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xiàn)在,因為王安家的所有房子主體,全部完工了的原因,所以一眾幫工的人也已經(jīng)撤走了大半,留下的都是有點手藝的人。
至于這些人,也都在干著自己所擅長的那些活。
搭炕,吊頂,盤地火龍,砌鍋灶,砌間隔墻,制作門窗......等等等等,而這些關(guān)于裝修的工作,也幾乎都在同時進(jìn)行。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些工作在進(jìn)度方面,還正經(jīng)挺快的,遠(yuǎn)比王安當(dāng)初所預(yù)想的速度,要快的多得多。
不過這個問題想想也就正常了。
畢竟這時候裝修房子,其實是十分簡單的,主要是也沒有那么多種類的建筑材料,除了木頭就是磚,填充材料就是泥,也整不出什么別的新花樣。
所以對于成手的泥瓦匠和木匠來說,干這些活都不用思考,眼睛看完一遍后直接上手干活就行了。
不得不說,雖然這時候的建筑材料很少,但房子這個東西其實也就那么回事兒,不管裝修的有多奢華,也不管裝修的有多簡單,反正都是一樣住人的。
而且裝修的簡單點還有一樣好處,那就是省錢,嘎嘎省錢。
就比如王安家的房子,窗戶是用木頭做的兩層窗戶,當(dāng)然,窗框上是要刷桐油的。
吊頂是用大約一公分寬的方片木頭條,一條一條釘出來的,等釘完木頭條,在抹上白灰就可以了。
間隔墻是青磚砌的,地面是用紅磚鋪的,灶臺和炕也都是用紅磚砌的。
這樣的裝修,雖然非常簡單,但看起來其實也挺大氣的。
就這樣,在眾人的忙碌中,時間卻一直在悄然流逝著。
......
這天一早,前來干活的工匠們正在吃早飯,只聽屯子里的鐘聲就響了起來。
鐘聲響起,那必然是有事發(fā)生。
只見泥瓦匠孫向陽一臉肯定但有點鬧心的說道:
“這十有八九是要組織大伙護(hù)青苗了,聽我家那口子說,今年這野豬都泛濫了,附近的這些個屯子,有不少莊稼地都霍霍沒了,完了翻種黑豆了?!?/p>
孫向陽之所以這么說,那是因為每年的這個時候,各個屯子都會組織屯民一起護(hù)青苗。
護(hù)青苗就是保護(hù)莊稼,讓野豬和熊瞎子啥的減少對莊稼的禍害。
當(dāng)然,在此之前的時候,每年都要比今年提前大約半個來月。
今年護(hù)青苗的時間,其實已經(jīng)有點晚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分田到戶之后,大家都是自己顧自己,而護(hù)青苗又著實不是啥好活,那肯定是誰都不會主動下地去護(hù)青苗。
再加上沒有人組織的話,那就更沒人去了。
畢竟?jié)M地的莊稼那是誰家的都有,野豬霍霍莊稼又不會專門霍霍一家的。
我家的地有損失你家的肯定也有,那你不去護(hù)青苗我也不去。
就是這么個理兒!
孫向陽說完,只聽石匠李來財也緊跟著說道:
“嗯呢唄,這野豬是真特么該死啊,我家南溝那塊豆子地就特么給糟蹋夠嗆,我尋思等下場雨也去翻點黑豆呢。”
也不知道為啥,絕大多數(shù)的食草動物都對大豆秸稈情有獨(dú)鐘,就好像大豆秸稈里有什么他們需要的東西一樣。
石匠李來財說完,就聽同樣是泥瓦匠的李發(fā)財,也就是李彪他爹說道:
“那現(xiàn)在翻種黑豆還趕趟嗎?不得收一把癟子啊?”
李來財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
“收把癟子也比啥也不種強(qiáng)啊,不然那些地今年不就白扯了么?!?/p>
不得不說,在林區(qū)生活就這點不好,土地雖然很多,但除了洪澇和蟲災(zāi)以外,野豬和熊瞎子等食草動物的破壞能力,那也是相當(dāng)?shù)膮柡Α?/p>
木匠牛一辰突然說道:
“對了,咱們屯子頭前兒還張羅著承包荒山荒地呢,這段日子咋沒動靜了?!?/p>
孫向輝也很是納悶的問道:
“恩呢唄,我還尋思整個三十畝五十畝荒地呢,這咱也不會打個獵抬個棒槌啥的,再不多整點地多打點糧,年年都沒錢花啊。”
說實話,王安也很納悶這個事兒,這要是現(xiàn)在就馬上承包,還能種點黑豆呢,再晚就啥也種不了了。
要知道王安買這個鏈軌車的目的,可不單單只是用來挖地基的,王安還要用它開荒呢。
再說上次去買糧食,王安就把黑豆種子買回來了,可是這么長時間過去了,慌地卻還沒有著落......
就這樣,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大家一起吃完了早飯,并一起向屯部走去。
當(dāng)王安跟著眾人一起來到屯部的時候,靠山屯的屯民們已經(jīng)聚集了不老少。
屯長孫大福敲完鐘就回屯部的屋里了,而眾人便開始抽煙的抽煙,嘮嗑的嘮嗑。
只是大家所聊的話題,全都跟野豬和熊瞎子有關(guān)。
什么我家的莊稼被霍霍了多少,他家的那塊莊稼地全完了......等等。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些數(shù)據(jù)讓人聽起來,那著實叫一個駭人聽聞,也著實有點觸目驚心。
這損失,那是正經(jīng)不小啊!
只有那么幾塊地的莊稼,因為是在距離山里較遠(yuǎn)一些的地方,這才免受了野豬的侵害。
總體來說,基本家家戶戶都有多多少少的損失。
又過了差不多10分鐘的時間后,屯里的屯民就基本全來了,而屯長孫大福和會計李有財,還有民兵隊長孫向豐等幾個屯里的干部,也從屯部的屋里走了出來。
還別說,孫大福這個屯長,的確要比當(dāng)初的牛一群要強(qiáng)上不少。
只聽孫大福說道:
“大家都別說話了,等我說完你們再說?!?/p>
一句話,瞬間讓整個會場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
緊接著,孫大福才說道:
“今天召集大伙開這個會,主要就是這個護(hù)青苗的事兒,往年都是民兵和獵戶下地蹲守,然后下地蹲守的人有工分可拿?!?/p>
“今年這個法子肯定是行不通了,因為咱們都分田到戶了,那這樣一來,就大伙兒一起商量個辦法,看看是家家都出人一起輪班,還是咋個章程?大伙都說說?!?/p>
孫大福說完,就坐在凳子上不說話了,可以說是完全把權(quán)力交給了屯民。
而屯民們就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