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北,年三十晚上這頓餃子,一般都在半夜12點之后吃。
吃餃子前還要放鞭炮,用鞭炮的聲音,崩走年獸。
同時也是送走去年,迎接新年。
王安家的鞭炮是正經不老少,小鞭,麻雷子,二踢腳,當然都是王安之前買的。
王安領著王逸和兩個小妹妹,“噼里啪啦”的放了半個多小時。
其實這時候的鞭炮,就是聽響,一點觀賞價值都沒有,不過兄妹四人,玩的也是相當過癮。
放完鞭炮,一家人圍在桌子旁吃餃子,王安更是將鹿血酒取了出來,除了孩子,每個人都倒了一些。
鹿血酒這個東西,除了滋陰壯陽以外,不管男女,少喝點對身體都是非常有好處的。
畢竟這玩意兒的主要功效,其實是強筋健骨抗疲勞,增加人體抵抗力的。
不過這玩意兒也不能多喝,主要是喝多了容易流鼻血。
由于王安的神操作,在餃子里放了16個硬幣,導致全家人都吃到錢了。
特別是王曉美和王曉麗,吃到錢時那高興的小表情,讓本就歡聲笑語的一家人,更加笑的合不攏嘴。
過年嘛,開心快樂最重要!
此時王安突然覺得,自己的重生,對家人來說,絕對是非常有意義的!
吃完飯,刷完碗筷,王大柱作為當家人,親自壓鍋。
此壓鍋,不是字面意思,而是將餃子,饅頭,年糕裝在一個大碗里。
當然,只需要三五個餃子,一兩個饅頭和幾片年糕就可以了。
然后將碗,放進鍋里的鍋叉子上,最后蓋上鍋蓋。
這么做,其實也是一種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期盼。
鍋里有飯,碗里也有飯,本就是千百年來,所有農民的最高向往。
當然,這只是一種風俗習慣,不要過度解讀就好。
然后,就來到了對于孩子來說,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要壓歲錢。
在東北,沒出嫁的女孩子,是不需要給父母磕頭的,但是嫁人后,需要給婆媳磕頭拜年。
所以王安領著木雪晴和王逸,給王大柱兩口子磕頭拜年。
王曉美和王曉麗雖然不用磕頭,但是也需要給父母拜年問好。
然后王大柱兩口子將準備好的壓歲錢,分給五個小輩兒。
不多不少,不偏不倚,每人一張大團結。
王安看著手里的大團結,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這也是王安最后一次收壓歲錢了。
因為今年是木雪晴嫁過來的第一年,叫新媳婦,從明年過年開始,王安兩口子就沒有收壓歲錢的資格了。
不過王逸和兩個小妹妹對于壓歲錢的多少,壓根兒就不在乎,因為這壓歲錢,也叫“壓兜錢”。
出去正月后,也就是過了正月十五后,還要交還給父母的。
也就是說這錢只在兜里放15天,等到第十六天,就連存放的權利都沒有了。
所以這壓歲錢對孩子來說,還不如一塊糖來的實在。
這年頭還不時興紅包,所以壓歲錢就是錢,赤裸裸的錢。
在以前過年的時候,王安兄妹四個,都是每人一塊錢或者幾毛錢的壓歲錢,而今年,每人都是一張大團結。
不管咋說,從壓歲錢的多少,就能看出一家人的日子,過的到底是怎樣的。
收完壓歲錢,全家人才捂炕睡覺。
捂炕,其實就是鋪被褥。
因為氣溫低的原因,東北的火炕,基本全天都是熱的,而鋪上被褥后,就會將炕的熱度捂住。
不過這樣一來,被子里是非常熱乎的,睡進去那是相當?shù)氖娣?/p>
就在這么熱乎的被窩里,喝了鹿血酒的王安,可謂異常勇猛。
換了好幾種姿勢,王安都感覺不過癮。
而且長時間的運動后,王安依舊感覺不到累。
其實吃餃子的時候,木雪晴也是喝了一點鹿血酒的。
要知道這玩意兒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強筋健骨抗疲勞的東西。
所以木雪晴也是一樣,體力很好不肯認輸,并且戰(zhàn)力十足。
倆人一次又一次的戰(zhàn)斗,因為年輕又都不知疲倦,所以是誰也不服誰。
不過這種事情,其實從來都是女性占優(yōu)勢。
有人將男人比做是牛,女人比做是地。
而常話說的好:只有累死的牛,卻沒有耕壞的地。
直到兩人最后一次戰(zhàn)斗結束后,王安借著馬燈看了看手表。
臥槽,快4點了!
剛剛20歲的王安,就在與木雪晴的戰(zhàn)斗中,開始了新的一年。
初一早上,一家人早早的起來迎財神。
雖然4點才睡,但不管是王安還是木雪晴,都沒有一絲的疲倦。
迎財神,其實就是大早上起來放鞭炮。
放完鞭炮,吃過早飯后,就開始給這些同屯的一家子磕頭拜年,當然還是只限于男的。
老王家的長輩不多,需要王安磕頭拜年的,就只有王安的大大爺王大樹兩口子,還有二大爺王大梁兩口子。
木雪晴作為新媳婦,今年也是要跟著王安去磕頭的,以后再過年就可以隨意了。
拜完年,很多人都會在屯子里溜達上一圈,這叫大年初一跑百病。
其實也是借著諧音,跑百病就是把災病全部趕跑,也是人們的愿景。
這年代醫(yī)療是十分不發(fā)達的,不管啥病,哪怕是感冒,只要得上,都十分有可能會要人命。
在屯里跑百病時,屯里人只要碰上了,都會互相拜個年,道聲過年好。
只是王安發(fā)現(xiàn),雖然大家臉上都是笑意,但很多人臉上的笑意,是裝出來,特別是很多養(yǎng)羊的人家,可謂是愁容滿面。
這次狼災,屬實損失不小。
又應了農村那句老話:家趁萬貫,帶毛的不算。
初二王安陪木雪晴回娘家,又沒少喝酒。
初三王安和木雪晴開始串門子,也是看望長輩們,主要是認認門,其實只有三家,大姑,老姑,老舅家,畢竟木雪晴是新媳婦,還是要挨家走一遍跟著王安磕頭拜年的。
這些全部忙完后,王安就開始了瞎溜達起來,再次成為的“該溜子”。
白天不是喝酒,就是玩牌啥的。
跟沈薇“白日炫音”的次數(shù)也正經不少,每次都將沈薇斬于馬下。
在這年代的東北,正月十五之前,趕山人一般是不會進山的。
因為正月不殺生,也是很多趕山人都遵守的規(guī)矩。
王安雖然從來沒咋遵守過規(guī)矩,但也不會刻意的去破壞。
老輩人留下的傳統(tǒng),肯定是有其道理的,再說王安又不差錢,屬實沒必要在這大正月的,去跟山牲口們拼命。
很快,時間來到了正月十六,就是1981年2月20號,在農村,這個年也就算過完了。
這也意味著這一年的新征程開始了,而今年的王安,要做的事情實在有點多。
趕山打獵,蓋新房子,淘金子,抬棒槌,不管哪一樣,都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
不過飯要一口一口吃,事兒要一件一件辦,慢慢來,著急上火,雞毛用沒用!
正月十六這天早上,王安將所有該賣的東西全部裝在爬犁上,便趕著爬犁,往縣城走去。
這一次爬犁上拉著的東西比較多,有跟木雪離一起打的5個熊瞎子膽,這些膽現(xiàn)在全都干了。
還有三張完整的熊瞎子皮,26張完整的狼皮和14張完整的紅狗子皮。
以上這些皮毛,都是和木雪離一起趕山的時候打的,這么長時間了,終于全部陰干好,可以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