如果不給,別人都抬到這個高度,這不是在打自已的臉?
包廂內(nèi),李昭寧張了張嘴,剛想呵斥上官忠,讓他不要這么針對蘇言,沒想到蘇言竟然一句話就給化解掉,臉色也逐漸緩和下來。
經(jīng)過這一會兒的思想工作,她也沒有剛才那么心煩意亂。
至少蘇言沒有其他幾個才子左擁右抱,他來此肯定有其他事情。
沒錯,蘇言肯定是個正人君子,他來此肯定不是尋花問柳,而是有其他的事情!
上官忠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找到反駁的話,只能冷哼一聲道,“你覺得我蠢還是你蠢?”
“嘖嘖嘖,怎么又蠢了,在下這是給上官公子展現(xiàn)實力,舞臺很大,就看上官公子的表演了?!碧K言攤手道。
裝逼的舞臺給你了。
請開始你的表演。
“你!”上官忠臉色越發(fā)難看。
他沒想到這小子幾句話,就把他給抬得下不來,只能冷笑一聲道:“你還不配讓我花錢?!?/p>
下方,原本看戲的眾人,一個個神色皆是古怪起來。
誰都能看出蘇言在搞上官忠心態(tài),但是又找不出蘇言什么毛病。
他的確在抬高上官忠,可是那些話又偏偏讓人覺得怪怪的。
“大哥,咱們不爭一下?”蘇言旁邊,陳處沖被上官忠的嘲諷氣得咬牙切齒。
以他的想法,蘇言根本不缺錢,這時候要做的就是用自已的財力鎮(zhèn)壓所有人,狠狠打所有人的臉。
怎么還要讓對方展現(xiàn)實力,來羞辱自已?
“陳處沖啊,今日大哥教你第一課,錢再多也要花在刀刃上?!碧K言拍了拍他肩膀,耐心解釋道,“今日就算花幾千甚至幾萬兩,最多就得到花魁的一句感謝,真正能夠成為入幕之賓的辦法,只有詩詞會奪魁,我花十兩銀子就能獲得的效果,為什么還要花更多的錢?”
“可俺氣不過!”陳處沖沉聲道。
“等你長大就懂了。”蘇言拍了拍他肩膀,用老氣橫秋的語氣道。
畢竟陳處沖很單純,他不知道人前顯圣的真諦是什么。
這種揮金如土去爭個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收益的榜一,和冤大頭沒什么區(qū)別。
他此次來倚翠樓的目的是找流螢談合作,合作的前提是詩詞會奪魁,和打賞榜單沒有什么關(guān)系。
眾人閑聊時。
流螢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她盤坐在琴前,青蔥玉指在琴弦上撥動。
琴聲飄揚,讓眾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來。
她的曲子帶著一股宛轉(zhuǎn)悠揚,又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在眾人心中回蕩。
一時間,現(xiàn)場氣氛慢慢被她帶動起來,不少人開始凝思起來。
七夕詩詞會,題材的主題自然是七夕,只不過尋常七夕詞沒有什么優(yōu)勢。
教坊內(nèi)寫詩,最好的題材就是贈送給花魁。
因為這樣不僅能夠獲得花魁的好感,還能彰顯才子的風(fēng)流。
要知道,風(fēng)流這個詞在讀書人圈子里,可不是貶義,而是十足的褒義。
風(fēng)流才子俏佳人,永遠是讀書人追求的目標。
二樓看臺。
崔文生將紙張攤平,然后提筆就開始書寫。
“崔兄直接就寫?”旁邊一個江南才子愣了愣。
“哼,為了這一天,我準備了那么久,今日定能寫出一首千古絕句,讓瑩瑩知道,只有我才能讓她千古留名!”崔文生根本不用思索,奮筆疾書。
“那我等靜候佳作了!”那才子露出期待之色,抱拳恭維道。
花魁安排詩詞會,除了給教坊賺錢以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遇到一首能讓他們千古留名的詩詞。
大乾之前,就有不少因為詩詞被后人記住的花魁,這些花魁被后世讀書人所贊嘆,也有一些花魁與才子之間的愛情故事,被后人所傳頌。
自古讀書人為名,風(fēng)塵女子同樣如此,她們本身賤籍,沒有太大的追求,若能遇到一風(fēng)流詩人,讓她們艷名流傳百世,也算是走到職業(yè)巔峰了。
所以,許多風(fēng)塵女子對于讀書人和尋常嫖客是兩種態(tài)度,甚至有些為了能讓讀書人為她作詩,允許讀書人白嫖。
雖然流傳千古的詩句,不是那么容易能寫得出來,但是撈到一首就夠了。
而像流螢這種花魁就不一樣了。
她本身就有無數(shù)讀書人追捧,只需要時常舉行詩詞會,不僅能夠為倚翠樓賺錢,還能獲得許多上等的詩詞。
要知道,參加流螢這種等級的讀書人,可不是尋常讀書人,像今日崔文生,上官忠,魏隱,杜懷仁等,全都是大乾最頂尖的才子。
雖然寫詩講究的是靈光乍現(xiàn),哪怕普通秀才也有可能寫出千古絕句,但這種事情越是專業(yè)的人,寫出千古絕句的概率自然就更高。
琴聲依舊。
倚翠樓內(nèi)讀書人紛紛低頭寫詩。
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配合著琴聲,倒是讓音樂有種別樣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