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吩咐完木雪離開車,自己也是一刻都沒閑著。
隨手摘下帽子,拿起那條濕毛巾就向臉上擦去,一頓狠擦之下,臉上的妝容就基本被擦掉了。
擦完臉,將兜里的東西掏干凈,隨后就將新買的大棉襖和褲子,以及鞋子全都脫掉,換上了王安來時穿的那身制服和軍鉤。
整理了一下衣服,王安就問前面副駕駛上的王利道:
“老五,快看看,我臉上還有沒有油彩啥的了?!?/p>
此時王安的語氣,稍顯急切,王利聞言馬上轉過頭,仔細看了看王安的臉上說道:
“這邊,耳朵根子下面,那邊,眉毛旁邊......哎呀,四哥你快把手巾給我吧,我給你擦還快點?!?/p>
王安毫不猶豫的就把手里的濕毛巾遞給了王利,王利坐在前座副駕駛上扭轉著身子雖然非常別扭,但手上的速度卻是一點也不慢。
就這樣,在王利的擦拭下,很快就將王安臉上殘留的化妝油彩和化妝粉等東西全都處理干凈了。
處理完臉上的油彩,王安用擦過臉的濕毛巾將那些只用了一次的化妝品緊緊的包裹住,然后左右觀察了一下車窗外邊,對木雪離和王利再次吩咐道:
“瞅著點,看哪塊有垃圾場和垃圾桶啥的停下車?!?/p>
木雪離隨口說道:
“哎,好嘞姐夫?!?/p>
直到這時,王利才很是關切的開口問道:
“咋的了四哥?這是出啥事兒了???”
王安正在整理剛脫下來的大棉襖和褲子,還有棉帽子和布棉鞋,嘴上邊說道:
“出了點狀況,問題不大,等出了燕都再細說吧?!?/p>
王安這話剛說完,只覺嘎斯車就停了下來,同時木雪離也說道:
“姐夫,這有個垃圾箱?!?/p>
王安先是順著車窗向前后左右都看了看,然后就飛快的打開車窗,將包裹著化妝品的濕毛巾向外面的垃圾桶里扔了過去。
略微停頓,王安又把只戴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新棉帽子也扔進了垃圾桶里,車窗還沒等關上,王安就吩咐木雪離道:
“雪離,開車?!?/p>
事實上,王安差點就習慣性的把新買的棉襖和褲子以及棉鞋也都扔掉來著。
因為這些都是王安前世進籬笆子前,養(yǎng)成的一個良好習慣,而這個習慣就是,不留下任何可能會讓別人記住自己的特征以及蛛絲馬跡。
主打的,就是讓自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給自己留下充足的逃跑時間。
這也是王安為什么要買衣服鞋帽和化妝品,將自己完全打扮成另一個人的原因所在。
而王安之所以沒有將新買的棉襖、褲子和棉鞋扔掉,只不過是因為王安突然發(fā)現,自己好像是有點過于小心謹慎了。
甚至都可以說是“小心謹慎過頭了”。
主要是那個鐘表店老板,哪怕只是為了那些價格昂貴的手表,他也肯定是不會選擇報警的。
所以,如果他想要報復王安的話,那就只能是靠他自己的力量和關系網了。
而這樣一來,王安甚至連化妝品和毛巾以及帽子都不用扔掉,只需要裝起來放好就行了。
不過扔掉也就扔掉了,反正也沒多少錢的玩意兒,王安倒是也不在意。
......
木雪離開著車一路疾馳,而在嗨王村鐘表店里的老板卻已經氣到發(fā)瘋了。
王安剛出鐘表店時間不久,這老板就從后院回到了店鋪里,而回到店鋪里的第一時間,老板就將店鋪里的所有店員全都安排出去找王安了。
店員全都被派出去后,老板本人就開始到處打電話搖人了。
不過從他跟電話里說話的內容就不難聽出,他確實是像王安想的那樣,沒有給井茶打電話報井,而是在給各路驢馬爛子打電話呢。
而這老板對電話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找一個化妝成老頭的傻大個子,這個傻大個子得有將近1米9的身高,說一口偏津門口音的話,頭戴綠色棉帽子,身穿綠色棉襖,腿上是一條深藍色的褲子,腳上是一雙黑色布棉鞋,帽子的前面皮毛處還有一邊開線了。”
還別說,這老板的記憶力是真挺好,竟然把王安的形象給記得清清楚楚的。
并且值得肯定的是,這老板的實力也的確足夠牛逼,因為在他的一頓搖電話之下,整個西城都跟著一起動了起來。
除了各路驢馬爛子在四處找人以外,還有民兵,連防員,街道巡視人員,以及各單位的安保人員,幾乎是全都出動了。
而這些人出動的目的卻只有一個,那就是要找一個身穿綠色棉襖,頭戴開線的棉帽子,身高有1米9的傻大個子!
該說不說,王安的這個身高在這年代來說,的確是不咋多見的,所以眾人的目標倒是非常明確,反正就是先找“一個傻大個子”,完了下一步該咋整再說下一步就完了唄。
就這樣,因為這老板要找“一個傻大個子”的原因,整個西城里身高在1米9左右的那些人,就全都被人給盯上了,有的甚至都被控制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些人也是夠倒霉的,僅僅只是因為身高長得高了點,就被人給盯上,有的人甚至還因此挨了揍。
這特么跟誰說理去?
說實話,也幸虧王安的逃跑經驗十足,出門后都沒走正路,而是直接就鉆進了胡同子里,要不然的話,這老板的這些店員十分有可能會發(fā)現王安的蹤跡。
而現在的話,任這老板的實力如何的牛逼掛閃電,可也萬萬想不到王安壓根就不走尋常路,不但出門就鉆胡同子,而且出了胡同還有汽車在等著他。
關鍵是還沒等這老板將所有的力量都調動起來之前,王安仨人就已經十分迅速的開車蹽桿子了。
以這年代打電話的速度,有時候還真就不如開車的速度快呢!
......
木雪離開著車足足蹽了半個多小時,都蹽出西城的范圍到達順意了,這才終于忍不住問王安道:
“姐夫,剛才你擱里邊到底是惹啥事兒了啊?我咋腳著是有人追咱們,完了咱們這是在逃跑呢?”
王安滿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嗯呢,咱們就是在逃跑啊,不逃跑我恁么急著讓你開車干啥呀?”
木雪離和王利聞言頓時就瞪大了眼珠子,然后這倆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就見木雪離滿臉懵逼的說道:
“不是,姐夫,那咱們不就是賣個手表嗎?那還犯得上跑呢嗎?”
王安依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
“那咋了?碰著二逼了唄,特么的,不跑讓人家抓著打死啊?”
頓了一下,王安又突然滿臉笑意的說道:
“對了,你倆知道我把這些手表賣了多少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