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云一臉的震驚,不是,白叔咋知道的?
而后,他將目光落在了白露的身上。
白露疑惑道:“你瞅我干啥?
我又不是大嘴巴。
這件事兒,楊叔他交代過我了,不讓我亂說,我肯定沒說啊?!?/p>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種事情,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秦烈云搖搖頭,弱弱地笑道:“可、可是你現(xiàn)在說了。”
白露一愣,回過神,訕訕一笑。
???哈哈哈,好像是哦。
白豪一瞅這種情況,頓時來了興趣:“怎么說?”
秦烈云和白露對視一眼,無奈得很。
能咋辦?說都說了,干脆全說了得了。
“這事兒,楊叔本來是不讓俺倆說的,但是話趕話都說到這里了,全說了也就全說了。”
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說完。
白豪點點頭道:“這才對嘛!這才像楊紅兵能干出來的事兒么。”
不過,轉(zhuǎn)念,秦烈云又好奇地問道:“白叔,你剛剛說,何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是啥意思?”
按照大隊里的說法,這何大峰的那個死鬼老爹,可是抗洪英雄啊.
這樣的,怎么都不該用,上梁不正下梁歪來形容啊?
“你們小,不知道這里的彎彎繞繞。
當(dāng)年,何大峰他爹,壓根就不是為了抗洪被卷走的。”
秦烈云一愣,而后震驚道:“不是,這種事情還能作假的?”
“嗐,也不算是作假。
主要還是因為何大峰他爹,的確是被洪水沖走的。
不過,他也不是為了搶在抗洪第一線犧牲的,而是因為嘴饞加偷懶。”
當(dāng)年,大家伙兒都是拼命地干活,生怕洪水沖了自己的家園。
可他倒好,人家熱火朝天地干這活兒,他堂而皇之地去偷懶加偷吃。
后面洪水實在堵不住了,決了堤。
他去樹下偷人家干糧、咸菜吃,還躲在溝里睡覺,一點防備都沒有。
大家伙都跑掉了,可他這小子吃飽了,睡得那叫一個香。
等洪水沖過來,他連個屁都沒放,就被沖走了。
肆虐的洪水中,那男人只是露了個頭,后面就再也沒露頭。
等洪水退了,連個尸首都沒找到。
秦烈云聽完了,沉默有點震耳欲聾。
人家干活兒,這何大峰的爹偷人家干糧吃,還偷懶躺溝里睡覺......
原來,所謂的抗洪英雄,是這么一回事兒啊。
就連白露都驚呆了,瞪著眼睛道:“爹,這事兒,我們怎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又能干啥?”
白豪擺擺手嘆息一聲:“不管怎么說,人死債消。
老何不務(wù)正業(yè)、偷雞摸狗了一輩子,說到底。
也沒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有再多的不是,可留下來的孤兒寡母,總是無辜的。
大隊里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娘倆餓死。
要是真的不管不顧的話,那日子.......”
至于為什么瞞著消息,也是大隊長楊紅兵的苦心。
本來想著的是讓大家伙兒,不要因為大隊照顧她們母子生了怨氣。
卻沒想過,老何家的,自己個還擺上架子了。
秦烈云摸著下巴恍然道:“難怪呢?!?/p>
“難怪啥?”
“難怪楊叔敢這么干呢,合著人家壓根就不怕玩脫了?!?/p>
要是張國華能順其自然地把何大峰給弄下來,徹徹底底地摁倒他,讓他以后都蹦跶不起來。
那大隊長的目的,也就達(dá)到了。
要是張國華能力不足以順理成章地摁倒何大峰,那大隊長也可以拿出當(dāng)年的真相來做文章。
大隊能瞞著所有人養(yǎng)大這一家孤兒寡母的,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
還想再求別的?
嗬!Tui!臉呢?哪來的這么大臉?
到時候,何大峰瞬間就能被摁死,壓根就蹦跶不起來。
想通了這一切,秦烈云瞬間心氣兒就順暢了。
好哦~那他到時候,就可以發(fā)揮自己最擅長的了。
痛打落水狗~我輩義不容辭??!
雪中送炭這種事兒,不一定干。
但是落井下石,怎么能少得了他呢!
“好了?!敝罈罴t兵對何大峰的事兒,已經(jīng)有安排了。
白豪也就不著急了,擺擺手道:“行了,不說這事兒了,繼續(xù)吃飯吧?!?/p>
一個、兩個的,一旦說起這事兒,都恨不得把耳朵支棱起來聽。
哪里還能顧得上吃飯呢。
八卦就是咱們?nèi)A夏百姓們骨子里的天性了。
吃飽喝足,白雨起身在院子里溜達(dá)。
倆孩子圍著白雨的身旁,吵吵鬧鬧。
這一幕,看得白母心驚膽戰(zhàn)道:“哎喲!這一個兩個小祖宗,你倆可慢著點!”
這么大的肚子,要是摔一跤,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娘,沒事兒?!卑子昊丶易〉倪@十來天,吃得好,喝得好,睡得也足。
眼下,氣色很是不錯。
她溫溫柔柔地笑著道:“放心吧,倆孩子有分寸呢?!?/p>
“這么小的孩子,知道啥分寸?”
白母嗔怪的,她上前一把拉住倆孩子,趕鴨子似的,將二人攆到了秦烈云的懷里。
“烈云,你看會兒孩子昂。”
秦烈云:不嘻嘻~
好吧,其實看孩子也沒啥,提前熟悉一下,以后也好帶孩子。
他對做奶爸,還是很期待的。
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的。
可偏偏就有那不長眼的過來找茬。
“小雨......”
孫五柱現(xiàn)在,忽然出現(xiàn)在白家,是秦烈云想都想不到的。
同樣,也是讓白家人感到憤怒的。
好??!看來還是上次挨打,打得不夠狠啊。
又來了,這回還是主動送上門的!
真是廁所打燈籠~!找屎(死)呢!
白雨的神色,已經(jīng)徹底冷下來了。
她冷聲道:“你過來干什么?”
孫五柱渾身狼狽,臉上也是青紫一片,衣裳是破破爛爛,臟了吧唧的。
頭發(fā)亂得像雞窩。
“小雨?!彼锨耙徊?,可憐地道:“我、我舍不得你。”
白雨看著孫五柱,忽然就笑了。
這癟犢子玩意兒,整整耽誤了她五年的美好光陰。
五年的青春啊!
“烈云!”
突然聽見白雨喊自己,秦烈云是一臉懵逼。
不是,叫我呢?喂喂喂!姨姐啊,你別搞啊!我香香軟軟的露露擱旁邊呢!
其實,對于孫五柱會再次出現(xiàn),是在秦烈云意料之中的。
這年頭,哪有離婚這一說啊,結(jié)了婚那就是一輩子的。
是好還是壞,那都得自己個兒受著。
有些天天家暴、打媳婦兒的,就那日子也得悶著頭過。
可孫五柱,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沒了老婆跟孩子。
瞅這一身邋里邋遢的,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孫五柱在家里,估摸著沒過上啥好日子。
“小雨!”
孫五柱跨進(jìn)門,急切地道:“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之前是我的錯,是我眼瞎。
我以為,這些年的夫妻做下來,你對我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可、可是你走了,我才知道,原來我是真的離不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