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醫(yī)生滿頭大汗地問江棉棉他們。
江棉棉把郁沉放下來,牽著他的手走上前:
“我是?!?/p>
醫(yī)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語速飛快:
“江同志,你可算來了!里面的傷員情況非常危急,腿部貫穿傷,失血過多,必須馬上手術!但他情緒很激動,幾次醒過來都在喊著你的名字,死活不肯打麻藥,非要見你一面才肯簽字!”
江棉棉眉頭緊鎖。
這人到底是誰?
還沒等她開口,一直沉默的蕭凌寒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擋在江棉棉面前。
男人周身散發(fā)著凜冽的寒氣,聲音低沉:
“我是蕭凌寒,是她丈夫。里面那個人跟我妻子沒關系,你們不要隨便說他是我妻子的愛人,影響我妻子的名聲!”
醫(yī)生被蕭凌寒的氣勢震了一下,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
“我們也還在核實身份,他身上沒有任何證件,只是一直喊著‘江棉棉’。蕭營長,我知道這事兒有點……但救人要緊??!再拖下去,神仙也難救了!”
蕭凌寒的下頜線緊緊繃著。
他回頭看了江棉棉一眼。
那一眼里有探究,有壓抑的怒火,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江棉棉心里漾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她知道,蕭凌寒這是在等她的態(tài)度。
“醫(yī)生,我去?!?/p>
江棉棉沒有猶豫,對蕭凌寒又說:“不管他是誰,先救人要緊。我進去勸他手術。不會跟他有其他接觸。”
蕭凌寒緊鎖的眉頭這才有點松動。
旁邊的醫(yī)生松了一口氣:
“好好好!快跟我來換無菌服!”
江棉棉轉身,把郁沉的小手交到蕭凌寒手里。
“看好小諾跟郁沉?!?/p>
她看著蕭凌寒,坦坦蕩蕩,“我去去就回。有什么話,等救活了人,你當面問清楚?!?/p>
蕭凌寒垂眸,看著手里那只軟乎乎的小手,又看了看江棉棉堅定的臉龐。
最終,他沒有說話,只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江棉棉跟著護士進了更衣室。
幾分鐘后,她穿著寬大的無菌服走了出來,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清亮的眸子。
“這邊!”
醫(yī)生推開手術室的第一道門,示意江棉棉進去。
這是一間術前準備室,和里面的手術臺只隔著一道半透明的玻璃門。
此時,玻璃門半開著。
蕭凌寒站在走廊上,透過那道半開的門縫,視線越過江棉棉的肩膀,直直地投向手術臺。
手術臺上,躺著一個男人。
因為失血過多,男人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干裂,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旁邊的儀器發(fā)出急促的滴滴聲。
就在江棉棉走進去的那一瞬間,男人似乎感應到了什么,費力地轉過頭來。
無影燈慘白的光打在他的臉上。
那是一張清瘦、斯文的臉。
雖然沾染了血污和塵土,但依然能看出五官的輪廓。
那邊蕭凌寒在手術室門關上的一瞬間,看到男人的臉,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僵在原地。
那張臉……他也認得。
怎么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