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看到的人都用羨慕嫉妒的眼神看著兩人,春鳳家這個女婿還真有點厲害,回回上山都能打下野雞野兔什么的,咋不打頭野豬給大家分分呢?就兩只野兔他們也不好意思開口啊。
回到家沈清禾就看到她娘正坐在院子里擇菜,腳邊上堆著一堆菜還有爛菜葉什么的,“娘,你今天不下地了嗎?”
周春鳳一笑,“全都下地了就留你和硯修在家里怎么行?我還要做飯啊?!?/p>
“我做飯也沒什么啊,以前不都是我做飯嗎?”
“那哪里行,現(xiàn)在你出嫁了不一樣了,你現(xiàn)在回娘家哪里還能讓你做飯?太不像樣了?!?/p>
沈清禾站在那里,心里一陣酸楚,雖然她知道爹娘很愛她,但是結(jié)婚之后到底還是不一樣了,他們潛意識里還是會認(rèn)為她現(xiàn)在嫁出去了就是霍家人了,回的也不是自已家,而是娘家,她現(xiàn)在是客人,如果是以前,她一個人在家里,她娘絕對會去下地的,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在家里招呼她,給她做飯。
但是她又沒法說些什么,因為這些思想對于她爹娘來說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根本就改變不了的,最重要的是她自已也挑不出來什么毛病,她以后也要跟霍硯修組建自已的家庭,等她生了自已的孩子之后還可能會更明顯。
而且現(xiàn)在爹娘還在,要是等他們百年以后,幾個哥哥肯定要分開住,那她就是徹底地沒有這個家了,人的一輩子總要經(jīng)歷生離死別,她想,這就是那所謂的離別吧。
沈清禾都沒法說什么,霍硯修就更不能說什么了,但他知道沈清禾心里難受,就只能拉著她一起蹲下,“我們幫娘一起擇菜吧?!?/p>
“不用,不用你們來,你們?nèi)ヅ赃呑托小!敝艽壶P不讓他們動手,她瞧見霍硯修手里的野兔,也沒見怪,就說,“硯修你要是沒事兒干就把這野兔處理了,中午娘給你們做個爆炒兔肉吃吃,囡囡最喜歡這一口了。”
沈清禾深吸一口氣,調(diào)節(jié)好情緒之后就把背簍上的一層干柴和干草都捋開,“娘,這些是我和硯修剛才去山上抓的,你和爹以后留著慢慢吃吧。”
周春鳳伸長脖子朝背簍里一望,這一望差點兒沒閃到脖子,“哎呦,這么多呢!你這孩子,抓這么多干嘛?要是讓人看到了那不得說咱們家挖社會主義墻角啊?”
平時一只兩只的還不打眼,這一背簍里起碼有十幾只,這是去山里進(jìn)貨了??!可不能讓人看見了,不然就麻煩了。
“我這去了海島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一次,你們就留著慢慢吃吧,想吃肉了就弄一點解解饞,你放心吧,我們就在院子里處理,這時候大家都下地去了,哪有人看到我們在干嘛?”
周春鳳搖頭,“還有那些老頭子老太太呢,平時就喜歡在村子里晃來晃去,他們眼睛又尖嘴巴又大,要真讓他們看到了那可不得了了,去堂屋里弄吧?!?/p>
“那弄得堂屋里都是腥味咋辦?”
“那就去廚房弄,廚房有后門,到時候打開門通通風(fēng)就行了。”
廚房倒是比堂屋好一點,沈清禾就點點頭,“那就去廚房吧,”
她提了兩個木桶,還有一個大木盆出來,霍硯修提著桶在水井前打水拎著到廚房里,然后把水倒進(jìn)盆里,接著就開始處理野雞野兔了。
沈清禾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她發(fā)現(xiàn)霍硯修剝兔皮的手法比她嫻熟多了,一剝就是一張完整的兔皮,殺雞殺鴨也是干凈利落,血沒有濺得到處都是,那十幾只野貨很快就被處理好了。
周春鳳剛擇好菜進(jìn)來就“嚯”了一聲,“這么快就弄好了?硯修干活兒真麻溜,誒,這兔子皮也好,到時候娘給你縫幾雙兔皮手套還有帽子?!?/p>
沈清禾笑笑,“娘,你忘了我要去哪里了?海島根本就用不上這些東西,你還是自已留著用吧?!?/p>
“哦對,我差點兒給忘了,海島那邊暖和,是用不上,那就留著吧,你們也不會一直待在海島,這東西在京市總能用得上吧?”
沈清禾也懶得繼續(xù)和她娘糾結(jié)兔皮的事兒,跑去把廚房后門打開了,這后面有一塊他們家的菜地,正好可以把那些血水澆到這邊來。
“今天還有點風(fēng),這味道估計很快就散了?!敝艽壶P把菜放下就感覺到了一陣陣帶著熱氣的風(fēng)吹進(jìn)來,有些歡喜地開口,“那血水要倒進(jìn)地里去,別滲出來讓人看見了。”
霍硯修辦事很麻溜,周春鳳交代血水不要流出來他就真的一點兒沒流出來,看得周春鳳滿意得直點頭,之后她就燒火準(zhǔn)備熏肉,沒有冰箱這些肉放不了幾天,要想多留要么只能熏要么就是腌,周春鳳準(zhǔn)備熏一半腌一半,再留幾只今天新鮮著吃。
沈清禾本來準(zhǔn)備在底下燒火,周春鳳怕她被火烤得太熱,就給了她個任務(wù),讓她和霍硯修去村里買兩個西瓜回來放井里湃著,等會兒中午的時候大家一起吃。
沈家灣的西瓜地離得不遠(yuǎn),還有人專門在這邊看著,一是防止有人來偷瓜,二也是怕一些野生動物從山上跑下來禍害,看瓜的人帶著個篾草帽,就坐在田埂上百無聊賴地四處望,嘴里還叼著一根草在嚼,看到沈清禾他笑得一臉憨厚,“這不是清禾嗎?你啥時候回娘家的?”
“德勝叔,我今天剛回來的。”
“哦,好好好?!?/p>
之前沈清禾出嫁的時候請了村里人去公社飯店吃飯,沈德勝也是去了的,所以他認(rèn)識霍硯修,“你們小夫妻倆來這兒干啥?是不是要買瓜吃?”
“對,我娘讓我來買兩個瓜,德勝叔,你可得給我們挑兩個又大又甜的瓜。”
“成成成,我來挑?!鄙虻聞偈强垂先艘彩欠N瓜人,這些瓜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他也知道什么樣的瓜甜。
他下了地蹲下來在一個瓜旁邊敲了兩下,然后搖搖頭又去找了另一個瓜,“還不是很熟?!?/p>
找了一會兒,他就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大西瓜過來了,“這瓜行,我再去給你找一個。”
“這瓜田不大,產(chǎn)量倒是不小?!被舫幮蘅匆娨粋€瓜藤旁邊結(jié)了好幾個西瓜,有的大有的小,但長勢都還不錯。
沈清禾笑著說:“你別小看這片瓜田,它每年可是要給村里帶來不少收益呢,不然我們村怎么可能會比別的村過得富裕?”
霍硯修感嘆一聲,“可惜海島那邊還種植不了。”要是那邊的老百姓也都能吃上清甜可口的西瓜,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