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廖明宇此刻的狀態(tài),武紅他們在賭場見過太多太多了。
每一個在輸?shù)囊桓啥舻馁€徒臉上,在最后知道自已徹底完蛋的時候,都會是這副德行。
他們這個時候也不能說是恐懼,甚至也不能說是絕望,而是這一瞬間腦子里完全是空白的,恍惚的。
沒過一會兒,見廖明宇一臉慘白,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武紅就給馮天雷遞過去一個眼神兒。
馮天雷問道:“廖書記,請問……你還接著玩么,或者不玩的話現(xiàn)在能不能把賬給我們結(jié)一下。”
人在情急之下,往往都是不要臉面的。
廖明宇有點(diǎn)緩過神來,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們……你們這是給我設(shè)的一個局,信不信我馬上就叫公安局來把你們的賭場給查封了?!?/p>
武紅等的就是這個家伙先撕破臉,這樣一來才更好辦。
老李這個時候提醒道:“廖書記,理論上來說,我們這里已經(jīng)沒有賭場了,你所在的地方不過是娛樂場的一個客房,剛才陪你打牌的人也不是賭場的荷官,二是我們這里的工作人員而已,還有,我覺得你身為巴川市的市委書記,因?yàn)檫@種事情讓公安局來處理,可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哼,你還知道我是巴川市的市委書記,就算我現(xiàn)在報(bào)警,你覺得警察來到這里會向著誰說話!”
其實(shí)廖明宇這個時候還在抱著僥幸心理,想著用自已的身份嚇唬一下對方,這樣最起碼能把這五千萬的賭債給免了。
可誰曾想,他話音剛落,武紅就笑著對老李說道:“老李,看來廖書記這是鐵了心的要把事情給鬧大了,那就請你幫他打這個報(bào)警電話吧?!?/p>
老李盯著廖明宇冷笑著,當(dāng)著他的面從懷里把手機(jī)給掏了出來。
嚇得廖明宇一個箭步上前,雙手緊握住了老李的手機(jī)。
“等……等一下,你等一下,我要好好考慮考慮?!?/p>
廖明宇是有點(diǎn)蠢,可還不至于蠢到這種事情讓警察知道,他知道要是這么做,那自已就不是這個市委書記還能不能干的問題了,而是自已下半輩子要在鐵窗里面待多少年的問題。
原本就是想嚇唬他一下,聽到他這句話,武紅擺了擺手,老李才把手機(jī)又揣回了兜里。
過了一會兒,武紅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
“廖書記,你想好了么?”
廖明宇這個時候眼淚都已經(jīng)流出來了,他帶著哭腔說道:“武總啊武總,你是知道我的,我跟別的當(dāng)官的不一樣啊,我雖然是咱巴川市的市委書記,可是……可是我真的拿不出這五千萬吶?!?/p>
見武紅臉上沒有表情,廖明宇又指著老李說道:“不信你問你的管家老李,他……他一定是比你還要了解我的情況,我真的是沒有錢啊?!?/p>
說沒錢,這家伙是有點(diǎn)夸張了。
所謂三年清知府,都還十萬雪花銀,這老小子即便是平時自已不會伸手要,可畢竟在這個位置上坐著,別人會絞盡腦汁的把錢塞給他。
所以要五千萬他可能拿不出來,但是千八百萬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武紅笑著說道:“廖書記,你在我這兒哭窮,那可就沒意思了?!?/p>
“不不不,我真的不是哭窮,我拿不出錢來,可是……可是我可以幫你做事啊武總,再怎么說我也是巴川市的市委書記,以后你在巴川市有任何需要我?guī)兔Φ氖虑?,我……我都一定會盡全力幫你?!?/p>
死到臨頭,這廖明宇都還沒意識到,他在巴川市就相當(dāng)于是個權(quán)利被架空的市委書記。
即便是有事情,其實(shí)老李要處理的時候也不會聯(lián)系他這個廢物,就連找程博翔都比他要強(qiáng)得多。
武紅搖了搖頭說:“你誤會我了,我不光在巴川市,在華中省我也沒有做過違法的生意,所以我用不著你們這些領(lǐng)導(dǎo)給我?guī)兔?,另外……?/p>
說到這兒的時候,武紅眉頭微微一皺,臉上的表情露出了一絲兇狠。
“幾個小時之前,在我別墅餐廳的時候,你忘記我給你開的價碼了么?”
廖明宇心里咯噔一下,這一瞬間他也終于完全明白過來了。
原來今天去武紅別墅就已經(jīng)是一場鴻門宴了,飯桌上武紅跟他說的話也不是玩笑話,而是要花錢買他這個市委書記的位置!
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后知后覺的太晚了……
說完這句話,武紅就站起身來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對這廖明宇說道:“廖書記,這件事情恕我不能給你提供幫助,你還是和馮老板協(xié)商解決吧。”
然后武紅就帶著老李準(zhǔn)備離開慈念凈院。
之所以這么做,其實(shí)武紅是不太忍心看到廖明宇堂堂一個市委書記這樣收場,因?yàn)檫@樣的結(jié)果讓她聯(lián)想到了自已的父親文正飛!
另外,她也相信馮天雷知道如何妥善的來處理這件事情。
武紅和老李倆人前腳離開,馮天雷冷笑著坐在了廖明宇的對面。
“廖書記,說說吧,這件事情你想要怎么解決?!?/p>
廖明宇剛要開口,馬上就被馮天雷給打斷了。
“唉,等一下,我可事先給你說好,我不需要你這個市委書記給我?guī)褪裁疵?,我也不需要保護(hù)山,我打開門做的生意,求的是財(cái),所以我只認(rèn)錢?!?/p>
廖明宇長嘆了一口氣。
“唉……馮老板,我們不用拐彎抹角了,我已經(jīng)看明白今天武總是什么目的了,你也不用跟我說錢的事情了,只管告訴我,你們想要我怎樣,想要我怎么做,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無力再繼續(xù)掙扎了!”
“好,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說完,馮天雷叫手下的小弟拿進(jìn)來一張紙和一個鋼筆放在了廖明宇的面前,并且還拿來了按手印用的印泥。
“廖書記,這五千萬是你真金白銀輸給我的,我也明著告訴你,這五千萬我知道你拿不出來,也沒打算要,可我現(xiàn)在要求你寫個借條給我,再按上去一個手印,不過分吧?!?/p>
廖明宇知道,這是要拿住自已的把柄。
可無奈事已至此,他知道這個借條自已想寫得寫,不想寫也得寫,于是只能硬著頭皮寫了個欠款五千萬的借條。
在寫借條的時候,馮天雷就站在旁邊看著,還特意要求他寫成了欠賭資五千萬,最后讓他簽上自已的名字,又按上了紅手印。
“現(xiàn)在呢,你還想要我怎么做?!?/p>
“很簡單,廖書記,給你三天的時間,離開巴川市,至于想什么辦法卸任你的市委書記,那是你自已的事情,三天之內(nèi)離開,我保證這張借條永遠(yuǎn)不會有人知道,可三天之后你若還是在這個位置上坐著,那……可別怪我做事情不講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