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白露坐在秦烈云的院子里,身上披著秦烈云的一件襯衫,端著一碗紅糖雞蛋茶在小口小口地喝著。
身邊,是秦烈云生的一堆火。
火堆是用來烤干白露身上的外衣和白露身上穿著的濕衣裳。
她很好奇秦烈云的小院子,只是又不好意思赤裸裸地打量。
只是歪著頭,小心翼翼地偷偷觀察著。
襯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既大又靈動。
“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唄,怎么跟做賊一樣呢?”
秦烈云這一句話下去,白露頓時就老實了,低著頭,一聲不吭,一動也不動。
秦烈云無語了,他有這么嚇人嗎?將收拾好的魚用棍子穿好,秦烈云直接把魚架在火上烤了。
“啊?你、你這是哪來的魚?”
白露望著眼前這條烤著的魚,驚得目瞪口呆。
秦烈云一臉淡定地翻動著魚身,隨口答道:“剛才撈你的時候,順手從河里抓的?!?/p>
白露陷入了茫然,不對啊,剛才沒有啊。
難不成是她沒看見?
想想也是,投河的時候,她都心如死灰了,哪里還能注意到秦烈云的動作。
“謝謝你?!?/p>
“謝我啥?謝我把你從河里撈出來?”
白露咬著嘴唇,輕輕地點了點頭。
投河赴死的時候很是慷慨,可現(xiàn)在被撈上來之后,她又舍不得去死了。
“都說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要我說啊,你也別嫁給傻子了,干脆啊嫁給我的了。”
秦烈云以開玩笑的方式,直接把內(nèi)心想要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白露聽完愣了一下,旋即回過神的時候鬧了個大紅臉。
她惱怒地說道:“哎呀!你這人你怎么這樣??!”
白露揮舞著小拳頭抗議道:“才剛剛正經(jīng)地說了兩句話,就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嘿嘿,誰跟你胡說八道了。”秦烈云樂了,指著自己笑道:“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會胡說八道的人嗎?”
白露瞪了一眼秦烈云,她自以為兇巴巴的,其實她這一眼壓根沒有殺傷力。
秦烈云唏噓了,嗐,看這樣子他真是搞錯了。
一開始以為白露是跟楊夢晴那一種的,長得很甜妹,只是不能張嘴,一張嘴,瞬間破滅所有幻想。
卻沒想到,白露是個外強中干的,看著兇兇巴巴的,其實骨子里溫柔得要死。
“你不是嗎?”
白露懊惱地抱著膝蓋,低聲呢喃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望著白露那一副苦惱的樣子,秦烈云是真的很想給未來老丈人和老丈母娘解難分憂啊。
他很是好奇,于是當(dāng)即就開口問道:“要不,你和我說說你家那事兒?
我看你那個姐姐,不像是個好惹的人啊?!?/p>
白露猶豫片刻,也就豁出去了,自暴自棄地開始說了起來。
實在是這件事兒當(dāng)初鬧得太大了,就算是她現(xiàn)在不說,秦烈云隨便出去找人打聽一下,也能知道個大概。
可那終究是外人以訛傳訛的,哪有自家人親口說出來的準(zhǔn)確。
萬一、萬一要是再誤會點什么,那可就真完犢子了。
白露眼睫顫顫,低聲說道:“白月是我四姐......”
原來,白父和白母一共生了六個孩子,長子白川、老二白林,老三是白勤,老四是白月,老五叫白婷,白露是老幺。
白月的事兒,簡單概括一句,那就是爭強好勝的性子,再搭配上出眾的容顏,養(yǎng)成了個自命不凡的性格。
早前也不是沒有和有家底的陜省公子哥愛過,只可惜,對方不是個好玩意。
貪戀白月的年輕貌美,但又不想負(fù)責(zé)。
白月在盤算著結(jié)婚生子,富貴一生的時候,陜二代卻在琢磨著怎么抽身。
想不明白,他干脆也就不想了。
反正到這邊來,也只是過來玩的。
親友長輩過來尋親,他就是跟著過來湊熱鬧的,等六個月時間一到,陜二代直接原地蒸發(fā)。
白月找不到人的時候,傻眼了。
先前有多么高調(diào)地炫耀自己即將嫁入豪門,現(xiàn)在就有多么落魄,丟人。
好在白月人聰明,根據(jù)先前的只言片語,愣是從大隊長那里偷到了介紹信,蓋了印章,一路跑到了陜省西城。
這一走就是三個月,沒人知道在這三個月里發(fā)生了什么。
等白月再回來的時候,她就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不到一個月就閃婚,嫁給了縣城里魚罐頭廠廠長。
從那以后,不但多了一個比他大三十來歲的老公,還多了一個比她大三歲的繼女和兩個跟她差不了兩歲的雙胞胎兒子......
白露吸了吸鼻子,情緒低落地繼續(xù)說道:“我知道四姐心里的苦,她從小就聰明,模樣也漂亮。
事事都要爭第一,爭頭籌,就連嫁人生子也是這樣。
結(jié)果,她最后被騙了......”
從天堂里摔進泥坑,也跟這個遭遇差不多了。
“那你呢?”秦烈云看著白露好奇地說:“你是怎么想的?”
“我?”白露水汪汪的眼里流露出茫然,眼眸一垂,大滴大滴的淚水就滑了下來,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
我不想嫁給傻子,也不想因為我的事情而讓爹娘再次被流言蜚語裹挾。
你知道嗎,外面的那些人,她們說話真的很難聽......”
三個女兒,一個為了錢,嫁給一個能當(dāng)她爹的男人。
一個也是為了錢,嫁給傻子。
這要是傳出去,白家就徹底出名了,這是會被釘在恥辱柱上的。
她爹是打過小八嘎的人啊,是退伍軍人啊。
她是真不想她爹蒙羞。
“好了,別哭了?!鼻亓以铺帜ǖ袅税茁赌樕系臏I水,心里真的很想借此耍無賴。
要不,干脆玩?zhèn)€趁火打劫得了。
“嗚嗚嗚嗚......”
秦烈云這不安慰還好,一安慰白露更崩潰了,哭聲也越來越大。
她一邊哭,還一邊打著嗝。
秦烈云想了想說道:“你先別哭了,我給你想個辦法,怎么樣?”
白露的哭聲頓時停了,只是眼淚還掛在眼睫上,抽泣地道:“什、什么辦法?”
“嘿嘿,你嫁給我啊,我把這件事給你擺平,怎么樣?”
是的,秦烈云這個不要臉的還是選擇了趁火打劫。
娘的,這年頭想找一個自己這么稀罕的媳婦多難啊。
還不趕快把位置先占著,雖然這種行為很不要臉,但是臉面跟媳婦,哪個輕哪個重,他秦烈云還是能分清楚的。
再一個就是,嫁給自己能有什么壞處?
他又高又帥氣的,放在后世,那也是妥妥的硬漢形象。
家世現(xiàn)在肯定是單薄一點了,但是他有本事傍身,又有空間。
發(fā)家致富,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婆媳矛盾更沒有了,那王八蛋的爹娘,早就被他自己給親手玩沒了。
白露呆呆的看著秦烈云,緩緩抬起手,一把抱住自己的衣領(lǐng),面露驚恐地嬌喝道:“你、你是不是又要開始耍流氓了!”
秦烈云扶額無語道:“我......我認(rèn)真的!”
秦烈云站起身,蹲在了白露的面前,抬起頭看著她,笑得肆意、豪邁:“嫁給我,不比嫁給傻子強上千百倍啊?”
白露看著面前這個笑得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人,一時間竟看入了神。
“喂?!鼻亓以粕斐鍪衷诎茁睹媲皳]了一下道:“想什么呢?回神了!”
白露回過神,鬧了個大紅臉,更是嬌羞道:“你、你不要臉?!?/p>
“我怎么就不要臉了啊?”
“結(jié)婚,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么跟我說、說這些啊!”
“嗐,你這小年輕的思想怎么那么落后,偉大的主席說了,婦女也能頂半邊天,而且現(xiàn)在都戀愛自由了?!?/p>
“不、不行?!卑茁峨m然很心動秦烈云的說辭,可她總覺著這里面有詐。
“我們、我們才只見過兩次。”
白露說著說著就自信起來了,點點頭道:“對!我們才見過兩次!就談婚論嫁了,這一點都不切實際!”
“嘖!”秦烈云著實沒想到,這小妮子看著軟和,其實也不是很好忽悠啊。
當(dāng)下,哈哈一笑張嘴就來,“見兩次怎么了?我可是對你一見鐘情,二見傾心啊。
要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跑得太快了,我肯定當(dāng)時就跟你求婚了。”
雖然這話說出來有滿嘴跑火車的嫌疑。
可天地良心,秦烈云這會所言,那是字字發(fā)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