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這邊剛一完事,潛伏在停機坪后方的杰克一行人幾乎同時出手。
一樣是殺人于無形的ASM微聲步槍,俄制微聲武器精品中的精品,在“夜幕+突襲”的雙重加持下,也就一個照面的功夫便將還沒來得及登機的隨從無聲放倒。
噗通——
呃——
“嘿,外面那什么動靜?好像有什么東西摔倒了。”
“快,出去看看!”
剛進飛機里打開折疊座椅板落座,屁股都還沒捂熱乎的幾名研究人員、衛(wèi)兵,又起身邁步來到艙門處探頭望去。
殊不知“人向艙外看,殺戮背后來”。
埋伏在機頭駕駛艙內(nèi)控制了飛行員的突擊隊員們把握時機,分出一人踩著無聲步伐提刀就上。
“該死!人員倒下,人員倒下!我們遇——”
噗噗——
示警的話語還沒來得及喊完,機艙外黑暗中的微聲子彈就已先行射來,當(dāng)即把剛要舉槍的衛(wèi)兵打翻在地。
“?。∩系勰?!死了,這——他死了!救命,來人救——”
恐慌到語無倫次的研究員不知往哪兒去跑,下意識地回頭轉(zhuǎn)身想躲進機艙,不曾想一柄寒芒畢現(xiàn)的軍刀已經(jīng)精準(zhǔn)無比地架上了自己的喉結(jié)。
“噓!低調(diào)是一種好習(xí)慣,你明白的對吧?”
“啊——哈——呼——哈——”
緊張到話都說不出來,全身除了顫抖就不敢亂動,壓根不可能有什么反抗之舉的“看熱鬧”研究員只剩下點頭。
持槍衛(wèi)兵除掉,慫逼研究員和非武裝人員可留,只要判斷不具備威脅的話。
這是杜克事先安排好的命令,眼下已被協(xié)同配合的杰克與瓦列里各自人手完美執(zhí)行。
以上,這場在基地后部停機坪區(qū)域展開的伏擊戰(zhàn),已經(jīng)到了最后收尾清場的關(guān)頭。
全部4架“魚鷹”,被杜克一行人先控制了趕來登機的飛行員機組,后又在對方始料未及的情況下埋伏并解決了阿瓦扎里一伙,計劃執(zhí)行的可謂是相當(dāng)順利。
現(xiàn)在,那橫死一地的各式敵軍尸體,卻是還有打包帶走的必要,不可撂在這里不管導(dǎo)致事后暴露。
等到那些亂作一團,卻連敵人的蹤影何在都找不出來的圖阿雷格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再想找到杜克一行人的蹤跡還是等下輩子為好。
反觀此時的阿瓦扎里,已經(jīng)再無方才那般囂張狂妄的氣焰,被兩名全副武裝的陸戰(zhàn)隊員一左一右、嚴(yán)加看守在機艙座位上,銬住雙手已然動彈不得。
因為明白自身的處境所以面如死灰,知道現(xiàn)在無論做什么、說什么話,都為時已晚的阿瓦扎里下意識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頭。
卻一眼看到了相當(dāng)令人不解,又多少帶點驚悚的一幕。
只見杜克一行人,此刻正在搬運機艙外那些剛剛被打死的新鮮尸體。
不顧尸體上的槍眼還在往外淳淳冒血,單手上肩扛起尸體宛若扛起麻袋一般就往機艙里沖,迅速將之撂下又轉(zhuǎn)身回去撿尸第二趟。
往復(fù)幾次之下,機艙里這些四仰八叉的尸體層層疊疊,摞了接近一米高,鮮血如同斷流的小溪一般在地板上流得到處都是。
一時間還想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做的阿瓦扎里不禁發(fā)問。
“你們的目的難道不是搶飛機,還有飛機里的這些研究材料?俄國人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
一把撂下肩頭的一百來斤臭肉、卸貨完畢,打了個手勢示意可以起飛的杜克來到阿瓦扎里跟前。
臉不紅氣不喘地伸手拍打?qū)Ψ降某裟?,同時笑著回道。
“那不是明擺著的嗎?我可是‘動物保護主義者’,海里的鯊魚餓了,我去給他們投喂點新鮮食材。那些整天閑著沒逼事干的動保人士,肯定都他媽愛死我了,你說是不是?嗯?”
“喂——喂魚???”
一瞬間,似乎是意識到什么的阿瓦扎里當(dāng)場愣住,似大腦斷線、也似正在思考而不見言語。
沒指望對方的狗嘴能發(fā)表什么高見的杜克拉開折疊左翼板,落座在阿瓦扎里對面后這才繼續(xù)說道。
“早就聽說你們的‘戴達羅斯’號氣勢恢宏,是一艘花了大幾十個億美元打造的超豪華油輪?!?/p>
“這么棒的地方,我可是做夢都沒去過,這次正好蹭你的專機,讓我這個德克薩斯的鄉(xiāng)巴佬上去開開眼界。他媽的我想我還得謝你一句,哈!”
果然,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杜克,竟然真打的是如此主意,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還不打算徹底放棄希望的阿瓦扎里接著狡辯兩句。
“你們不可能上的去!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戴達羅斯’號上有最嚴(yán)密的安保系統(tǒng),防空導(dǎo)彈和密集陣會在接近前就把你撕成碎片,你的計劃只是死路一條!杜克!”
“死路一條嗎?恐怕不見得吧?!?/p>
一幅地痞流氓嘴臉的杜克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只當(dāng)找樂子一般繼續(xù)調(diào)侃道。
“動動你的腦子好好想想,我為什么花這么大力氣來蹭你的飛機,蹭飛機上這些極其珍貴的研究樣本和科研——哦不,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高學(xué)歷殺人狂團隊’?!?/p>
“開火把我擊落的前提,一是徹底不要這些東西了,二是知道我在這飛機上。”
“那么你告訴我,這兩個條件有哪個是滿足的嗎?”
“......”
渾身上下就剩嘴還發(fā)硬的阿瓦扎里不說話了,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杜克。
也就在這時,原本一直在機頭駕駛艙里盯著飛行員的瓦列里,也在跟一名陸戰(zhàn)隊員交接班后出了駕駛艙,穿行來到了后部的載員艙當(dāng)中。
不見瓦列里還好,一見到這個在關(guān)鍵時刻居然敢背叛自己的家伙,阿瓦扎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即便雙手被銬著,被持槍警衛(wèi)押著,心有不甘同時怒火中燒的阿瓦扎里仍是掙扎著叫罵。
“該死的!瓦列里!你這個混蛋,叛徒!”
“你背叛了班德拉,背叛了那些犧牲的戰(zhàn)友,你背叛了你的祖國和自由世界,你背叛了所有人你這個混蛋!”
聽見這話,且不說瓦列里作為當(dāng)事人感想如何,反正杜克是挺繃不住想笑的。
不是哥們,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擱這兒發(fā)揮你的演講天賦?扯這么一堆沒用的逼廢話妄圖繼續(xù)蠱惑人心?還指望著能用洗腦手段讓瓦列里重新給你當(dāng)工具人?
作為一個美國紅脖子老保,我不好評,還是讓當(dāng)事人親自給你銳評一番吧。
望見杜克那忍不住發(fā)笑的眼神示意,表情倒是很平靜的瓦列里隨即走上前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朝阿瓦扎里緩緩開口。
“那你呢?你又背叛了誰?!?/p>
“多少手無寸鐵的人因為你的貪念和一己私欲而死,多少忠誠愛國的戰(zhàn)士在你畸形的價值觀和意識形態(tài)洗腦操縱下,淪為像我這樣的殺人工具和變態(tài)怪物?!?/p>
“其實無所謂背不背叛,也無所謂承不承認,這些都不重要?!?/p>
“你不是相信‘成王敗寇’嗎?那相對應(yīng)的,你也應(yīng)該相信敗者必會付出代價,那將由我來親手執(zhí)行?!?/p>
“......哈!哈哈哈!然后呢,我問你然后呢!?殺了我,然后你的家人也一個都別想跑,都得下地獄來給我陪葬!我會在地獄里好好折磨他們,未來科技會把你全家都一個不剩地殺光,哈哈哈——”
聽著阿瓦扎里那幾近癲狂,如同腳底踩了電門一般發(fā)顫的笑聲。
杜克是真有點費解。
為什么這種傻卵總喜歡在作死的道路上來回橫跳、左搖右擺?
明知家人就是瓦列里最碰不得的那根紅線,事到如今還指望借此繼續(xù)坑蒙拐騙來茍活一命?
求饒的機會可是給你了,但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給你機會你他媽不中用啊!
內(nèi)心中“反復(fù)哀嘆”的杜克搖了搖頭,緊接朝瓦列里投去了眼神示意。
“告訴他吧,告訴他你已經(jīng)知曉了一切,知曉了這十年來有關(guān)于你的最大驚天騙局?!?/p>
即便杜克不這么說,終歸是要給自己的復(fù)仇事業(yè)畫上一個圓滿句號的瓦列里,也一定會這么做。
一定會讓這個事到如今,還在癡心妄想的阿瓦扎里死得明白而絕望。
“你說我的家人對嗎?要殺了我的全家。”
“那你不妨看看,這張照片里是什么?!?/p>
看到瓦列里當(dāng)面貼臉出示的照片,阿瓦扎里整個人都為之愣住,好似看到了什么超脫自己認知而無法想象的事物一般。
頓時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這,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不可能,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你的家人全都在未來科技的手里,你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照片?該死的叛徒!居然想用PS的鬼東西誆騙我,你必會不得好死!更救不了你那些可憐的家人!哈哈哈!”
笑聲可以給自己壯膽,但卻并不能改變客觀事實。
在狂笑中望見瓦列里那自始至終不為所動的表情,阿瓦扎里的笑聲分貝是越來越低,直至最后消失不見,徹底尬住笑不出來時。
從頭到尾連眉毛都沒眨一下的瓦列里,這才繼續(xù)平靜地說道。
“你總是跟我說俄國人有多可怕,中國人有多言而無信、唯利是圖,跟俄國人穿一條褲子時又有多么的下賤?!?/p>
“但如果不是他們,如果不是中國人老板說通了俄國人幫忙,我可能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我的家人,會被你坑騙到死,甚至至死都會求著你照顧好我的家人,這就是你想要的最終結(jié)果不是嗎?”
“十年,整整十年!整整十年啊你他媽個人渣!你知道我這十年是怎么過來的嗎???”
“我常常從噩夢中驚醒,夢中那被我害死的母親抱著他可憐的孩子,滿臉滿手是血地問我為什么這么做?我們不是同胞嗎?軍人難道不應(yīng)該是保護我們的人嗎?我的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錯?”
“十年里你有無數(shù)次的機會可以悔過,可以不再拿我的家人當(dāng)把柄,從而放過我,當(dāng)然也放過你自己!”
“但你親手毀了這一切,毀了我也毀了你自己!”
“成年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這是五歲小孩都明白的道理!我們都會有償還代價的那一天,都會有的,阿瓦扎里,而你的這一天已經(jīng)到來了!”
“閉上你那張臭嘴給我老老實實等死吧,我一定會親手送你上路!親手了結(jié)這段血腥罪惡!”
說著,情緒有些上頭激動的瓦列里,還一把揪住阿瓦扎里的頭發(fā),猛然發(fā)力將其腦袋往機艙壁上狠狠砸了一通,發(fā)出“咚咚”的聲響回蕩艙內(nèi)。
杜克并沒有出言阻止,事實上也已經(jīng)沒有阻止的必要,畢竟鯊魚可不會管投喂下來的新鮮食材到底是死是活。
就算把阿瓦扎里擱這兒硬生生砸死,那也無所謂,無非就是早死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點時間而已。
“把火發(fā)泄完了?”
望著對面已經(jīng)快被砸昏厥過去,已然是頭破血流的阿瓦扎里,絲毫不掩飾笑意的杜克隨即朝身旁走來的瓦列里問道。
“不,再怎么樣也洗不干凈我這雙手,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復(fù)仇快感,但這不并不意味著就沒必要了結(jié)這一切,該做的事一定得完成?!?/p>
杜克不打算跟瓦列里談“復(fù)仇哲學(xué)”,瓦列里也沒指望能從杜克這兒聽到什么“人生哲理”。
倒是對接下來的計劃是什么來了興趣。
“我們?nèi)耸植惶珘?,即便你和的人加在一起,也不夠?qū)Ω赌且凰一嘏炆系乃腥??!?/p>
“既然你說那是未來科技的最高機密,那艦上的守備就一定會空前嚴(yán)密,鬼知道那艘破船上有什么樣的未來科技精英衛(wèi)隊在等著我們?!?/p>
“我是不怕死,我的人也是,我們痛恨那該死的買辦傀儡和背后操縱他們的提線傀儡師。但起碼,我們想死得其所,就算死也應(yīng)當(dāng)能做到什么事,而不是毫無意義?!?/p>
趁著瓦列里說話之時,側(cè)頭看了眼舷窗外的風(fēng)景。
晨曦的朝陽已經(jīng)在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被結(jié)束黑夜的光芒所照耀著的杜克回過頭來,依舊平靜地回道。
“和你一樣,我也不想我的人死的沒有意義,我有不比你少的必須活下去的道理。”
“所以不要認為這是一趟自殺任務(wù),相信我,一切都早有準(zhǔn)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