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太好的未來姑父裴景川一連睡了三天,宣帝急的差點要砍了太醫(yī)院所有人。
“荒唐!誰能不吃不喝一覺睡上三天,你們這些庸醫(yī),全都在信口雌黃!”
太醫(yī)院院正跪在地上任宣帝口水飛濺,卻還是堅持道:“按照脈象,殿下確實是在熟睡。”
而且體內(nèi)那股即將消逝的生機(jī)似乎有了新的轉(zhuǎn)機(jī),只這轉(zhuǎn)機(jī)稍縱即逝,他也不太能確定。
皇后這三天熬的神色憔悴,眼睛紅腫,卻不肯離開床前一步,她撫摸著裴景川冰涼的手,一時心如死灰。
“咳咳......”
屋里忽然傳來輕微的咳嗽聲,皇后木然的眼睛動了動。
“咳咳,平安,倒杯水來.....”
“皇兒!”
皇后瞪大眼睛,急忙撲到裴景川跟前,聲音顫抖:“皇兒,你醒了?”
母后的臉色實在稱不上好看,裴景川有些疑惑:“母后,您怎么了?”
宣帝聽到動靜,急忙掀簾子進(jìn)來,正好聽到他的問話:“不是你母后怎么了,是你怎么了,皇兒,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太醫(yī)院那幫子庸醫(yī),非說你是睡著了!”
裴景川一愣,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兒臣確實只是睡了一覺?!?/p>
竟是睡了三天?
難怪醒來后覺得身體前所未有的輕快。
“真的只是睡了一覺?”皇后懷疑:“皇兒,你的身體當(dāng)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裴景川搖頭,他似乎還做了一場夢,夢到了什么想不起來,只知道是一場美夢,以至于醒來后心情頗好。
“我覺得我現(xiàn)在前所未有的好?!?/p>
“太醫(yī)!”
院正垂首進(jìn)來,先是看了眼裴景川的臉色,依舊是蒼白一片,但唇色似乎紅潤了些?
以防自已老花眼,他按下不表,伸手開始診脈。
脈象依舊很弱,但......
“殿下,可否換一只手給老臣瞧瞧?”
裴景川伸出另一只手,這才發(fā)現(xiàn)手里竟捏著塊石頭。
這是......未來太子妃給他的定情信物。
皇后“咦”了一聲:“這石頭.......”
“這石頭挺好看的,兒臣喜歡?!迸峋按▽⑵涫盏叫渲?。
皇后便笑了:“難得你有喜歡的東西,她也算有心了?!?/p>
心里則思量著,過幾日便要給宋家送聘禮了,看來還得再添幾樣珍品,以示對太子妃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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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出來的聘禮馬車排成長龍,最前面的隊伍都已經(jīng)出了城門,最后面的還堵在宮門口,自從知道皇上下旨,給太子和一個農(nóng)家女賜婚后,京城便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如今瞧著皇家這般鄭重其事,頓時就像是往平靜的湖面扔了一塊大石頭,激起了無數(shù)浪花。
普通老百姓們只知太子自幼體弱,卻不知到底如何,但京中頂級權(quán)貴卻或多或少知道點內(nèi)情,心中都有各自思量。
皇室子嗣雖少,但也不是沒有,皇上雖只有太子一個兒子,但上幾代去就藩的幾個王爺,還是有幾個后代的,太子身體孱弱,能不能有后代子嗣尚未可知。
說句再難聽的,若是皇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肯定是要從藩王那邊過繼子嗣,故而即使太子及冠,朝臣們也都沒催著太子成婚,有的心思靈活的,這兩年暗地里和藩王打的火熱,都想撿個漏呢。
“皇上皇后這么大的陣仗,也不知是何心思,一個農(nóng)家女而已,這珠光寶氣的,也不怕閃瞎了未來太子妃的眼睛?”
“我估摸著,定是皇后娘娘也覺得未來太子妃門第太低,故而多送這么多聘禮,好過去撐門面呢?!?/p>
“唉,其實嫁給太子也不是不好,就算以后真的.....有皇上皇后撐腰,日子過的定也不差。”
“你還別說,多年前我參加宮宴時曾見過太子,那叫一個風(fēng)度翩翩,你們都說顧家三少爺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我卻覺得,遠(yuǎn)遠(yuǎn)不及太子也?!?/p>
“你說的這么好,那你去嫁?”
“你剛才不也說嫁過去日子不會差么,你怎么不嫁?”
兩人互相翻了個白眼,誰還真想守寡不成?要是能有孩子,守寡也不是不行,但就看皇后嫁進(jìn)宮多年才有的太子,可見這子嗣難得啊。
宋家的院子快堆不下了。
宋滿倉和王桂花穿著嶄新的衣服,笑的臉都僵了,族長宋長明當(dāng)機(jī)立斷道:“剩下的送到祠堂,寶福幾兄弟去守著?!?/p>
這種情況,他連讓其他族人去看著都不敢,生怕有那眼皮子淺的,會忍不住伸手往自已家里扒拉。
宋知意作為今天的主角,此時卻只能在屋里聽窗外的熱鬧,好在還有三個嫂嫂輪流來陪她,倒也不算寂寞。
這會兒二嫂蔣秋進(jìn)來,笑的喜氣洋洋的:“外頭好熱鬧,聘禮都擺不下了,那唱禮的太監(jiān)手里的禮單還有一長串呢,什么紅珊瑚寶串,福祿壽翡翠擺件,哎呦,真是聽都沒聽過的好東西!”
三嫂胡杏花附和點頭:“我和小妹在屋里也聽到了?!?/p>
蔣秋眼珠子一轉(zhuǎn),坐到宋知意身邊低聲道:“小妹,瞧這皇家態(tài)度還算不錯,你信嫂子的,待你進(jìn)了門,趕緊生個孩子,最好是個男娃,那可是嫡長子,以后就算太子身邊添了新人,你這個太子妃也絕對錯不了。”
宋知意摸了摸鼻子:“還不知道太子是個什么情況呢?!?/p>
蔣秋“嘖”了一聲,聲音壓的更低:“他要是身子弱,沒什么勁兒,小妹你主動些就是了,男人在這方面,哪怕是癱在床上也能成的?!?/p>
“二嫂!”胡杏花的臉率先紅了,拍了蔣秋一下:“小妹到底還沒嫁人,別說這些不著調(diào)的。”
宋知意端著一張聽不懂的笑臉,心里卻尷尬極了。
“雖沒嫁人,這不也快了……”
蔣秋嘀咕兩句,到底止了話頭。
宋知意夸了句:“二嫂,你今天戴的蝴蝶金步搖真好看!”
“是嗎?”蔣秋頓時摸了摸自已的發(fā)髻:“說來還是沾了小妹你的光,要不然我這一殺豬匠的女兒,哪里能戴的起這般貴重的首飾?”
自從賜婚之后,宋家的裝扮就一日比一日新,原本五兄弟不好意思收妹妹的東西,但宋滿倉發(fā)話,說妹妹要嫁的畢竟是皇家,他們作為娘家人要是穿的太過寒酸,難免讓人笑話。
這不最近幾天,王桂花帶著三妯娌緊趕慢趕,給一家子都做了一套新衣裳,今天正好都穿出來撐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