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陸云琪醒過來這件事當然得先和陸云舟打個招呼,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宋煦當天晚上就給陸云舟打了電話,提了這件事。
陸云舟沉默許久,“陸云琪醒了對我沒什么影響,反正我當時又不在場,就怕你和熙熙……”
“陸振濤應該已經猜到熙熙是他女兒了,”宋煦打斷了陸云舟的話,“應該不會對熙熙怎么樣,看他那個樣子,心里對熙熙是愧疚的?!?/p>
“他知道了?”陸云舟沒有太驚訝,“也是,熙熙和媽媽太像了?!?/p>
陸云舟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林熙,是因為他印象中的媽媽一直是在休養(yǎng)中心里的樣子,他已經忘記了年輕時的媽媽的樣子。
但陸振濤不一樣,他印象最深的應該是最初見到媽媽的樣子,年齡應該和林熙現在差不多。
“那就滿足熙熙的心愿吧?!标懺浦圩詈笳f道。
……
陸振濤次日中午就拿到了他和陸云琪的親子鑒定報告,看完之后被他撕得粉碎。
好個孟秀婉,竟然讓他當了十八年的冤大頭,他精心養(yǎng)大的是別人的女兒,而他自己的女兒卻在外面受苦。
想知道陸云琪是誰的女兒很容易,他沒有直接去找孟秀婉,給他戴了這么久的綠帽子,不能讓她死得太容易。
當年是長貴把孟秀婉帶到他身邊的,他是被人下了藥,而周若嵐那時剛查出有孕,不能有房事,長貴就把他表妹推了出來。
誰知一次就有了身孕,他是想讓孟秀婉打胎的,可是醫(yī)生卻說她打胎很危險,也許以后會生不了孩子。
他只能把孟秀婉養(yǎng)起來,想著生完孩子再把人打發(fā)走。
可孟秀婉在他面前姿態(tài)放得很低,就差跪著端茶倒水了,這是他從未在周若嵐身上體驗過的。
周若嵐就是個女強人,公司的事幾乎都是她在管,家里家外都弄得井井有條,而他過的是閑散王爺的生活,有錢有時間。
他慢慢沉溺在孟秀婉的溫柔鄉(xiāng)里,越發(fā)喜歡上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一步錯,步步錯,他再也回不去了。
陸振濤找了律師把長貴從警局里弄了出來。
“老大,”長貴看到陸振濤馬上露出諂媚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我在里面什么都沒說,他們也沒有什么證據?!?/p>
陸振濤瞥了長貴一眼,淡淡“嗯”了一聲,“是孟秀婉哭著求著我把你給弄出來,她對你是真上心吶?!?/p>
長貴怔了一下,心虛地干笑兩聲,“老大瞧您說的,她可是我表妹,我們兄妹感情在那呢?!?/p>
陸振濤輕哼一聲,“你們說出的話都一樣,真不愧是兄妹?!?/p>
陸振濤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他怕再多說一句,想直接掐死長貴。
長貴見陸振濤閉上眼睛,就閉上了嘴巴,他知道陸振濤的脾氣,最煩別人打擾他休息。
他人從警局出來了,可心卻依舊慌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陸振濤說的話。
該不會是陸振濤發(fā)現什么了吧?
長貴看了眼車窗外,這路不是回陸家的,也不是去孟秀婉那里的,好像是去基地的。
他們在荒無人煙的郊外有個秘密基地,是專門處理人的。
那里養(yǎng)了十多只藏獒,斷奶后就開始吃生肉,那骨頭到它們的嘴里咬得嘎嘣脆。
今天,陸振濤為什么要來這里?是有要處理的人了嗎,可是平時他都不親自過來的。
長貴心中犯合計,卻不敢開口問。
開了兩個多小時,終于到了。
車剛停下,就聽到后院的狗叫聲,叫得人心發(fā)慌,腿發(fā)軟。
陸振濤走在前面,長貴緊跟在他身后,“老大,今兒您怎么親自來這邊了,是出什么事了嗎?”
陸振濤“嗯”了一聲,“確實出了件大事,我要親自審問?!?/p>
“什么事啊?”他在警局就待了一個晚上,難道是昨晚出了什么事?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陸振濤斜了長貴一眼,“跟上?!?/p>
長貴跟著陸振濤走進審訊室,里面干干凈凈,沒見到要被審問的人。
他舔了下嘴唇,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老大,咱們今晚要審問誰?。俊?/p>
陸振濤動了動手指,他身后的兩名保鏢就把長貴給按住了。
“老大,你這是什么意思?”長貴聲音發(fā)顫。
“你這么聰明的人難道看不懂什么意思嗎?”陸振濤點燃一根煙,“今晚你就是那個幸運兒。”
“老大,老大,我什么都沒做啊,”長貴腿軟了,站不住,全靠被兩名保鏢拖著,“您是不是弄錯了,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
陸振濤吐出一口煙,“是嗎?那我問你,為什么要把我和周若嵐的女兒給賣了?”
“沒有,不是我,”長貴能聽見自己牙齒打架的聲音,“是丟了?!?/p>
“不管是丟了還是賣了,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找到她了,”陸振濤唇角上翹,眼里卻閃過殺意,“下一個問題,陸云琪是誰的女兒?”
長貴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尿順著褲腿流了下來。
陸振濤冷哼一聲,“這么不禁嚇?陸云航是誰的兒子?”
“是老大你的,”長貴終于能回答一個問題了,“我?guī)湍退鲞^親子鑒定的,百分之百是您的,他和您長得多像啊?!?/p>
“做過親子鑒定?”陸振濤笑出了聲音,“也就是說孟秀婉那個婊子一直在陪我和你一起睡?”
長貴張了張嘴,“老大,是她勾引我的,我也不想對不起您的?!?/p>
“周若嵐根本就沒在公司里說我廢物是不是?”陸振濤眼角抽了抽。
當年他就是聽信長貴的話,才和周若嵐越走越遠的。
現在他才明白,他被做局了。
長貴提著的心徹底死了,到底哪步走錯了呢?他應該當年就把林熙給弄死,而不是給賣了,也就不會有后面這些事了。
陸振濤把吸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用鞋底蹍了蹍,“把他拖到后院……”
話剛說了一半,陸振濤的手機響了,是個座機,他動了下手指,保鏢就把長貴的嘴給捂住了。
陸振濤接通了電話,“哪位?”
“是陸先生嗎?您的女兒陸云琪醒了,請您盡快來趟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