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走了一步后,孫大福又感覺不妥。
便又轉(zhuǎn)身指著姓李的人問道:
“李松,你是不是看到經(jīng)過了,你說說,這是咋回事?”
其實(shí)孫大福之所以要走,是因?yàn)樵趯O大??磥?,打個仗純屬正常情況,人沒死就行。
即使是人真的被打死了,也正常,死就死了唄。
而孫大福又轉(zhuǎn)身回來,是因?yàn)閷O大福感覺自己作為屯長,這情況趕上了卻不管,有點(diǎn)說不過去。
其實(shí)打仗這種事兒,在這年代連井察都不愿意管。
屯長問話,李松肯定是要回答的,然后就只見李松嘴唇哆嗦著說道:
“屯,屯長啊,是這么回事......”
很快,李松就把事情說完了,不過卻做了兩個小小的改動。
第一,就是王安正在用碾子碾玉米,姓牛的和牛大明一起跟王安搶碾道,先是用撮子偷襲王安,然后又合伙動手打王安,王安才奮起反擊。
第二,那就是王安之所以昏倒,是被牛大明不小心打到腦袋了。
李松說完,牛大明捂著臉嗚哩哇啦的就說了一堆。
奈何牛大明的嘴被笤帚疙瘩給打壞了,所以誰也沒聽清牛大明說的是些個啥。
再說這種事情,不管在任何人看來,那都肯定會認(rèn)為,旁觀者說的才是對的。
所以牛大明說完,雖然大家啥也沒聽懂,但卻連個追問的人都沒有。
說實(shí)話,李松說的,跟事實(shí)其實(shí)很貼近,即使讓動手的王安仨人聽起來,雖然知道不對勁兒,但也感覺一點(diǎn)兒毛病沒有。
反正現(xiàn)場動手的仨人,只有牛大明沒暈倒,那王安會暈倒,在任何人看來,都會下意識的認(rèn)為王安是被牛大明打暈的。
不得不說,李松的大腦袋瓜子,絕對沒白長,不但所有的話都是向著王安說的,而且還基本沒得罪姓牛的倆人。
李松回答完,那個尖叫的老娘們就要說話,孫大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說道:“沒輪到你呢,你先等會再說。”
那個尖叫的老娘們兒看了看孫大福,便悻悻的閉嘴了。
只見孫大福又問另外兩個老娘們兒道:
“你倆也擱這兒了,李松說的對不對?”
只見這倆老娘們兒,就像小雞吃米一樣連連點(diǎn)頭,嘴里不停的說道:
“嗯呢嗯呢,對對對,就是這樣事兒的?!?/p>
還別說,雖然這倆老娘們兒是收錢辦事兒,但這態(tài)度,讓誰看了,她也不像是作假啊!
這倆老娘們兒回答完,那個尖叫的老娘們便馬上說道:
“不是,人家明明......”
只是還沒等她說完,孫大福便沒好氣兒的打斷道:
“不是啥不是?人家6個眼珠子不如你兩眼珠子看的準(zhǔn)???”
那個尖叫的老娘們兒聞言,再次悻悻的閉嘴了。
緊接著,孫大福非常不耐煩的,看了看地上兩個姓牛的人一眼,轉(zhuǎn)身對身后的人吩咐道:
“你倆,去,把他倆整醒,掐人中,這特么一天天的,就知道干仗。”
孫大福說完一甩袖子,便向碾道外面走去。
當(dāng)孫大福剛剛走到碾道外面,還沒等掐人中的人上手,王安便悠悠轉(zhuǎn)醒了。
演戲就得演全套,然后就只見王安晃了晃腦袋,似乎是在定神兒。
緊接著,王安就突然暴起,一個健步就竄到了牛大明跟前兒,掄起大腳丫子就朝牛大明踢了過去。
踢了幾腳后,王安才破口大罵道:“艸尼瑪?shù)?,讓你背后下手,讓你背后下手。?/p>
而此時牛大明的整個面部,也終于開始浮腫了,剛才那會兒嘴就不好使,現(xiàn)在就更廢廢了。
只能發(fā)出“嗚嗚嗯嗯”的慘叫聲,卻啥話也說不出來了。
王安的突然動作,屬實(shí)把現(xiàn)場的人搞蒙了,所以一個個的,連個拉架的人都沒有。
等王安罵出聲了,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上前將王安攔住,并往一邊擁。
而王安卻依然在罵罵咧咧,主要的意思就是:你特么就知道背后下手,純懶子一個。
聞訊趕來碾道的人越來越多,姓牛的人自然也不老少。
很多姓牛的人,都是狠狠的瞅了王安一眼,但卻啥話也沒說。
主要是在眾人的認(rèn)知里,兩個打一個,搞偷襲還打成這逼樣兒,著實(shí)有點(diǎn)太丟人了。
當(dāng)牛大明和另一個姓牛的人被扶走后,這場鬧劇才完全結(jié)束。
當(dāng)然,王安也徹底消停了。
而李松和另外兩個老娘們兒,可能是怕露餡,亦或者是怕王安把錢要回去,也緊隨著眾人離開了。
眾人走后,王安就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開始繼續(xù)在碾道里碾玉米面。
等王安將碾盤上的玉米粒,重新聚攏在碾盤中間時,老王家的老哥仨和小哥四個,以及劉桂蘭,才聞訊趕來。
在農(nóng)村就這樣,一般情況下只要干仗,那就是一窩子人,也就是整個家族全部到場。
能不能干的過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得團(tuán)結(jié),也必須得敢干才行。
看到王安滿臉是血的在碾玉米面子,本來心急如焚,著急麻慌的劉桂蘭,頓時就愣住了。
當(dāng)然,同時愣住的,還有老王家老哥仨和小哥四個。
愣了一下過后,只聽王大柱擔(dān)心的問道:
“小安,你沒事兒,哪兒傷著沒有?”
王安聞言笑呵呵的說道:“沒事兒啊,這不挺好的么。”
劉桂蘭繼續(xù)擔(dān)心的問道:“那你這這臉是咋回事?咋全是血?還有,他們不是說你暈倒了嗎?”
王安繼續(xù)笑呵呵的說道:“血是他倆的,暈過去是裝的?!?/p>
王安說著,便把事情完整的說了一遍。
聽完王安的講述后,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滿臉的表情,那是相當(dāng)?shù)木省?/p>
只聽劉桂蘭道:“唉呀,你可嚇?biāo)滥隳锪耍 ?/p>
緊接著,劉桂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說道:
“雪晴還擱家擔(dān)心呢,她剛才想來,我沒讓,我怕碰著她,我得趕緊回去了。”
劉桂蘭說完,便又火急火燎的往家跑去。
而老王家的老哥仨和小哥五個,便全留在了碾道里。
王大梁和王利爺倆,還主動將王安手里的活兒接了過來,理由就是讓王安拾到拾到自己,主要是把臉上的血擦下去。
等將全部的玉米粒子全部碾完后,眾人才一起往王安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