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x來人正是趙惠的親哥趙富和她嫂子李秀娟。
只見李秀娟的頭發(fā)有些散亂,幾縷碎發(fā)黏在汗?jié)竦念~角,身上那件的確良襯衫最上面的一顆扣子也崩開了,露出了一小片鎖骨。
跟在后面的趙富一臉急色,手忙腳亂地就想去幫她把扣子系好。
“你干啥!”
李秀娟跟被火燎了似的,一把甩開他的手,自己扭過頭去,飛快地整理好衣領(lǐng),動作里滿是嫌惡。
村醫(yī)王大夫顯然是見怪不怪了,從藥柜里拿出紅花油遞給趙惠,嘆了口氣。
“秀娟啊,我再說一遍,趙富身子骨好得很,沒毛病?!?/p>
他推了推老花鏡,語氣無奈:“你們兩口子,就是得多磨合磨合?!?/p>
“磨合個屁!”
李秀娟當場就炸了:“他就是不行!你們趙家村的男人,有一個算一個,就沒個頂用的!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嫁過來,守活寡!”
趙富被說的臊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你……你小聲點!胡咧咧啥!”
王大夫也趕緊勸:“秀娟,家里的事,小聲說,讓人聽見多不光彩!”
“現(xiàn)在曉得丟人了?”
李秀娟不管不顧,眼圈一紅,指著趙富的鼻子就罵開了。
“剛才!就在后山那片苞米地里,氣氛好不容易到了,眼瞅著他能頂點用了,結(jié)果褲子都脫了,他又……”
“你給我閉嘴!”
趙富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用那雙黝黑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媳婦的嘴,又急又氣地瞥了眼旁邊看傻了的趙惠和姜晚秋。
“小輩還在呢!你還要不要臉了!”
李秀娟“嗚嗚”地掙扎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就在這尷尬到極點的當口,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嫂子,能具體說說是什么癥狀嗎?”
眾人齊刷刷地朝姜晚秋看去。
上輩子,王建軍也是這樣。
為了給他治這毛病,她求遍了名醫(yī),翻爛了醫(yī)書,久病成醫(yī),在這方面,她說自己是半個專家都不過分。
李秀娟一聽,立馬張嘴就要把他男人那點事給抖落出來:“弟妹,我跟你說,他那話就是……”
“你別鬧了!趕緊跟我回家!”
趙富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臉皮都快被扒下來了,拉著李秀娟的胳膊就往外拖。
“這種事哪能當著外人面說!關(guān)上門,回家說!”
李秀娟被他連拖帶拽地拉出了衛(wèi)生室,離開的時候,她又不死心的回頭看了姜晚秋一眼。
趙惠被嫂子這么一鬧,也愣了半晌。好容易緩過勁來,轉(zhuǎn)過身子就對上了姜晚秋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你看我干啥!”
“沒什么,”姜晚秋慢悠悠地說,“就是想問問,你這腳還走得動道兒不?要不,我再讓你文昌哥背你回去?”
姜晚秋說到這里,頓了頓,又問:“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哥和你嫂子是和你們一塊兒???”
……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她問這話,是擺明了想跟自己回去看她家熱鬧去!
趙惠漲紅了臉:“不用了!”,她噌地一下就從板凳上站了起來,“我……我自己能走!”
回家的土路上,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著,誰也沒說話。
午后,風無精打采的吹著,路邊的狗尾巴草蔫頭耷腦的。
路上氣氛有些安靜的詭異,趙文昌聯(lián)想到這女人前天晚上和自己做的那些事,倒是有些好奇:“聽你這么說,男人真有那方面的毛病,你真有法子?”
姜晚秋正低頭踢著腳下的小石子,聽見這話,腳下一頓,隨即轉(zhuǎn)過身來,倒退著走。
她沖他挑了挑眉,臉上掛著一抹狡黠的笑。
“嘿嘿?!?/p>
她就這么笑,不說話,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的法子可多著呢,”姜晚秋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聲音又軟又糯,“搓、捏、揉、按,針灸火罐,湯藥食補……保管藥到病除。怎么,你還想試試嗎?”
趙文昌挑眉,嗤笑一聲:“上次是誰急著要跑?怎么?這么快就忘了疼?”
姜晚秋對上男人侵略性十足的雙眼,被說的語塞,又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行啦,不跟你開玩笑了。平安呢?怎么沒見著他。”
提起那臭小子,趙文昌就來氣。
“那小子,干活干到一半,抓螞蚱去了,估計這會兒早跑回家了。”
夜里。
姜晚秋睡得正沉,迷迷糊糊中,又被窗外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給吵醒了。
聲音很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刮撓著窗戶上那層塑料布。
她心里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該不會又是趙平安那小子吧?
她側(cè)過身,推了推旁邊的男人。
“趙文昌,醒醒?!?/p>
趙文昌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動作迅速地坐了起來:“怎么了?”
“你聽,”姜晚秋壓低了聲音,“外面是不是有動靜?是不是平安那小子又鬧別扭,想往外跑?”
趙文昌起了身,道:“我出去看看。”
半晌后,男人又走了回來:“不是平安,”。
他走回地鋪邊,低聲說,“那小子跟他爺奶睡得正香呢?!?/p>
“那外面是啥?”
“估計山上的狍子或者野雞下來找食吃,沒事,睡吧?!?/p>
說完,他歪著頭看著女人:“要是怕的睡不著,要不要我再摟著你?”
“才不要!”
趙文昌揶揄:“怎么不要?那天晚上我看你不是睡得挺香的么?!?/p>
姜晚秋縮了縮脖子:“我,我早就不冷了。”
那天色迷心竅的拉著男人,結(jié)果這尊大佛請過來后送不走了,真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跳了進去。
第二天一大早。
姜晚秋是被院子里公雞打鳴的聲音叫醒的。
她伸了個懶腰,去院子里透氣洗漱,轉(zhuǎn)身準備進屋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在的那個臥室窗戶塑料布被風吹的呼啦呼啦響。
趙文昌為了保暖,之前特意用幾塊磚頭壓住塑料布的邊角,壓得嚴嚴實實??扇缃?,磚塊被挪走,塑料布也被扯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口子不大,也就指甲蓋那么大。
但是那個位置……
姜晚秋瞇起眼,順著那個口子的高度往里看,視線正好落在自己昨晚睡覺的枕頭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