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云也不是犟種,空間既然不能種地,那就不種了。
種點(diǎn)果樹,偶爾嘗個鮮,就知足了。
他把做好的包子收起來,秦烈云擦了把汗水。
這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叩叩叩!”
秦烈云疑惑道:“誰啊?”
沒人回答,但是敲門聲卻變得更加急迫起來,聲音也愈來愈響。
秦烈云皺了皺眉頭,僅僅是這一個動作,他就知道對方肯定來者不善。
打開門,外面那人一句話不說,悶著頭就往里扎。
秦烈云被嚇了一跳,也沒躲開,而是抬起手,朝著對方的腦袋一推,稍微一用力。
那人就不受控制地倒退三四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女人年紀(jì)不小,頭發(fā)花白,三角眼,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尤其是那向下的嘴角,更是顯得一臉尖酸苦相。
“不是,你誰??!”
秦烈云語氣不是很好地道:“一言不發(fā)悶頭就往人家的家里闖,你是干什么的?”
門口站著五個人,七手八腳地將女人從地上拽了起來。
氣勢也不復(fù)剛才那般兇神惡煞。
雙方就這么面面相覷,陷入了尷尬的局面。
“不是?!眮砣诵χ囂降溃骸罢垎柲闶乔刂嗖皇??”
下鄉(xiāng)的知青,大家伙都知道,一個個都是瘦瘦巴巴的,跟小雞崽子沒啥兩樣。
而面前這個顯然不是,他又高又壯的,只是簡單的居高臨下望著自己一行人,居然也能讓人打心眼里發(fā)怵的慌。
“我就是,你們找我有事兒?”
“嗚嗚嗚?!贝藭r摔了個屁股墩兒的女人一邊坐在地上,一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秦烈云氣笑了,這開場,他簡直不要太熟悉了。
這不農(nóng)村老娘們兒最會的老一套嗎?
一哭二鬧三上吊。
“哎呦,沒天理了啊,我們就是來晚了一步,我兒子結(jié)婚用的家具就被人搶走了~老天爺?。?/p>
這朝陽大隊是真不做人啊,有誰能為我們這些可憐人主持公道??!”
她一邊嚎著,一邊繼續(xù)大喊:“還我們東西?。∥覀兊募揖甙 ?/p>
秦烈云心里已經(jīng)猜出來這些人是誰了。
“那一套樺木家具?”
“對!就是那一套,那是我兒子結(jié)婚要用的!”
見秦烈云沒生氣,這一伙人頓時就不把他給放在眼里了。
甚至有些不屑地想著,嘖,原來就是瞅著好看啊,其他沒一點(diǎn)用,就是個草包!
“嗚嗚嗚,我們不過就是一時間湊不出錢,這天殺的張木匠怎么就把我們的家具給了別人??!”
秦烈云挑挑眉不耐煩地道:“啥叫給了別人?這分明是我自己個掏錢買的!”
“什么你買不買的,那是我們家的東西!
現(xiàn)在我們這些主人來了,你就得把這家具還給我們!不光如此,沒經(jīng)過我們允許,你就用了家具,你還得賠我們家錢!”
這理直氣壯的樣子,不由得就讓秦烈云想起了前世看過的一部電視劇。
那里也有一個胡攪蠻纏,叫魂招鬼兒的老虔婆,這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秦烈云很是無語的道:“賠錢?賠什么錢?你能證明我買的這套家具就是你們之前訂的那一套嗎?”
“那么好的樺木家具,有幾家會舍得一打就是一整套?。〕宋覀冸y不成還是你這個窮知青?”
“艸!你們!”
張國華出現(xiàn)了,看著眾人,張嘴就罵:“你們這一家人真特娘的不要臉!
這家具是你們說了不要的,我爹才處理出去,現(xiàn)在想起來要了?
早干嘛去了?”
“哎哎哎!誰說我們不要了?你有證據(jù)嗎?”女人反唇相譏道:“我們不過就是來得晚了一些罷了?!?/p>
“停停停!你可拉瘠薄倒吧!錢盼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就是想著這樺木家具價格高,你們定了只好,就算是后面反悔,我們也賣不出去。
就是想打賴皮的主意,好讓我們家賠錢賣給你們唄?
我告訴你!你特娘的是在做夢!
我跟我爹早就商量好了,這家具就算是在俺們家里放爛了!我們都不會再賣給你!”
“憑啥??!”錢來娣一骨碌翻身坐起,大叫著:“我們家不就是來晚了一點(diǎn),再說了,這家具賣這么貴,俺們殺殺價咋了?你們要是覺著虧了,當(dāng)初就別接??!”
張國華被這無理取鬧的女人給氣得渾身發(fā)抖:“當(dāng)初白紙黑字寫好了價格,也付了定金,到了取家具的時候,是你們自己反悔了!”
這老虔婆姓錢,這輩子最愛的就是錢,人家可太會過日子了,聽說那擦屁股的草紙都舍不得扔。
得留著當(dāng)做飯的引火物。
當(dāng)初定的一整套家具,總共價格是四十五塊。
定金就付了五塊,回頭只要結(jié)清剩下的四十,就能拿走家具了。
可到了日子,這家人卻靜悄悄的沒有動靜,張國華想到了這一家人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心里也不太放心。
所幸就去了一趟隔壁大隊,心懷忐忑地去了,可等到回來的時候,差不點(diǎn)給氣岔氣咯。
這錢家人口口聲聲地說,錢已經(jīng)付了五塊了,但剩下的四十,他們思來想去,還是覺著不劃算。
決定只愿意再出十塊錢,多了就不要了。
一聽這話,張國華頓時就傻了眼。
這話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這是打算玩賴皮啊。
正常的一套家具,咋說也得二十四五,更別說這是樺木的了。
張父做好了之后,還很細(xì)心地打磨掉了所有的毛刺兒,剩下的木料,則是加工成了其他的小玩意兒。
打算等錢家來拿家具的時候,一起送了。
這都要結(jié)婚的了,湊個好彩頭不是。
只是很可惜,講究人遇上了不講究的。
張國華得了信息,最后又確定了一遍,而錢家人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十塊錢,多了沒有。
張國華無奈只好回家,張父是個老實(shí)人,也沒多問。
只是看著這時間的推移,他也明白了,這錢家人,指定是打算反悔了。
錢家人本來還老神在在的,他們已經(jīng)認(rèn)定了,這家具肯定賣不出去。
就算是張國華走的時候差點(diǎn)被氣死,但那又能怎么樣?誰愿意生氣,誰就生氣唄。
反正最后張家人也得跪著求他們把東西買了,懷著這樣幸災(zāi)樂禍的心情,錢家人等了一天、兩天、三天......
等啊等啊,這三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眼看著兒子婚期馬上就到了,張家還沒個消息,錢家人坐不住了。
于是腆著個臉上門要家具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了晴天霹靂。
這一套家具居然已經(jīng)被賣出去了。
這下錢家人可炸了鍋了,當(dāng)場就在張家院子里吵吵起來了。
張父壓根就不稀得搭理他們,張母更是潑辣,直接就是一盆臟水潑了出去,澆了錢家人一個透心涼。
錢家人倒是想跟張家人拼命,可奈何沒這個膽子。
還沒拼起來呢,就看見了張父手里比劃的柴刀,登時就慫得如同夾著尾巴的狗一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