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是知道自己的身體在哆嗦的,可是知道歸知道,身體卻根本不受腦袋的控制。
所以,此時的王安,就像是在篩糠一樣,又像是在寒風(fēng)四虐的數(shù)九寒冬,沒有穿衣服一樣,渾身上下一直在抖動著。
說實話,這種全身止不住哆嗦的感覺,那是相當(dāng)?shù)碾y受。
張舒雅發(fā)現(xiàn)王安此時的樣子,滿臉心疼的抓著王安的胳膊,輕聲安慰著王安道:
“沒事兒啊小安,大姐來了,沒事兒了昂。”
此時的張舒雅,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彪悍,雖然張舒雅看起來比王安的年齡還小,但此時張舒雅那種作為大姐的擔(dān)當(dāng),卻是實打?qū)嵉恼孤读顺鰜怼?/p>
王安擠出一絲笑容道:
“嗯呢,我沒事兒,放心吧大姐?!?/p>
緊接著,眾人也紛紛圍了上來,看的出來,眾人的眼睛里,也全都充滿了擔(dān)憂的神色。
說實話,像這種突發(fā)狀況,著實是令人始料未及的。
雖然眾人都知道這深山里不安全,但是任誰也想不到,王安只是簡單的拉個屎,給鐵锨換根鐵锨杠,也能非常邪門的碰著大熊罷。
最關(guān)鍵的是,還差一點就被大熊罷給霍霍了。
過了一會兒,王安恢復(fù)了不少,看著眾人關(guān)心的眼神兒,便笑著跟眾人說道:
“都別守著我了,我啥事兒都沒有,就是冷不丁來這一下子給我嚇一跳?!?/p>
馮成民聞言,走上前便開始給王安檢查了起來,不過這種檢查,就是在胳膊腿,還有肋骨等地方可哪捏捏,邊捏邊問“這兒疼不疼”,“哪兒疼不疼”。
其實這也是趕山人的習(xí)慣,因為人在受到強(qiáng)烈刺激的時候,腎上腺素都會飆升,也就是當(dāng)?shù)厝顺Uf的“就著熱血勁兒的時候”。
人在這種狀態(tài)下,感覺神經(jīng)是不怎么發(fā)達(dá)的,也就是說,即使自己的身體有問題,那自己也感覺不到。
就像干仗時干急眼了,都腿斷胳膊折了,依然在玩命兒的干一樣,根本沒啥疼痛的感覺。
但是等徹底消停下來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傷到的地方已經(jīng)嚴(yán)重到不太好處理了。
所以馮成民這種做法,就是在提前預(yù)防這種情況的發(fā)生。
要知道不管是平時趕山也好,還是此時淘金也罷,都是在深山老林里,萬一出現(xiàn)某種傷勢,那真是束手無策的。
等馮成民全部捏完了,王安的回答也都是“不疼”之后,馮成民才放下心來,但還是開口問道:
“好好想想,碰沒碰著哪塊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那老大個牲口,擦個邊都夠嗆?!?/p>
王安笑呵呵的說道:“真沒事兒,這熊罷其實算是在撲我前兒絆倒了,它也算挺倒霉,哈哈哈哈......”
馮成民這才有了笑模樣的開玩笑道:
“你小子也真是牛逼,拉個屎的也能整出事兒來!”
馮成民話音剛落,眾人也看著王安大笑了起來,這種事兒確實百年難遇。
緊接著,馮成民拍了拍王安的肩膀感慨著說道:
“哎呀!真是萬幸啊,這要是真出點啥事兒,我可咋跟你爹娘交代啊,這一天天的。”
看的出來,馮成民也在擔(dān)心和后怕,王安笑著安慰馮成民道:
“放心吧老姑父,一點事兒不帶有的。”
馮成民點點頭,這才轉(zhuǎn)身往大熊罷跟前兒走去。
確認(rèn)王安是真沒事兒了,眾人也都紛紛起身,跟著馮成民走了。
王安雖然多少還有點腿發(fā)軟,但也基本沒啥問題了,便也向前走去。
來到大熊罷跟前兒后,眾人看著眼前這個龐然大物,紛紛發(fā)出了感嘆的聲音。
只見武冬對賀亮和馬國強(qiáng)說道:
“哎呀我天,這大棕熊,比咱仨那次碰到的那只,大多了哈。”
賀亮聞言突然感慨著說道:
“嗯呢唄,那次要不是碰著小安了,咱仨好懸沒特么死那?!?/p>
馬國強(qiáng)附和著說道:
“那可唄,從那次我就暗暗發(fā)誓,要是沒有打獵老手跟著,我特么再也不打獵了。”
這仨人說著那次他們仨進(jìn)山打熊的事兒,王帥和馮成民等人也在議論著大熊罷的事兒。
只聽王帥好奇的問道:
“老姑父,你打獵這么多年,見著過這么大的棕熊嗎?”
之所以王帥稱呼馮成民為“老姑父”,是因為馮成民是王安的親戚,王帥要跟著王安一起叫。
在東北,關(guān)系比較好,且同輩的朋友之中,如果遇見朋友的親戚了,并且跟朋友的親戚還不認(rèn)識的情況下,一般都是跟著朋友一起稱呼這個朋友的親戚。
所以,不光王帥管馮成民叫“老姑父”,武冬和張舒雅等人也要稱呼馮成民為“老姑父”。
這些,是一種當(dāng)?shù)氐亩Y節(jié)。
馮成民聽到王帥的問話,想了想說道:
“打過一次,那還是在3年前呢,我跟我大哥二哥,我們仨人打過,再就沒見過這么大的了?!?/p>
孫念聞言,馬上好奇的問道:
“老姑父,那你是‘炮手’嗎?”
馮成民一聽這話,表情瞬間就是一怔,因為這話著實說到了馮成民心中的某個痛處。
所以馮成民尷尬的笑了笑說道:
“不是,打獵這些年了,我還沒碰著過大爪子和土豹子啥的呢?!?/p>
馮成民說完,滿眼羨慕的看了王安一眼,然后便默不作聲了。
王安注意到馮成民的表情,卻是啥話都沒說,因為這種事兒沒法說。
主要是王安也不知道,為啥衡量一個“炮手”的標(biāo)準(zhǔn),必須是殺死過老虎或豹子才可以。
只要是沒殺死過這兩樣中的其中一樣,那就永遠(yuǎn)不能稱之為真正的“炮手”。
要知道以馮成民的打獵能力和打獵技巧,以及馮成民的槍法,他是不比任何一個“炮手”差的。
最起碼,王安是自愧不如的。
看著眼前的大熊罷,王安對木雪離和王利說道:
“雪離,老五,你倆去砍幾根粗點的木桿子,咱們把這大熊罷翻過來,完了把熊膽抓緊取出來吧,不然一會兒熊膽該化了。”
木雪離和王利聞言,幾乎同時答應(yīng)道:
“嗯呢姐夫(好嘞四哥)?!?/p>
倆人說著話,便一起走了,而王帥和武冬見狀,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