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林嵐指揮著搬家工人小心翼翼地將打包好的箱子搬下樓,忙得額頭冒汗。
“哎哎哎,那個箱子輕點!里面是晚晚的茶具!”
她正喊著,一抬頭,看見沈玉的車停在了不遠處。
沈玉從車上下來,穿著一絲不茍的定制西裝,但眉宇間帶著掩飾不住的憔悴和焦慮。
他快步走過來,看著眼前搬家的陣仗,臉色微變。
林嵐擦了擦汗,“晚晚決定搬回老宅住?!?/p>
“老宅?”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往前湊近一步,壓低聲音對林嵐說:
“林嵐,我知道晚晚現(xiàn)在不想見我,也不想接我電話。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她?”
“你想讓我勸什么?”
沈玉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
“等《天籟之戰(zhàn)》節(jié)目錄完,能不能……勸她考慮一下和我結(jié)婚的事?”
“我會對她好的,會對孩子負責的!我可以簽婚前協(xié)議,我所有財產(chǎn)都可以歸到她名下!只要她愿意……”
林嵐聽得目瞪口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趕緊擺手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
“不可能!”
“沈大律師,您就死了這條心吧!”
她看著沈玉那副執(zhí)迷不悟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您覺得晚晚是那種需要用婚姻來尋求庇護的人嗎?”
“我勸您啊,有這功夫,不如回去好好鉆研您的法律條文?!?/p>
“勸晚晚?我勸不動的,她是最有主見的人?!?/p>
林嵐雙手一攤,愛莫能助。
“別說我勸不住,這世上,恐怕就沒誰能替云晚做決定?!?/p>
說完,她不再理會沈玉,轉(zhuǎn)身繼續(xù)指揮工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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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之戰(zhàn)》第四場第一輪競演直播夜,熱度空前。
社交媒體早已提前沸騰,熱搜前十里足足掛了三個相關(guān)話題。
云晚回歸天籟之戰(zhàn)#
有云晚的天籟之戰(zhàn)直播#
化妝間里,云晚剛做完最后一個定妝步驟。
林嵐拿著流程單,嘴里啪啦地做著最后確認。
云晚輕輕“嗯”了一聲,目光落在衣架上掛著的兩套演出服上。
一套是節(jié)目組造型師準備的曳地長裙,華麗是華麗,但腰線收得極緊,綴滿了亮片。
另一套,則是周予白昨天興沖沖抱來的那個巨大禮盒里的東西。
周予白此刻正像個等待夸獎的大型犬,圍著那套衣服打轉(zhuǎn),語氣嘚瑟:
“晚晚,你看!絕了是不是?”
“蘇杭老師傅全手工繡的墨色竹葉,真絲緞面,這光澤,這版型!我一眼就看中了,覺得只有你才配得上!”
那是一件月白色的改良旗袍。
線條流暢,刺繡精良,的確雅致出塵。
云晚伸出手,指尖拂過冰涼滑膩的緞面,卻最終落在了旁邊那條看似普通的煙灰色寬松長裙上。
“我穿這條?!?/p>
周予白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是被潑了盆冷水。
“為什么???那裙子多普通!這旗袍多襯你氣質(zhì)!”他急得要去拿那件旗袍。
云晚已經(jīng)拿起那條寬松長裙,走向更衣室。
“行動不方便?!彼p飄飄地丟下一句。
周予白愣在原地,看著更衣室關(guān)上的門,
又看看那件華美卻未被臨幸的旗袍,“行動……不方便?”
他嘀咕著,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福至心靈地想起最近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以及云晚似乎圓潤了一點的臉頰。
他猛地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像銅鈴,一個箭步?jīng)_到更衣室門口,壓低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晚晚!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長胖了?”
更衣室里安靜了幾秒。
門被拉開一條縫,云晚已經(jīng)換好了那條煙灰色長裙。
裙子材質(zhì)柔軟,剪裁寬松,恰到好處地遮掩了身形的細微變化,只顯得她愈發(fā)慵懶隨意,有種漫不經(jīng)心的美。
她抬眸,看著周予白那張寫滿“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驚天大秘密”的臉,平靜地點了點頭。
“嗯,胖了五斤?!?/p>
周予白眨巴眨巴眼,大腦CPU高速運轉(zhuǎn),把“胖了五斤”、“行動不便”、“寬松裙子”、“近期傳聞”這幾個關(guān)鍵詞瘋狂串聯(lián)。
然后,他得出了一個讓他差點原地跳起來的結(jié)論!
“所所所……所以那些傳聞是真的?”他聲音都劈了叉,手指顫抖地指向云晚依舊平坦的小腹,“你你你……你真的……懷了?”
云晚整理了一下裙擺,抬起頭,“是啊。”
“我懷孕了。”
周予白:“?。?!”
他像是被一道天雷精準劈中,整個人外焦里嫩,僵在原地,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燈泡。
世界在他耳邊嗡嗡作響。
他聽到了什么?
云晚……
懷孕了?
那個清心寡欲、仙氣飄飄、被他視為繆斯女神、覺得男女之情俗不可耐的云晚……
居然……懷!孕!了!
“不是……晚晚……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周予白試圖掙扎,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云晚微微偏頭,眼神里帶著一絲“你怎么這么遲鈍”的無奈。
“我沒開玩笑?!?/p>
“周老師,我看起來很像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嗎?”
周予白看著她那雙清澈見底、寫滿“認真”二字的眼睛,最后一絲僥幸也灰飛煙滅。
“孩、孩子他爸爸……是誰?”
他猛地抓住云晚的手臂,眼睛都紅了,像是自家精心養(yǎng)護的白菜被豬拱了,而且他還不知道是哪頭豬!
云晚輕輕掙開他的手,語氣依舊沒什么波瀾。
“這不重要?!?/p>
“重要的是,比賽要開始了?!?/p>
她拿起桌上的耳麥,從容地戴上,走向通往準備區(qū)的通道。
“不重要?”
周予白趕緊跟了上去,“這很重要!非常特別極其重要!”
他圍著云晚轉(zhuǎn)了一圈,雙手比劃著,試圖用肢體語言加強說服力。
“誰是孩子的爸爸!是哪個挨千刀的……哎呀!”
他語無倫次,最后猛地站定,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fā),一副世界觀崩塌又重組的樣子。
突然,他動作一頓,像是被一道靈光劈中。
“等等!”
“晚晚!你老實告訴我!”
“是不是……我的孩子?”
他呼吸急促,死死盯著云晚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對!一定是這樣!”
云晚正調(diào)整著耳麥的位置,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種沉默,在周予白看來,簡直就是鐵證如山!
狂喜瞬間沖垮了所有的震驚和困惑,像火山噴發(fā)一樣淹沒了他。
“是我的!一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