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芳推了推眼鏡,面色依舊嚴肅,但語氣緩和了不少:“歌詞質樸卻有力量,旋律流暢動人,確實是一首成熟且完整的優(yōu)秀作品。作為原創(chuàng)首秀,值得肯定。”
她話鋒突然一轉!
“但是!”
這兩個字讓現場氣氛瞬間一凝。
“我堅持認為,這首歌雖然優(yōu)秀,但它的內核更偏向‘希望’、‘成長’,與本期‘破繭’的主題,契合度并不算最高!”
“ ‘破繭’強調的是蛻變瞬間的掙扎、撕裂和爆發(fā)力!你這首歌,溫柔有余,力量感……尤其是那種顛覆性的、破而后立的力量,稍顯不足!”
這番批評可謂尖銳且直接!
鄒凱在臺下幾乎要控制不住臉上的笑意了!
就在主持人試圖打圓場時——
“砰!”
周予白直接把手里的筆拍在了桌上,聲音通過麥克風放大,嚇了所有人一跳。
他一把抓過話筒,臉上的懶散不羈瞬間被桀驁取代,眼神銳利地直射嚴芳:
“嚴老師,我請問您,‘破繭’兩個字是您家注冊的商標嗎?有明確行業(yè)標準嗎?”
“是不是非得在臺上砸吉他、吼破嗓子才叫破繭?”
他語速極快,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從絕望中看到希望,從自我懷疑到堅定信念,這種內心世界的重建和突破,難道不是更深刻、更高級的‘破繭’?”
“非要把‘破繭’兩個字寫臉上,那叫看圖說話,不叫藝術創(chuàng)作!”
嚴芳被懟得臉色一陣青白,也來了火氣,提高音量:“周導師!請你尊重專業(yè)的解讀!我強調的是主題表達的精準性!”
“我也請你尊重音樂表達的多樣性!不是聲音大、動作猛就叫有力量!云晚這種柔中帶剛、以情動人的表達,才是更高級的力量!”
兩人你來我往,言辭激烈,現場火藥味濃得幾乎要爆炸!
導演在后臺看得又興奮又頭疼,這收視率是穩(wěn)了,但場面也要控制住啊!
就在爭執(zhí)白熱化時,一個清凌凌的聲音透過麥克風響起,壓住了所有的嘈雜。
“嚴老師,周老師。”
云晚依舊站在舞臺中央,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仿佛這場因她而起的爭吵與她無關。
她輕輕開口,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種強大的安撫力量:
“二位老師別爭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
她眨了眨眼,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像只靈動的小狐貍。
“既然嚴老師覺得歌名不夠點題……”
“沒關系……”
她微微歪頭,笑容純良又無辜,說出來的話卻石破天驚!
“要不……我現在就清唱一小段?”
“歌名,就叫——《破繭》?!?/p>
“這樣,主題應該就明確了吧?”
話音落下,萬籟俱寂。
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清唱?
在競技舞臺上?
還是臨時現掛?
這女人是瘋了嗎?
短暫的死寂后,現場直接瘋了!尖叫聲和驚呼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直播彈幕更是瞬間被“!??!”和“啊啊啊”淹沒,卡得屏幕都出現了瞬間的凝固!
云晚卻只是輕輕將立麥往旁邊挪開一小步,表示她真的不需要任何伴奏。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目光已是一片沉靜決然。
然后,一段極具爆發(fā)力、帶著撕裂感和不屈意志的清唱,如同利劍出鞘,驟然劃破空氣!
“如果在噩夢中睜眼——”
“直面著殘忍的世界——”
她的聲音并不算特別高亢,卻帶著一種可怕的穿透力和敘事感。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里擠壓出來,帶著掙扎的痛感與不屈的意志力。
“風撥動了誰的心弦——”
“留戀卻來不及告別——”
旋律線條陡然揚起,她的聲音也隨之拔高,帶著一種義無反顧的決絕!
沒有麥克風的放大,這聲音卻仿佛帶著實體般的重量,狠狠撞進每個人的耳膜,震得人心頭發(fā)顫!
這不再是《隱形的翅膀》那種溫柔的希望,這是真正的、從靈魂深處發(fā)出的、撕裂黑暗的吶喊!
全場觀眾瞠目結舌,許多人下意識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嚴芳導師猛地坐直了身體,手指緊緊抓住了座椅扶手。
趙啟明教授忘了呼吸,陳威廉張大了嘴巴。
鄒凱臉上的冷笑徹底僵住,一點點碎裂,最終化為一片慘白。
“擊潰,命運的詛咒——”
“讓,故事,不朽——”
云晚的手臂微微抬起,做了一個類似掙脫束縛的動作,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她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在追光燈下閃閃發(fā)光。
整個演唱過程,沒有一絲伴奏,卻比任何豪華編曲都更具沖擊力!
當她唱出最后一句:
“絕處逢生見招拆招……
“也不曾退后!”
聲音漸漸收束,帶著無盡的余韻和力量感,緩緩消散。
演唱結束。
云晚微微喘息著,放下手臂,再次睜眼時,眼神已恢復平靜,只是臉頰還帶著劇烈情感宣泄后的潮紅。
死寂。
比剛才更甚的死寂。
然后——
“轟?。。。。。。。 ?/p>
比之前猛烈十倍的掌聲和尖叫如同海嘯般徹底爆發(fā)!幾乎要掀翻整個錄影棚!
“我的天靈蓋都被掀飛了!”
“清唱!這是清唱能有的力量嗎?”
“媽媽問我為什么跪著看直播!”
“這高音!這氣息!這感染力!鄒凱出來挨打!”
直播彈幕徹底瘋了,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畫面,只能捕捉到無數的“啊啊啊”和感嘆號。
周予白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噌”地站起來,抓起話筒,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驕傲和得意,目光直直射向臉色鐵青的嚴芳:
“嚴老師!”
“請問現在!”
“這!算不算!破繭?”
他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帶著揚眉吐氣的暢快。
“要是還覺得不夠破……”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痞痞的壞笑,語不驚人死不休:
“要不……我再讓她現場即興編一首,歌名就叫——《真的破繭》?”
“噗——”
“哈哈哈!”
全場瞬間爆發(fā)出哄堂大笑,連其他幾位導師都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