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害怕進(jìn)京以后被父皇責(zé)罵甚至是懲罰,權(quán)萬紀(jì)已死,他現(xiàn)在是鐵案難翻。咬緊了牙關(guān),就裝作不知道,能賴得過去嗎?
看他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燕弘信輕描淡寫的來一句:“殿下生怕進(jìn)京受責(zé),不進(jìn)京不就得了?撕了詔書,自立為王,豈不是好?”
燕弘亮也在一旁幫腔:“就是,齊王齊王,逍遙自在才算封王,處處受制于人算什么王?”
李佑心里慌亂不已,目光游離不定,他就是特別擔(dān)心會被父皇責(zé)罰,自立為王當(dāng)然好,但是他膽氣不足。
“殿下不必?fù)?dān)憂,我等俱是殿下的死忠之士。”昝君謨雙手抱拳,豪氣干云的說道:“有我們在,便是陛下親自前來,也將他拒于城外百里而不得寸進(jìn)。”
“關(guān)鍵是殿下如今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殺師是砍頭的大罪,你若進(jìn)京必死無疑。”梁猛彪輕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唉,你若不進(jìn)京便是抗詔,也是死路一條,既右如此,何不反了朝廷,說不定還有大前程?!?/p>
“對!”李佑終于痛下決心,他覺得梁猛彪說的對,他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了,反不反都是死,那為什么不反?難道等死嗎?還是親自進(jìn)京去送死?
君叫臣死、臣不想死,父逼子亡、子不想亡,老爹能在長安稱帝,我就能在齊州稱皇。
“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自立為王!你們都是開國功臣!”
李佑話音未落,眾人齊唰唰的屈膝下跪,一個頭磕下去,大聲的喊道:“臣等參見陛下!”
陛下?李佑一聽到這倆字就有點害怕,感覺好像是爹來了一樣,他需要個適應(yīng)的過程,于是說道:“你們先叫我大王就好,等龍袍做好,金殿建成再正式登基?!?/p>
“大王說的是?!彼麄兣榔饋?,哈哈大笑,一個新王朝這么容易就誕生了,跟小孩子過家家差不多。
李佑也哈哈大笑,終于自由了,從今往后再也不受老爹的管了,笑著笑著他忽然想起了李泰。
李泰曾在他面前炫耀,同樣的吉服,他有九串珠子,這回李佑可以整十二串了,想想就開心,于是笑的收不住了。
一頓瘋狂的大笑過后,李佑挺直腰桿,指了指燕弘信和燕弘亮:“你們兩個聽著,我封你們?yōu)橥貣|王和拓西王?!?/p>
燕弘信和燕弘亮雙雙抱拳拱手,大聲的喊道:“謝大王?!?/p>
勸人造反是真有好處啊,一動沒動就封王了,這哥倆也是和氣,誰是拓東王,誰是拓西王都無所謂,自已挑個喜歡的名頭冠到自已腦袋上就行。
李佑一指昝君謨:“封你為拓南王?!庇忠恢噶好捅耄骸胺饽銥橥乇蓖酢!?/p>
昝君謨和梁猛彪也抱拳拱手朝上一揖,高聲應(yīng)道:“謝大王。”
“各位的夫人盡皆封為一品誥命婦,爾等既已封王,夫人自然就是王妃?!崩钣酉氲倪€挺周到,順帶的把他們的老婆也給封了。
“謝大王?!?/p>
燕弘亮和燕弘信的家眷都在齊州,昝君謨和梁猛彪都沒帶家眷,沒有老婆不是要少一份俸祿嗎?于是乎這倆人當(dāng)天就有老婆了,隨便抓個女的就把王妃的名頭給摁下來了。
俸祿這回事,到底有沒有呢?有,真的有。李佑下令打開府庫,大行封賞。光封賞不行,也得給他們安排點活干。
“你們要抓緊時間布置官署,不能出亂子。”李佑不能在王府里自立為王啊,得把齊州的軍政大權(quán)以及治理權(quán)拿到手里才行。
封地上的皇子對當(dāng)?shù)刂挥袇f(xié)理權(quán),協(xié)理是協(xié)助的協(xié),不是威脅的脅。但是協(xié)理這回事李佑不擅長,威脅這回事李佑干的好。
燕弘信帶著一眾兵丁,直接來到齊州府衙,一屁股坐到大堂上,然后讓人把齊州知府給拎了出來。
齊州知府認(rèn)得他是王府的人,也不敢得罪,便小心翼翼的站在旁邊,畢恭畢敬的問道:“不知道上差到此,有何指教?”
“大膽,這是我們王爺。”下面的差兵怒喝一聲,揚眉吐氣的一豎大拇指:“拓東王!”
齊州知府傻了,沒聽說過什么拓東王啊,再說王爺連件蟒龍袍都沒有么?而且這齊州地界就只有齊王殿下一個王爺,這事自已還是清楚的嘛。
“不知者不怪罪。”燕弘信還挺大方的擺了擺手,示意差兵別嚇著了人,他笑呵呵的對齊州知府說道:“齊王殿下自立為王了,但是尚未登基,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本王來是通知你一聲,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是知府了,本王封你為上柱國?!?/p>
上柱國?齊州知府腦袋“嗡”的一下子,這官升的趕上躥天猴了,不光升的快而且還有點跑偏了。
他就彎著腰、弓著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這,這個,我寸功未立,而且在下我是文官吶?!?/p>
“文官那就封你個開府儀同三司吧,如何?”
齊州知府回頭看看門口,大片的日光灑進(jìn)來很晃眼,這青天白日的,怎么還能攤上這好事呢?做夢也不敢想啊,這官升的,一步躥到頭了。
“你還在猶豫什么?”燕弘信臉一沉:“是不是不想當(dāng)我新朝的官???我告訴你,別不識抬舉,哪朝如代都不缺當(dāng)官的人?!?/p>
“呃,上上,上差,不,王爺,王爺息怒。”齊州知府嚇得連連作揖:“下官謝恩吶。”
“這還差不多,好好干,好處少不了你的?!毖嗪胄艔纳厦姹南聛恚染屯庾?。
齊州知府躬身一揖:“王爺,那我這個開府儀同三司,都做些什么事?。俊?/p>
“你以前干什么就還干什么吧。”
“哦,下官明白,下官送王爺?!饼R州知府亦步亦趨的跟在燕弘信的身后,一直把他送出府門。
燕弘信帶著一眾差兵走遠(yuǎn)了,一個衙役嘻皮笑臉的上前來,朝著知府一揖:“恭喜高升?!?/p>
“滾你娘個蛋?!饼R州知府沒好氣的罵了一聲,抬手擦擦額頭上的汗,太難以置信了,齊王居然造反了?
齊州知府走回書房,急急忙忙寫了份奏章,派人飛馬出城急奔長安。
李佑雖然在張羅著登基,但他自已并不忙,每天就跟他親封的幾位王爺以及王妃們歌舞宴樂,活的那叫一個逍遙快活。
李泰跟他就不能比了,這幾個月過的廢寢忘食,夜以繼日的工作,過的那叫一個苦逼,自從跟父皇賭氣離了長安,整個人瘦了十多斤,黑了兩個色號。
功夫從來都不負(fù)苦心人,一本傳世名著《括地志》終于完稿了,李泰激動的仰天長嘯,幾個月來第一次大擺筵席,流水席擺遍洛陽,舉城同歡。
李泰第一次給父皇寫信激動到手抖,字里行間都透著他的喜悅,把信交給下人寄出去,他就開始暢想,不知道老爹接信會是什么樣的情況。
“陛下,四百里加急!”
“陛下,洛陽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