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斌義與大外甥通完電話,轉(zhuǎn)頭就給袁令德打了過去,端著架子說道:“我和銳鋒說過了,大概就這周末吧,你等我電話?!?/p>
袁令德大喜過望,連聲感謝道:“多謝蔣哥了,沒說的,事成之后,兄弟還有重謝!”
實際上,能和王家的大公子見面,對他而言都是一張可以充分利用緩和當前緊迫局勢的明牌。那些想查他的人知道這個消息,就不得不琢磨琢磨、掂量掂量,他和王銳鋒的關(guān)系。
而一旦他能和王銳鋒達成協(xié)議,用幾個億的投資換取對方的庇護……這么說吧,在江南這一片兒,基本就沒人能動得了他。
沒錯,就連梁惟石也奈何不了他!
也許有人會說,那是五個億,不是五張紙,說投資就投資,像過家家似的。哼,那是因為這些人不了解,人這一輩子最痛苦的事情,就是——錢還在,人卻沒了!
他犯的那些事兒真要都被挖出來,就算不槍斃,至少也得是個無期。那些億萬財產(chǎn)就算不全被充公,他也別想再花到一分。
所以能有花錢免災(zāi)的機會,還要什么自行車?
二是,他袁某人向來不做賠本的買賣,能借機抱上王家這條大腿,那是他和他的后臺夢寐以求的事情,以后借王家的大旗,不愁將投資的錢連本帶利地賺回來。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仰天長笑三聲,喜悅之余,也將原來‘要死一起死,大家組團去監(jiān)獄’的想法,又藏回了心底。
……
小會議室里,面對著市委書記提出的疑似送命題,城建局長凌家輝,規(guī)劃局長葉秀棟,還有研究中心主任黃小華,不禁陷入了尷尬的沉默當中。
兩男一女三個人,心里都盼望著誰能第一個站出來,先打個樣兒探探書記的意思。
不管探對沒探對,后邊的都能根據(jù)排除法,去選擇正確的答案回復(fù)。
梁惟石看三個人遲遲不說話,稍一尋思,便猜到了三人的想法,不禁啞然失笑,繼續(xù)說道:“你們不要有思想包袱。就打造古鎮(zhèn)這件事,我剛才與銳鋒市長爭論了很長時間,誰也沒有說服誰?!?/p>
“所以,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畢竟你們是內(nèi)行嘛!”
凌家輝心想書記您這個解釋,還真不如不解釋,您這么一說,我們更覺得壓力山大?。?/p>
站在您這邊說話,肯定得罪王市長,站在王市長那邊說話,就要得罪您……這,這道題太難了?。∥覀儾粫霭?!
葉秀棟和黃小華也是暗自叫苦。
唉,不是說找我們研究泉源鄉(xiāng)溫泉旅游度假村的項目嗎,書記您,您這跑題了啊。
“實事求是地說,大膽地說。家輝同志,你先說?!?/p>
見三人還是磨磨蹭蹭,梁書記有些不悅地點了城建局長的名。
凌家輝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回道:“書記,聽雨鎮(zhèn),是咱們市幾個鄉(xiāng)鎮(zhèn)當中,最具有歷史底蘊和文化特色的鄉(xiāng)鎮(zhèn),至今還保留了不少頗具歷史文化意義的舊址和景觀?!?/p>
“綜合各個方面,因地制宜,確,確實具備打造一座古鎮(zhèn)的條件?!?/p>
“不過,這只是理論上來說,實際情況還要具體分析?!?/p>
他也實事求是了,也大膽了,但說完這段話的后果是福是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
他現(xiàn)在唯一有把握的是,如果有人用刀扎他的胸口,肯定扎不死他,因為他的一顆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兒。
“秀棟同志呢,什么意見?”
梁書記對凌家輝的話不置可否,而是繼續(xù)將這道‘送命題’拋給了規(guī)劃局長。
葉秀棟心里慌得一批,因為他想通過凌家輝的回答排除錯誤答案的希望落空了。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壯著膽子,實事求是地回答道:“打造古鎮(zhèn)的條件,應(yīng)該是符合的。但是,值不值得耗費巨額財力投入,最后能不能獲得成功,回報能不能達到預(yù)期,這些問題還是要認真論證分析的?!?/p>
他覺得現(xiàn)在哪怕有人拿刀對著他胸口一陣捅,也休想殺死他,因為他的心七上八下,連他自已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黃小華見梁書記的目光向她投來,連忙主動開口說道:“我個人的看法是,打造一個古鎮(zhèn),拉動和搞活咱們市的文化旅游事業(yè),刺激經(jīng)濟發(fā)展的想法是好的。”
“但是,鑒于其他省市有著太多失敗的案例,我們不得不抱著慎重的態(tài)度?!?/p>
“如果要上馬,那必須先做好充分的準備,比如,如何打造出自已的特色,發(fā)揮自身的優(yōu)勢,如何做好宣傳和推廣,把文化旅游的招牌打出去……”
黃小華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梁書記的臉色。
當她發(fā)現(xiàn)梁書記的表情越來越舒緩,而且還在微微點著頭,她頓時如釋重負,知道自已蒙對了正確答案。
太好了!現(xiàn)在即使有人拿刀把她的胸口捅成篩子她也絲毫不懼,因為她已經(jīng)把心放進了肚子里。
小會議室門口,方永其低聲對池明深說道:“書記說了,那些資料他還沒有用完,讓你轉(zhuǎn)告王市長,稍晚一些時候,我會把材料送回去。”
池明深還能說什么?說那不行,必須得把材料還我?
他還沒那么虎!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空手而歸,把情況匯報給王市長。
王銳鋒眼中閃過一抹怒氣,梁惟石到底什么意思?
該不會以為扣下那些材料,就能讓他的打造古鎮(zhèn)大計破產(chǎn)吧?
是了,對方一定是為了研究他規(guī)劃中的漏洞,好在下次上會的時候,在各常委面前逐條駁斥,進而順理成章地否決他的提議。
哼,想得美!
真以為我沒有解決‘同質(zhì)化’問題的辦法嗎?
次日晚上,京城紅梅別墅區(qū)。
忙完公務(wù)的王林飛一回到家中,就看到妻子坐在沙發(fā)上,面色微沉,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
“怎么了?誰惹咱家夫人生氣了?”
王林飛走過去,輕輕攬住妻子的肩頭,笑著問道。
“江南那邊的消息,昨天下午銳鋒和那個梁惟石大吵了一架,鬧得很僵。梁惟石還把杯子摔了!”
蔣慧欣語氣中的不滿顯而易見,這里面既有對梁惟石態(tài)度蠻橫的惱火,也有對丈夫安排兒子到恒陽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