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二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潘光實在有些掛不住臉。
他承認這件事自已有點兒疏忽大意,只顧著討好仇海峰和高家,沒有對那個霍的小子進行詳細的調(diào)查。而當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后,再想收手已經(jīng)晚了一步。
只不過,我特么終究是你大哥,你特么再生氣也不能跟我特么特么的!
他起身走出包間,強壓著怒火反罵道:“潘老二你特么吃了槍藥是咋地?”
“仇海峰求我收拾個小科員,我能不答應(yīng)?誰能想到那個姓霍的忽然被梁惟石挑去當了聯(lián)絡(luò)員?白毛今晚又正好找到了機會,我打電話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再說了,我早已經(jīng)安排好了,讓打人的那三個一口咬定酒醉鬧事,伍勁松也好,梁惟石也好,根本就查不到我頭上?!?/p>
聽著大哥話語之中明顯透露著‘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而且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還想怎么樣’的理直氣壯,潘輝差點兒氣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恨恨地說道:“你以為事情就這么完了?公安局那邊剛剛傳來消息,伍勁松召集治安、巡警和刑偵大隊,馬上就要對太陽娛樂城和星光夜總會進行突擊檢查?!?/p>
潘光一聽就懵了,失聲問道:“為什么啊?為什么要查咱們?”
潘輝冷笑說道:“用你那豬腦子仔細想一想,就應(yīng)該知道,伍勁松一定是受梁惟石的指使!”
“自已的聯(lián)絡(luò)員被打了,梁惟石肯定會覺得這是沖他來的,他能不報復(fù)嗎?”
潘光有些傻眼,急忙說道:“不是!我沒想招惹他,我就是想收拾姓霍的小子……”
潘輝冷冷打斷了對方的話:“你去和梁惟石說啊,看他信不信你?”
潘光被懟得啞口無言,沉默了幾秒鐘,有些不服氣地回道:“他憑什么確定這件事就是咱們干的?”
潘輝沒好氣地回道:“梁惟石用得著確定嗎?他只要懷疑就足夠了!”
這就是權(quán)力的可怕之處!
尤其是這種權(quán)力被用來作為打壓他們的方式和手段,一個應(yīng)對不好,就可能造成十分嚴重的后果。
潘光這下徹底蔫了,語氣有些發(fā)虛地問道:“老二,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潘輝嘆了口氣回道:“還能怎么辦? 人家是官,咱們是匪……呃,是民。民不與官斗,先忍著唄!”
“我已經(jīng)囑咐劉菊了,把那些‘娛樂項目’都停了,小心應(yīng)付,別讓梁惟石抓到把柄?!?/p>
雖然公安局有他的人,但這次是伍勁松親自帶隊過來,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潘光回到包房,無奈地說道:“今晚就先到這兒吧,公安局一會兒到店里檢查!”
高方遠和閔俊彥一聽就愣住了,什么情況?公安局過來檢查?開什么玩笑,星光夜總會什么時候被檢查過?
“不只是這里,太陽娛樂城也是一樣。梁惟石不分青紅皂白,把聯(lián)絡(luò)員被打的賬,算在了二輝和王天的頭上,所以指使公安局拿這里開刀!”潘光有些憋屈地解釋了一句。
高方遠和閔俊彥愕然相視,他們都沒有想到,梁惟石竟然這么的蠻橫不講理,不但無差別開火,而且還報仇不隔夜!
閔俊彥更是覺得,他給姜文竹的那個電話算是白打了。因為不管姜文竹提不提白毛,梁惟石都一樣會找這邊的麻煩!
媽的,有權(quán)就是可以這么任性,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晚上十一點二十分,正處于娛樂場所的黃金營業(yè)時間。
縣公安局的五輛警車打著警燈拉著警笛,十分張揚地開到了星光夜總會的大門口。
伍勁松與治安管理大隊長丁泳帶著二十余名民警,大步?jīng)_進了夜總會。
夜總會的名義老板劉菊,一個四十左右體態(tài)風(fēng)流的的中年女子,笑容滿面地湊上前來,熱情招呼道:“哎喲,今晚是什么風(fēng)把伍局您給吹來了!”
伍勁松硬邦邦地回了句‘臨檢’,然后親自帶著兩名民警上了樓。
在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檢查之后,一無所獲。
劉菊見狀不禁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伍局,您也看到了,我們這里就是跳跳舞,唱唱歌,喝喝酒,按按摩,全都是正當?shù)慕?jīng)營項目。”
“您這么興師動眾的,搞得別人以為我們星光夜總會犯了什么大事呢?”
伍勁松沒有理會這個老娘們兒,而是用犀利的目光掃視著那一群服務(wù)生和幾個正要結(jié)賬離開的客人。
“你,過來一下?!?/p>
伍勁松忽然伸手指向一個不停打著哈欠,精神有些萎靡的中年男子。
劉菊的眼皮忽然一跳,她認得這位是來自市里的房地產(chǎn)老板龔家政。
在得到檢查的消息后,她立刻派人挨個包房通知,不管是吸粉的,賭博的,還是嫖娼的,統(tǒng)統(tǒng)停止。
小姐、毒品和賭資也都立刻轉(zhuǎn)移。
唯獨客人不能全都強硬的打發(fā)離開,因為就像她剛才說的,唱歌跳舞,喝酒按摩又不犯法,也不怕查。
這位龔老板并不常來,今天晚上光顧星光也只是開了兩瓶洋酒,點了兩個小姐招待朋友,按理說,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但現(xiàn)在這么一看……
龔家政態(tài)度傲慢地走了過來,用不屑地眼神打量著伍勁松。
他聽見劉菊喊這個警察‘伍局’,大不了就是個副局長,小小的副科級干部而已。
他在市里接觸的領(lǐng)導(dǎo)干部,基本都是正科起,所以一個縣公安局長的副局長,他還真沒放在眼里。
伍勁松也用不著對方把他放在眼里,他只是憑借著多年的刑警經(jīng)驗,懷疑這個家伙吸毒而已。
“搜他的隨身物品!”
隨著伍勁松一聲令下,身旁的民警立刻上前去拿龔家政的拎包。
龔家政神色一變,一邊掙扎一邊大喊大叫道:“你們干什么?你們憑什么搜我的包……”
然而掙扎和反抗注定是無用的,兩個民警很快就從對方的包里翻出了裝有白色粉末的塑料小袋。
看到這一幕,龔家政慌了,劉菊也慌了。
“這是誤會,我認識市公安局的刑局長,我還認識你們縣的政法委書記……”
龔家政連忙說道。
劉菊也慌忙上前解釋道:“伍局長,這可不關(guān)我們星光的事啊,天地良心,他包里的東西是他自已帶的……”
伍勁松懶得聽對方廢話,冷冰冰地說了句:“請跟我們回局里一趟,接受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