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黃忠一身衣服非常單薄,而晚上的氣溫又很低,王安便找了一件王安曾經穿過的舊棉襖送給了黃忠。
這件棉襖雖然很舊,上面還有非常非常多的補丁,但在這年代來說的話,這舊棉襖也絕對是個正兒八經的好東西。
要知道就像黃忠他們這樣的,之前可是連衣服都沒有,而連衣服穿都沒有的人,一件舊棉襖的價值也就可想而知了。
突然,黃忠囁嚅著對王安說道:
“大哥,我也想,我也想去救我姐,借我一條槍,行不?”
王安一聽這話,眉頭一挑,嘴角子一抽,頓時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皺眉反問道:
“借你一把槍?借你槍倒是行,可你會使槍嗎?槍這玩意兒要是整不明白,后坐力就能把你肩膀子打掉了。”
該說不說,這黃忠雖然年齡不大,但看起來還是正經挺有血性的,最起碼他有跟人販子干一下的勇氣。
黃忠滿臉倔強的說道:
“大哥,我會使槍,我還開過達阿圖大哥的槍呢。”
一聽達阿圖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個叫達阿圖的人是鄂溫克族的。
王安盯著黃忠的眼睛看了半天,這才問道:
“那你會使啥槍???我這長槍就有56半和掛管,你能整的了嗎?對了,你開過啥槍?。俊?/p>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所以一個人怎么樣,很多時候都能從眼睛里看出來。
要是眼神兒一直躲閃,不敢與人對視,那這人一定有問題。
不過王安從黃忠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堅定與決絕,他似乎都已經做好了跟人販子兌命的準備了,所以哪怕自己不讓他跟著去,那他也一定會偷偷的跟去。
王安說完,只聽黃忠非常誠實的說道:
“大哥,達阿圖大哥的槍是有兩個槍管子的槍,上邊一個槍管,下邊一個槍管,打完槍,子彈殼還要用手指頭摳出來那種?!?/p>
王安一聽就知道,黃忠沒有撒謊,因為黃忠所說的,是那種不帶自動退彈殼功能的雙管獵,這種雙管獵跟掛管極為相似。
王安想了想,便去屋里把那條一直沒啥用的掛管找了出來,又從僅剩的十幾發(fā)子彈里拿了6發(fā)出來。
之所以掛管子彈僅剩十幾發(fā)了,那是因為其他的子彈都被王利拿走送給他的三個大舅哥了。
黃忠看到槍,那是一臉的激動,把“男人都喜歡槍”這句話給體現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
只是當王安把槍交到黃忠手上的時候,依然對黃忠囑咐道:
“不讓你開槍前兒,絕對不行瞎開槍,你打的不準,萬一給你姐她們打著就完了,你擺楞一遍吧,我看你到底會不會,別摟火啊,這可是屯里。”
王安說完,黃忠答應一聲,就不算太熟練,卻非常認真的完成了撅槍管,填子彈,以及退彈殼和瞄準等動作。
雖然不太熟練,但做的也是有板有眼,沒啥毛病,王安這才放下心來。
主要是黃忠雖然15歲了,但他發(fā)育的著實有點緩慢,只有七八十斤的體重和1.4米多不到1.5米的身高,看起來著實不咋能讓人相信。
在王安給黃忠講解用槍要領和一些規(guī)矩的時候,只見王利穿著一身打獵的裝備,背上斜挎著56沖,騎著鄂倫春馬過來了。
一進院,王利就對王安喊道:
“四哥,我老叔說你要讓我跟你進山?完了訌上還擱山里過夜???”
王安點頭說道:
“嗯呢,跟我去救個人,就是那個這些天在我家照顧你嫂子的那個黃鸝。”
說著話,王安便翻身上馬,而黃忠也立刻騎上了騾子。
路上,王安簡短的說明了一下情況,王利聽完那是一臉的義憤填膺。
主要是這種在舊社會才會發(fā)生的事兒,現在竟然還會出現,著實是讓人難以接受。
畢竟所有人都有一個叫做“共情”的心里,那就是這種事情要是萬一發(fā)生在自己家人的身上,那自己又會是怎樣的悲憤?
所以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就會想著要親自去消滅這種無法無天的人。
三人一路騎馬飛奔,大約只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三人就來到了葦子溝跟前兒。
在黃忠的指揮下,很快就找到了人販子和黃鸝他們離開的那條山路,再根據黃保國留下的坑,三人便騎馬繼續(xù)追了起來。
該說不說,黃忠這一路的表現還是正經不錯的,當然,這也跟王安家的這匹騾子性格比較溫順有一定的關系。
因為黃忠雖然騎過馬,但明顯是一點兒都不熟練,并且因為他個子小的原因,幾次他都差點就從騾子后背上摔下來,嚇得黃忠小臉煞白煞白的。
要知道騎馬飛奔的時候要是從馬背上摔下來,那可正經不是一件小事兒,摔傷摔殘都是正常,趕上寸勁,直接把人摔死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可即使是這樣,黃忠依然死死的抓住馬鞍,就是不說他不想騎馬了。
當然,王安也沒有勸說什么,因為以王安重生經歷來看,黃忠的出身就決定了一件事兒,那就是黃忠這一輩子要是想出人頭地的話,那絕對是一件相當相當困難的事兒,可以說比唐僧取經都要難的多得多。
甚至直接說他沒有出頭的可能,都是一點毛病沒有的。
這,不是胡說,而是事實!
所以很多機會要是自己不努力抓住的話,那別人是肯定不會推著你走的。
其實王安之所以會借給黃忠一條掛管槍,就是想給黃忠一個機會,如果黃忠還行的話,那王安是可以帶他一把的。
黃忠要是能跟著王安混,說飛黃騰達可能有點扯淡,但最起碼從此他們一家人的穿衣吃飯咋也是不成問題的。
所以對黃忠來說,跟著王安混,也不失為是一個人生中的巨大機遇。
好在干啥都有個熟能生巧的過程,這一路的猛跑之下,黃忠的騎馬技術那是越來越熟練,再也不用抓著馬鞍子不敢撒手了。
就這樣一路狂追之下,終于在臨近傍晚的時候,仨人追上了躲在樹叢里的黃保國,。
還別說,這黃保國的跟蹤技術還是正經挺不錯的,跟了這么遠的距離,竟然沒有跟丟,也沒有被那些人販子發(fā)現。
當然,這也是因為黃保國距離這幫人足夠遠,只是在遠遠的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