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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群賢畢至

  “來,表弟,我敬你一杯!等到狩獵結(jié)束之后,本王一定向父皇求來恩典,替你找到一位心儀的公主妹妹,到時(shí)候,咱們可就是親上加親了!”

  李泰和柴令武碰了一下酒杯,兩人一飲而盡。

  “一切但憑殿下安排!”

  柴令武摸了摸嘴,從懷里掏出來了一張白紙,上面寫著幾行小詩。

  “虧我花下重金,求來這首好詩,本想著用來對付那魏叔玉的,現(xiàn)在看來是用不上了……”

  宴客樓上的規(guī)矩,凡登上酒樓者,都可留詩一首,供人品評。

  最好的一首,便可立于頂樓之上,成為鎮(zhèn)店之寶。

  “哦?看來表弟這次果然是有備而來啊!”

  李泰接過紙張一看,微微頷首道:

  “果然是首好詩!就這么扔掉,有些可惜了??!

  你放心,一會本王自會替你張羅,若是能讓這首詩成就一段佳話,豈不妙哉?”

  聞言,柴令武眼中閃過一抹恍然。

  是了,如果能讓這首詩成為鎮(zhèn)店之寶,那以后凡是來宴客樓的人,都會看到這個作品,進(jìn)而想要了解這首詩背后的故事。

  到了那時(shí),自然會有人將今日之事,講出來。

  如此一來,相當(dāng)于將那魏叔玉釘在了恥辱柱上??!

  “這越王殿下,年紀(jì)輕輕,就有此等城府,果然陛下的兒子,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柴令武深深看了李泰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動搖。

  “父親總是告誡自己,不要卷入皇子奪嫡的事情里面,可這越王李泰卻明顯在一直拉攏,我該不該把賭注押在他身上呢……”

  ……

  酒樓里的對峙,還在繼續(xù)著。

  眼見魏叔玉沒有吭聲,被扇了一巴掌,臉已經(jīng)腫的像個豬頭的裴承先一下子來勁了。

  “現(xiàn)在你知道我裴家的厲害了吧!居然還敢打老子!我倒要看看,事到如今,誰還敢站出來幫你!”

  裴承先卷起袖袍,一副要將魏叔玉生吞活剝的模樣。

  一旁圍觀之人,全都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御史臺那邊,原本有人想站出來,最后還是被同伴給阻攔了。

  事情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般,他們能插手的了。

  畢竟設(shè)計(jì)士族,豪門,里面的水太深了。

  “誰說沒有人!”

  就在這時(shí),只聽得樓梯那邊,傳來了一陣“噔噔噔”的聲音。

  緊接著,就看到三個少年,聯(lián)袂而來。

  打頭的,頭上斜插著一支臘梅,神采奕奕。

  緊跟其后的,一頂墨綠色文人冠戴于頭頂,文質(zhì)彬彬。

  負(fù)責(zé)殿后的,皮膚黢黑,手里比劃著王八拳,上來之后,先是扎了個馬步,吼吼哈嘿了一番,才嬉皮笑臉地朝魏叔玉走了過來。

  “怎么是你們?”

  望著來人,魏叔玉也是有些意外,旋即笑了起來。

  “阿爺,這你就不夠意思了啊!來青樓居然不帶兄弟,一會,可要好好罰你才是!”程處默親切地拍了拍魏叔玉的肩膀,一副要你好看的模樣。

  “大哥,聽說宴客樓這邊野狗頗多,還特別會狗叫,一會你躲遠(yuǎn)點(diǎn),看我不噴死他!”嘴活兒無敵的房遺愛齜牙咧嘴,活像一只發(fā)了情的小貓,算是給自己熱了熱身。

  “兄長,我方才怎么聽到有人要仗勢欺人?哎呦喂,可真是嚇?biāo)牢伊耍∥业挂纯?,是什么豪門大族啊?也讓我長孫家開開眼唄……”長孫沖吊兒郎當(dāng)?shù)囟吨龋褚恢击喙钒悱h(huán)顧四周,陰陽怪氣道。

  隨著這三個少年的出場,酒樓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別看這三個人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甚至過往的名聲也不算太好,可誰也不敢小瞧這三人背后代表的勢力。

  或者說,沒有背后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做后盾,想要在長安當(dāng)紈绔?抱歉,你還不夠格……

  要知道程家,房家,以及那如日中天的長孫家。

  這些可都是大唐最頂級的權(quán)貴。

  山東士族是厲害,可遇到這些手里掌握著生殺大權(quán)的從龍之臣們,可就有些不夠看了。

  此時(shí),裴家人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驚愕。

  他們實(shí)在沒有想到,魏叔玉和這三家的二代們的交情居然到了如此夸張的地步!

  這三個少年,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

  哪一個不是他裴承先仰望的存在?

  現(xiàn)在居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一副以魏叔玉馬首是瞻的模樣!

  傳言那魏征不是以噴人著稱,得罪了不少人嗎!

  程咬金,房玄齡,長孫無忌不是都被那家伙上本參過嗎?

  怎么還會有人幫他兒子說話?。?/p>

  這實(shí)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三位公子,此乃我裴家與魏叔玉之間的私事,還望三位不要插手,三位公子古道熱腸,卻是要擦亮眼睛,不要讓人蒙蔽利用了才是……”

  裴家的年輕人意味深長道:

  “素聞長孫大人,房相,還有程將軍家風(fēng)甚嚴(yán),三位公子還是早點(diǎn)回去,莫要給長輩惹事添亂才是……”

  裴家那名年輕人的言外之意,便是你們幾個可要想好了,現(xiàn)在不是講哥們義氣的時(shí)候,你們代表著的可是各自的家族。

  真要為了一個外人,便與裴家以及山東士族交惡嗎?

  裴家那名年輕人把話說完,眼見三個少年沒有吭聲,心中不由松了口氣,臉上更是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看來,這三個二代還是知道分寸的。

  畢竟山東士族的招牌,還是頂用的!

  然而,就在他剛要轉(zhuǎn)身的時(shí)候,卻聽到身后樓梯又響了起來。

  片刻之后,三道高大的身影相繼走了出來。

  那三人一出現(xiàn),酒樓里一陣嘩然,頓時(shí)變得人仰馬翻。

  幾乎瞬間,所有人都離開座位,朝著那三人開始行禮。

  “拜見長孫大人!”

  “拜見房相!”

  “末將參見程將軍!”

  望著那三人,裴家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紛紛面露驚恐之色。

  “怎么會,怎么連他們也過來了!”

  “就是為了那個魏叔玉嗎?”

  看著眼前的一幕,尉遲寶林瘋狂地拍打著桌子,大笑道:

  “過癮!過癮吶!什么狗屁他么的豪門大族!老子打的就是他豪門大族!魏叔,這次和你過來,我真是賺大發(fā)了!

  依我看來,你才是真正的豪門嘞!”

  “沒錯!你看裴承先那小子,此時(shí)已經(jīng)嚇得渾身發(fā)抖,跟孫子似的,嘖嘖,以前囂張跋扈的勁兒哪去了?”

  想起之前每次去裴家,所受到的委屈,魏書瑾笑著笑著便哭了出來。

  “要是娘能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很開心的!”

  長孫無忌他們朝眾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朝魏叔玉這邊走了過來。

  “爹……你們怎么也來了……”

  看到各自家長過來,三位大少立馬變得跟鵪鶉似的,極為乖巧地站在一旁。

  實(shí)際上,除了程處默以外,不管是長孫沖還是房遺愛此時(shí)心中都是極為忐忑的。

  因?yàn)槟莻€裴家人說的沒錯。

  為了哥們義氣,他們當(dāng)然可以選擇站在魏叔玉這邊。

  可是考慮到自身家族的影響,他們最理智的辦法就應(yīng)該是選擇兩不相幫。

  正當(dāng)兩人以為要受到批評的時(shí)候,卻見長孫無忌和房玄齡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容。

  “你們這回做的不錯!做兄弟的,要還講什么幫理不幫親,那這兄弟做的還有啥滋味啊!更何況,這一次,誰對誰錯,還不好說呢……”

  長孫無忌拍了拍長孫沖的肩膀看向房玄齡,后者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

  “不錯,當(dāng)年我們幾個跟著陛下不是照樣這么過來的,都說年少輕狂,要是不做幾件瘋狂的事情,那還叫什么年輕人?”

  “你們這話,俺老程愛聽,嘿嘿,魏小子,你果然夠種!在這種情況下面,居然一點(diǎn)也不認(rèn)慫,不愧是俺老程的……啊,是處墨他阿爺!”

  程咬金沖魏叔玉比了個贊,便大馬金刀地坐在了旁邊。

  “你們等著吧,好戲還在后面呢……”程咬金神秘兮兮地說了一句,便不再吭聲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到此為止的時(shí)候,隨著一個人的進(jìn)場,現(xiàn)場再度陷入了瘋狂的境地。

  看到來人,現(xiàn)場無論男女老少,齊齊跪在了地上,一時(shí)間,叩拜的聲音,猶如山呼海嘯般,席卷而來。

  “我等,拜見太子殿下!”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李承乾穿著一身華服朝人們揮了揮手,便穿越人群,朝魏叔玉這邊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

  “師弟,你一個人喝花酒,居然不帶上孤,可真不夠意思??!”

  看到來人,魏叔玉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眼中透過一抹感動。

  他實(shí)在沒有想到,李承乾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要知道,宴客樓乃是全長安最大的煙花場所。

  這要是傳揚(yáng)出去,對李承乾的名望,多少是有些影響的。

  可李承乾卻偏偏來了。

  在魏叔玉最孤立無援的時(shí)候,來給這位朋友撐場子來了!

  這怎能不叫人感動呢?

  魏叔玉和李承乾這邊說說笑笑,一臉輕松,可酒樓上,有些人的臉色可就沒那么好看了。

  尤其是裴家這邊。

  在看到長孫沖等幾個二代的時(shí)候,還能故作鎮(zhèn)定。

  當(dāng)看到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時(shí),還可以強(qiáng)顏歡笑。

  可在看到大唐儲君,太子李承乾竟然也過來的時(shí)候,就實(shí)在繃不住了。

  此時(shí)此刻,他們只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p腿不聽使喚地跪在地上打著擺子,只求李承乾不要注意到裴家這邊。

  然而,越是怕什么,就越會來什么。

  在眾人行完禮,紛紛落座的時(shí)候,就見李承乾站了出來,沉聲道:

  “方才,孤似乎聽到有人在議論魏公?是哪個,給孤站出來!”

  李承乾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便全都朝場中一個面色慘白的少年看了過去。

  裴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