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犢子老爹再擱這繼續(xù)說廢話。
他們兄弟幾個,保不住的就要讓這些像土匪似的漢子們給硬生生的踹死了。
就算踹不死,這踹到身上也是很疼的?。?/p>
想想都特娘的覺著冤枉死了。
欺負白雨,是他們老爹孫老頭放任,孫老娘任性的行為。
跟他們兄弟幾個,這些只知道在地里干活兒、刨食兒的人,有啥關(guān)系?。?/p>
真是投胎的時候瞎了眼啊,攤上這么一個不道德的爹和坑爹、坑兄弟的弟弟……
孫一林身為孫家兒子中的老大,首當(dāng)其沖地喊道:“爹!你別說了!簽字吧!
五柱這小子不爭氣,沒能耐。媳婦兒沒了,也是他自己活該!”
見孫一林這個當(dāng)老大的都開了口,剩下的幾兄弟們也都連忙跟著附和,那頭媳婦兒跟孩子也是叫苦連天。
孫老娘也著實是被打怕了,再也沒了先前囂張跋扈的樣子。
哆哆嗦嗦地勸著道:“老頭子啊,要不、要不咱們還是簽了吧!
再不簽字,這件事兒怕是不能善了啊。
白雨帶走的,也就是倆不值錢的丫頭片子,走就走了。
咱們老孫家也不虧啥的?!?/p>
孫老娘的倒戈,大隊長孫軍立的勸解。
孫老頭閉上眼,心中想著,罷了罷了,大勢已去。
就算是繼續(xù)折騰下去,也是讓自家人繼續(xù)遭罪。
“我簽!”
這倆字兒一蹦出來,孫老頭渾身的力氣,立刻就散了一大半,連身板也佝僂了幾分。
秦烈云冷哼了一聲,心說,要是早這么說多好?
真是莫名其妙的給自己找麻煩,還白白挨了這一頓揍。
斷親書是之前就寫好的,白雨已經(jīng)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將印泥和斷親書還有鋼筆,推到了孫五柱的面前。
孫五柱他羞臊地搖搖頭:“我、我不會寫字啊?!?/p>
朱守田冷笑一聲道:“沒事兒!我會!我寫你的名字,你只需要在上面摁個手印就成!”
孫五柱悶聲不吭,看著朱守田把字跡吹干,連帶著印泥也遞給他之后。
他忽然蹦出來一句:“雖然我跟她好不成了,但是你也別想著跟她好!”
秦烈云抬腳照著孫五柱的屁股上就是一腳,嘴里罵道:“你哪兒來的那么多屁話!趕緊簽!”
摁了手指印之后,孫老頭和白豪也各自在上面簽字畫押。
另外還專門拉過來楊紅兵跟孫軍立當(dāng)見證者,做證人。
一式斷親書,寫了四份。
白家、孫家、朝陽大隊大隊長楊紅兵一份,同心大隊大隊長孫軍立各一份。
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孫軍立嘆息的搖搖頭道:“唉!看樣子,你們這是鐵了心的要跟孫家劃清界限??!”
白豪點點頭道:“對!”
其實主要還是孫家人干的事情,太讓人寒心了。
現(xiàn)在劃清界限,他們還能保住自家女兒。
要是對這件事兒,輕拿輕放的話,保不齊再見面的時候就是跟女兒陰陽兩隔了。
孫軍立深吸一口氣,臉色不大好地道:“這件事兒,到此為止吧。
公道你們也討過了,人也帶走了。
往后同心大隊,不歡迎你們朝陽大隊的人?!?/p>
秦烈云對此毫無感覺。
男人嘛,總是喜歡在丟人現(xiàn)眼之后,再甩出來一句狠話,找回來一點面子。
也得虧是孫軍立看不著后世的那些玄幻小說,不然的話。
保不齊他還得整一句,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呢。
他腦補的歡快,柳文麗則直白多了。
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啐了一口道:“我呸!真當(dāng)你們這地兒是啥香餑餑呢?
就這?讓老娘來,老娘都不稀得來!老娘我嫌臟!”
孫軍立氣個半死也不能怎么樣,畢竟,這柳家兄弟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瞅著呢。
這是硬茬子,就算是憋氣,氣死他自己個,他都不敢惹。
當(dāng)然了,他也惹不起。
把孫家的破爛事兒給解決了,白家人走得也相當(dāng)干脆,望著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背影。
孫軍立這才敢跳著腳罵罵咧咧:“就特么嘴最硬了!下次再敢來!看老子給你們?nèi)即虺鋈?!?/p>
當(dāng)然,孫軍立還不知道,在以后的某一天,他是真恨不得抱著楊紅兵的大腿。
求著他把獵戶隊借給自己用用......
當(dāng)然這是后話了。
一樁心事兒了結(jié)了,白豪高興得,走路都利索了不少。
那用來裝可憐的拐棍,幾乎都要成為裝飾了。
白母上前一把攥住自家老頭子,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你個死老頭子,慢著點兒!
你再快點,咱們就露餡兒了!”
白豪這才醒悟,我了個艸!對啊!我這會兒是瘸子?。?/p>
于是,他連忙放慢腳步,笑瞇瞇地對著眾人道謝。
“大家伙兒晌午就別走了,上我家里,不說能讓大家吃得多好。
但是粗茶淡飯,肯定是能讓大家吃飽的!”
人家?guī)土四愕拿?,你要是一點表示都沒有。
人家表面上肯定不會說啥,但其實心里也是都有桿秤的。
日后,你要是再遇上什么難事兒,想要叫人家?guī)兔?,那你也別怪人家不搭理你。
柳衛(wèi)國笑笑道:“叔,不用了,咱們這關(guān)系,沒有必要這么生分的。
五妹子還在家里呢,挺著大肚子。
我們這些糙漢子過去,萬一再把她驚著、嚇著,那就不好了?!?/p>
白雨馬上就要生孩子了,孕婦就得吃好的,喝好的,安安靜靜的養(yǎng)好身體。
柳衛(wèi)國這個柳家大哥,就是柳家眾人的精神支柱,帶過來的小輩兒,就沒有一個不聽話的。
登時就紛紛響應(yīng)起來。
白豪不答應(yīng):“可不能這樣!你們幫了忙,要是連口熱茶都不喝,我這心里也……”
“嗐,叔,我們還有事兒呢。
等五妹生了娃,到時候我們?nèi)叶歼^來?!?/p>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白豪也就沒再強留。
只是拉著柳衛(wèi)國笑著道:“到時候,你們可一定要來!”
“來!肯定來!”
柳衛(wèi)國哈哈一笑:“放心吧叔,白家添丁,這是大喜事兒,我們肯定得來!”
他們走這一趟,那也不是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兒跟著瞎摻和。
固然有同情白雨的原因在,可他們更看重的還是柳文麗這個小妹。
一是為了報答白家善待柳文麗的恩情,二來也是震懾。
柳家男兒都是好樣的,往后該怎么對他們妹子,心里總該有點數(shù)吧?
只是,大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是從來都不把心里話從嘴里說出來的。
這人情世故啊,你就自己個琢磨吧,那是一琢磨一個不知聲。
看著柳衛(wèi)國帶著柳家兄弟離開了,白豪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天哪!
以后這再結(jié)親家,可不能跟西固壁大隊的結(jié)了。
這也太嚇人了!
這一行人,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回了大隊,白豪是一個人都沒留下。
田大毛跟白豪笑著擺擺手道:“走了。
老大哥,咱們啥話都不說了。
你到咱們朝陽大隊,也幫了我們不少的忙呢。
甚至我連養(yǎng)活家里的生計,也都是你手把手帶出來的?!?/p>
這等恩情,壓根就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
以后時間長著呢,大家伙兒還是事兒上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