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回到大商時代,無疑需要某種、甚至是某幾種要素的集合,才有可能實現(xiàn)。
而最簡單的辦法.....
就是倒推自己三人來時的情況,或許可以找到相應(yīng)的幾個關(guān)鍵點。
鐵棠首先考慮的便是外部因素。
界碑。
毫無疑問是一大關(guān)鍵。
因為在十絕葬地的最后時刻,是因為界碑的出現(xiàn),且大肆掠奪十絕葬地的神魔氣息,才會導(dǎo)致葬地發(fā)生變故。
除了界碑之外。
十絕葬地這個位置.....很可能也是一種要素!
畢竟那是回到過去這個事件的事發(fā)點,或多或少,可能會有一些因果聯(lián)系。
這是不能輕易排除的。
再然后。
那便是他們?nèi)肆恕?/p>
他們?nèi)顺俗约罕旧碇?....是否還有其他什么隨身攜帶的外物,導(dǎo)致了這次詭異旅途?
鐵棠靜默沉思,想到了許多。
拋開風(fēng)冰瑤、王亥二人不談,他自己身上就有界碑這種不為人知,但卻肯定是關(guān)鍵因素之一的外物。
類似這種外物.....風(fēng)、王二人身上可能有,可能沒有,甚至他們自己都可能不清楚。
而鐵棠一直還沒有說出口的一個秘密......那就是面板!
面板在界碑暴動之時,同樣發(fā)生了巨大變故,所有文字全數(shù)扭曲,化作一團絢麗藍光,再也看不到以往模樣。
時至今日。
他來到龍漢時代已經(jīng)一個多月,面板依舊還是那副模樣,沒有一絲恢復(fù)正常的征兆。
“面板....很可能也是引發(fā)變故的原因,甚至可能是超出所有因素之外,最為關(guān)鍵的主因!”
鐵棠的這個秘密,從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包括風(fēng)冰瑤、巨人在內(nèi)。
倘若簡單的將三人周邊事物,以某種等階來劃分。
鐵棠相信。
面板肯定是位階最高的那一個。
它絕對超過了界碑,也會超過太巫寂滅典,乃至風(fēng)冰瑤、王亥攜帶的其他寶物。
如果這次回到過去的旅程,有面板的推波助瀾.....那它一定是影響力最大的那一個。
“那我豈不是要等面板恢復(fù)以后,才有可能回到大商?”
鐵棠根本不知曉面板幾時會恢復(fù)原樣,可能是下一息,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遙遙無期。
“不過這些也只是我的猜測,面板未必就有參與其中,如果排除掉它的影響,那只需依靠界碑,加上我等三人之力,還是有很大希望盡早回去的?!?/p>
鐵棠定了定神,將自己的大部分猜測說出,抹去了界碑、面板等因素,而是拿出太巫寂滅典,詢問風(fēng)冰瑤、王亥二人,身上有沒有類似的強大寶物。
“此事可容不得半點隱瞞,很可能會影響我們的返程之路!”
兩人霎那間都陷入了沉默。
在他們來之前.....身上當(dāng)然攜帶著許多寶貝,里面還有很多是獨門手段,輕易不會對外言說。
風(fēng)冰瑤還在思索,王亥卻是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說這些沒用,我身上一根毛都沒有。
就算有哪件異寶引起了變故,如今也不在我手中?!?/p>
鐵棠瞪了他一眼,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之上:“你別急,待會把你綁了,全身一寸一寸搜一遍,自然就知道了?!?/p>
“哼!”
王亥一抖筋骨,大力勃發(fā),將鐵棠右手甩開。
“你以為還是之前嗎?”
他的修為實力已經(jīng)徹底解放,豈會再任由鐵棠動手。
這時風(fēng)冰瑤暗中傳音,阻止了二人紛爭。
“王亥有一點沒有說錯,即便我倆身上真有什么寶物,但此時俱不在我等手中,難道要回到之前那個洞穴去找嗎?”
三人來到龍漢之后,身上所有物件全數(shù)消失,鐵棠其實也就剩一本太巫寂滅典被吞入腹中,一起帶了過來。
這本書乃是人皇親筆,還沾染了他的血跡,非同凡響,能夠一起過來,也算說得通。
可其他物品.....包括最為關(guān)鍵的界碑在內(nèi),全都已經(jīng)消失,找都找不到。
至于他們到達時候的那個洞穴,鐵棠不認為那里還有他們的東西。
以他們?nèi)说难哿?,不可能自己的寶貝就在眼前都發(fā)現(xiàn)不了。
如此說來。
能夠影響他們回歸的要素,就所剩不多了。
鐵棠沉吟片刻,又伸手按住王亥肩膀:“我等來時是在十絕葬地,回去可能也要用到此地。
咱們?nèi)顺鋈?,先找個僻靜之處,你將葬地拉過來,看看能否引起什么變化?!?/p>
“哦?你們不怕死?”
“到時你在里面,我倆在外頭,你有本事你可以先回去?!辫F棠篤定葬地不可能是主因。
影響歸程最大的幾個因素,多半還在他自己手上,根本不怕王亥耍花招。
王亥見他有恃無恐,似乎真有什么把握,也不再隱瞞。
“如今是上古時代,葬地里面很可能還有一些老怪物存活,我若是拉來十絕葬地,驚擾了那些大兇,第一個死得就是我。
這條路你們別想了,就算一起老死在龍漢,我也不可能牽引十絕葬地過來?!?/p>
“老死?”鐵棠嗤笑一聲。
“你想得倒美!”
“我們?nèi)巳羰遣槐M早回去.....一旦觸發(fā)了什么事件,對后世產(chǎn)生了不良影響,恐怕天道馬上就要降劫抹殺我等。
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好地方?能夠任由你養(yǎng)老是吧?”
其實鐵棠說的可能,在場其余二人都很清楚。
歷史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過去,是不可能改變的存在,一旦因為他們的緣故,對歷史產(chǎn)生了某種較大的影響,必定會引來難以想象的恐怖災(zāi)劫。
之所以三人至今都相安無事,無非是因為他們的實力,相對如今時代太過弱小,一些舉動也沒有引起變故。
可三人如今強行修煉圖騰之道,已經(jīng)是犯了忌諱。
他們?nèi)羰遣荒芑厝?,必然會繼續(xù)修煉,不斷的提升修為。
偏偏三人又是絕巔天驕,修煉的速度肯定不會慢。
那隨著三人的實力不斷提升,影響力自然也會越來越大,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改變過往,最終必定會因此引來反噬。
“你不用說了,除非死到臨頭,否則我是不可能牽引葬地過來,先前我與她的對決之中,已經(jīng)暗中嘗試過一次。
我如果強行拉來十絕葬地,必定有死無生!
左右也是死,我為何要拉來葬地,成全你們?”
王亥的話語有理有據(jù),鐵棠一時竟然反駁不能。
三個人就此僵在原地。
最終還是風(fēng)冰瑤指出了另一條路:“葬地只是可能,未必是關(guān)鍵,我們不妨找找其他因素?!?/p>
鐵棠指了指頭頂:“上方有一件這個時代的無上至寶,它或許可以幫助我們,便姑且在這等候幾日?!?/p>
如今暫時沒有其他辦法,三人只能在風(fēng)夷部落又等候了三日。
王亥因為有風(fēng)暮的庇護,也不懼怕鐵棠、風(fēng)冰瑤二人,這幾日時間倒也逍遙無比,到處問東問西,迫切地了解著上古時代的一切。
鐵棠召來有虞氏的十六位族人,告知他們自己三人不走了,讓他們先返回汶谷。
他還寫了一封手書,讓有虞康轉(zhuǎn)交給贏繇,隱晦告知了來龍去脈,答謝贏繇傳法之恩,希望有再見之日。
有虞康雖然千般請求鐵棠一起回去,但終于沒能如愿,最終依依不舍地與鐵棠、風(fēng)冰瑤告別。
風(fēng)夷部落距離少昊之墟不算遠,只有一千多里的路程,放在后世,以有虞氏族人的實力,幾個時辰就可以到達。
但如今是龍漢,大荒之中兇獸橫行,有虞康等人也不敢大意。
一行人懷念著鐵棠,花費兩日時間,終于穿過了大荒,到達了少昊之墟。
有虞康來過少昊之墟,這里雖然算不上絕對安全,但比起大荒其他地方,無疑要好上許多。
從這里再返回汶谷,那就輕松許多了。
數(shù)日時間,有虞康帶著十五位族人,穿過幾個部落群,安全抵達了汶谷。
有虞氏本部族人,看到他們十幾人回返,自是喜不自勝,慌忙問起此行遭遇。
有虞康將事情經(jīng)過娓娓道來,并指明是因為鐵棠出手,他們才得以安全回返。
贏繇看完鐵棠手書,也不禁感嘆此行不易。
“大人,可惜恩人似有要事,不愿隨吾等一起回返,他說是以后再來,可吾覺得永無再見之日了。”有虞康念及鐵棠救命之恩,眼眶通紅。
贏繇輕嘆一聲:“他不會再回來了,他們?nèi)擞凶约涸撊サ牡胤?,爾等此行能夠不死,確實是托了那人鴻運。
有虞康,爾等日后封地,當(dāng)以‘運’為名?!?/p>
有虞氏的族人在成年之后,若是足夠強大,便可在汶谷周邊,乃至少昊之墟圈地自尊,自成一脈。
這也是部落開枝散葉常有的手段,否則一隅之地,終有局限,不可能容納部落所有人。
“全憑大人吩咐!”有虞康等一十六人紛紛點頭答應(yīng),并聚到一處,商議自己等人封地之名。
“就叫運落如何?”
“運落,隕落,不妥,這個名字不妥。”
“那便叫運來,恩人也是憑空出現(xiàn),運來顯得相得映彰。”
“運來太過霸道,有失穩(wěn)妥!”
“依吾之見....我等承蒙恩人相救,命不該絕,日后自有大展拳腳的機會,不若仿效那些大部落,建立一城,名為運城即可?!?/p>
“運城?似乎倒也可以。”
“運城好,就運城,吾等也要建城為王!”
“便名運城!”
.......
有虞康等人離去之后,鐵棠隔三差五便與風(fēng)冰瑤去往界碑,想要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線索。
他甚至還暗中與界碑溝通,卻并沒有得到一絲回應(yīng),也不知道是界碑不理他,還是并沒有后世界碑那種靈性。
兩人觀摩斗戰(zhàn)界中各大種族的天驕搏斗,看得心癢難耐,恨不得親自上場搏殺。
不過較為理智的風(fēng)冰瑤,還是抹去了二人這種想法。
他們的資質(zhì)、實力都不低,一旦親身上場,無論勝負,都可能對這個時代的天驕產(chǎn)生一些影響。
這種影響是好是壞,沒人知道,但盡量避免這種影響出現(xiàn),才是他們該做的事情。
第四日。
界碑蠢蠢欲動,已經(jīng)不再容許他人進入,也不再開放斗戰(zhàn)界。
熟悉此情此景的風(fēng)列,告訴鐵棠二人,這是界碑將要離開的征兆。
界碑在風(fēng)夷部落,已經(jīng)待了差不多十五日之久,按照以往常理,的確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可界碑要離開.....鐵棠就坐不住了。
他一把將還在問三問四的王亥趕了回來,三人躲在一處商量對策。
“界碑要走了,我們要跟著。”
王亥不知曉事情輕重,渾不在意:“怎么跟?拿命跟?你以為如今是大商嗎?
咱們一出去,不用走多遠,可能又被太虛羽蛇那種大兇一口吞了。
要跟你跟,我反正不走?!?/p>
鐵棠與風(fēng)冰瑤對視一眼,仿佛心有靈犀一般,雙雙同時出手,各自召出圖騰柱,要將王亥鎮(zhèn)壓。
王亥不走怎么行?
界碑是關(guān)鍵要素,王亥這個人同樣也是,二者缺一不可。
鐵棠管不了界碑,因為它太厲害,但他還能管不了王亥?
他得到大尊王親自傳法,修成的圖騰大道乃是《寰宇八卦圖》,這門圖錄本來就是最為頂尖的三皇圖錄之一。
再加上身為地皇后裔,伏羲傳人的大尊王親自傳授,鐵棠對于圖騰法的起點,可以說比龍漢時代的許多人族都要高上許多。
風(fēng)冰瑤就更不用說了,她乃風(fēng)氏族人,修成的鯤鵬法也是世間至強大道之一。
而且她的一身手段,完克同樣得到風(fēng)暮傳法的王亥。
兩人甫一出手,四周顯現(xiàn)混沌寰宇,有萬里山河浮現(xiàn),水火大作,風(fēng)雨交接,雷霆不斷。
在這茫茫幽暗之中,又有一頭偉岸鯤鵬振翅,一霎那便將王亥壓制得不能動彈。
倒不是二人實力突然暴增,而是王亥拿手的手段此時紛紛失效。
作為無極門的高徒,操尸控傀才是他的得意手段,如今沒有僵尸在身,王亥實力無疑大減。
再加上自身金身被時代壓制,不敢牽引十絕葬地,修煉的圖騰法又被風(fēng)冰瑤克制,一下就沒了反抗伎倆。
鐵棠二人出手拿下王亥,見他到了這個地步,還是沒有召喚十絕葬地,便知曉他先前所說,多半不假。
落在二人手中,王亥還不會死。
但若是牽引十絕葬地,他則必死無疑,孰輕孰重,王亥還是能夠掂量得清楚。
“我們必須得跟著界碑,才有可能找到回去的路,小王啊....如今便先委屈你一下。”
王亥怒目而視,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一時掙脫不能。
圖騰之道與大商時代的法門截然不同,縱然是三位絕巔天驕,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徹底摸清。
眼下王亥失手被擒,也有一些這里面的緣故。
他沒見過鯤鵬法,也沒見過寰宇八卦圖,不可能在瞬息之間就找到破解之道,只能乖乖就范。
鐵棠與風(fēng)冰瑤先后與風(fēng)暮、風(fēng)列等人辭別,隨時準備跟隨界碑離開。
風(fēng)暮知道后并沒有阻攔,未來到底會怎樣發(fā)展,三人接下來的路又該如何走,他也看不穿。
最后的告別時刻,鐵棠讓風(fēng)冰瑤看著王亥,自己悄悄找到風(fēng)暮,問了一個藏在心中很久的問題。
“敢問大人.....大尊王是何人?”
風(fēng)暮詫異道:“你與他因果相連,豈能不知?”
“晚輩所知不多,敢請前輩賜教?!?/p>
風(fēng)暮一拂長須,目光看向遠方天際,悠悠嘆了一聲。
“大尊王......”
“他乃是天地間誕生的最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