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中找了個洞穴，林山打坐一日差不多了恢復(fù)靈力。

　　接下來一路向南，大概兩日后出了燕云山脈，來到大宋北方的大名府。

　　隨后林山在當(dāng)?shù)匾国L分舵亮了一下長老令牌，當(dāng)?shù)氐亩嬷髁ⅠR給他安排了馬車和車夫，往后的十多日，林山就躺在馬車車廂內(nèi)悠哉悠哉地往回趕。

　　一路向西，從重要關(guān)隘東門關(guān)而入，穿越了縱貫大宋的中部落松山脈，來到了京畿地區(qū)。

　　快到京城汴梁時，林山吩咐車夫可以回去了，他自己則是乘夜翻進(jìn)了城池內(nèi)。畢竟這里是果郡主他們的地盤，這些王公貴族都是京城的地頭蛇，自己要是大搖大擺進(jìn)去，肯定會打草驚蛇。

　　掠過一排排房屋，林山一路摸到了博望候府，進(jìn)去后左轉(zhuǎn)右轉(zhuǎn)，最后在一間屋子前停下。

　　深夜里，屋中兩盞燭火還在綻放著，一位白眉垂肩的九旬老者盤坐在席上，正是夜鶯的太上長老。

　　此時燭火微微一顫，太上長老的先天靈覺察覺到了周圍似乎有些不對勁，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一個白衣青年已經(jīng)坐在了一旁，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林仙師？你回來了！”

　　太上長老先是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人老出現(xiàn)幻覺后，當(dāng)即大喜過望。連忙起身走到林山跟前，給他倒上了茶：

　　“林仙師何時回來的？黃仙師呢？”

　　林山原本還挺輕松，聽到后半句則是心情低落下來：

　　“剛剛回來，路上略微耽擱了一下。

　　至于黃仙師...大限提前，坐化了?！?/p>

　　太上長老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多問黃仙師是怎么死的。人活到這個歲數(shù)，本就渴望著最后一搏，自然有了心理準(zhǔn)備，提前坐化也不足為奇。

　　只是聲音低沉地問了一句：“他想辦的事...成了嗎？”

　　顯然太上長老和黃仙師私交不錯，也隱隱知道黃仙師此行的目的，對老友的心愿也是有所關(guān)注。

　　林山聽到這個，不由一臉古怪之色。

　　黃仙師讓他給二十年前的頭牌贖身，問題是人家現(xiàn)在搖身一變，成了青樓老板娘，而且還是魔道巨擘。

　　自己還贖個毛?。?/p>

　　不過最后從結(jié)果來看，林山把書信和黃仙師的靈石都送到了正主手里，勉強(qiáng)也算完成了交待。何況自己根本什么好處都沒撈著好嘛。

　　林山有氣無力地答道：“算是...成了吧?！?/p>

　　太上長老看到林山一臉不愿意多說的樣子，也只能跟著點(diǎn)點(diǎn)頭：“盡力就好...”

　　隨后又開始不安地搓手，對著林山欲言又止。

　　林山哪能不知道這老頭在想什么？從儲物袋里把一個玉盒拿出來，推到太上長老面前。

　　太上長老小心翼翼打開玉盒，看到里面的木靈朱果，陶醉貪婪地聞了聞精純的靈氣，對著林山拱手稱謝個不停。

　　林山擺了擺手，“一場交易而已，不必多禮，不知令牌的事...”

　　太上長老爽快地一笑，直接拉起林山：“隨我來！”

　　……

　　一座偏殿內(nèi)，六七十口箱子擺在地上，里面整整齊齊放著的都是夜鶯令牌。

　　“大宋各州府二十幾處據(jù)點(diǎn)，所有夜鶯分舵的令牌都在這兒，老夫就不打擾了?！?/p>

　　大長老離開前還挺貼心，沒忘了關(guān)上殿門，留下林山一個人獨(dú)自沉醉，陷入摸寶之旅。

　　這次六七十個大箱子里，總共裝了有近萬的夜鶯令牌。林山足足摸了接近一個半時辰，甚至最后摸完一遍之后又重新摸一遍，生怕漏掉一個。

　　再次確認(rèn)過后，此次足足得到了61點(diǎn)古韻。

　　可謂有史以來的最大收獲！

　　同時也宣告，夜鶯這個在江湖上壟斷殺手行業(yè)、盤踞流傳八百年，遍布整個大宋的殺手組織，被他徹徹底底薅干了羊毛！

　　“恐怕凡人世間也就夜鶯這么一個奇葩組織，可以古老相傳如此之久，并且在所有民間武林聲名赫赫了?！?/p>

　　“認(rèn)令不認(rèn)人”。

　　這個為無數(shù)凡人百姓津津樂道的傳統(tǒng)，使夜鶯令牌在武林中成為了一個特立獨(dú)行的傳說，匯集了天下眾多武者及百姓的信仰，在段子評書中廣泛流傳。

　　林山略微感嘆，目前手里的77點(diǎn)古韻，應(yīng)該勉強(qiáng)足夠他以后強(qiáng)化了，包括更替進(jìn)階的各種功法法術(shù)裝備之類了。

　　不過越到后面境界，古韻消耗成倍增長，自己儲備自然越多越好。畢竟夜鶯收割完，他就沒有其他的穩(wěn)定渠道了，也該把主要目光集中在修仙教派身上。

　　其實(shí)他心里隱隱擔(dān)心的就是“筑基丹”，這種東西簡直就是有價無市，只能偶爾在拍賣會上驚鴻一現(xiàn)。自己想要強(qiáng)化出一顆，肯定不是簡簡單單練氣期丹藥強(qiáng)化就行，而是涉及到輔助“氣與神合”還有“道痕”的效果，恐怕還要大費(fèi)周章...

　　出了大殿，和一直等在外面的太上長老打了招呼，二人又聊起了當(dāng)初林山的委托調(diào)查，某位王公貴族從南疆帶回京城的巨型黑蓮佛像的消息。

　　太上長老捻著眉，說這半年來只查到當(dāng)日那人進(jìn)京，直接將佛像送進(jìn)了皇宮。而皇宮戒備森嚴(yán)，他的手下也無法深入探查。

　　林山只能暗嘆一聲，暫時放在心里。

　　皇宮大內(nèi)有修仙大宗的筑基期修士駐守，甚至大宋皇室這么多年搜刮靈石，也培養(yǎng)出幾位自家筑基期高手，自己目前還是闖不得的。

　　更何況，自己還殺了皇室筑基期修士在易川拍賣會上，斥巨資拍下的大燕公主，這件事情果郡主二人都知道，很有可能會告訴皇室筑基。

　　唯一慶幸的是，聽大燕公主死前似乎說過，那名買她的皇室筑基正在修真世家做客，或許暫時無暇他顧...

　　林山搖了搖頭，先把這件事放在一邊。

　　太上長老又適時提出請林山當(dāng)夜鶯客卿，待遇優(yōu)厚，但是被林山婉拒了。凡俗世界太貧瘠了，呆在這兒他一輩子也無法更進(jìn)一步。

　　兩人再度聊了許久，眼看天快亮了，林山最后還是離開了。

　　畢竟他接下來要對付的果郡主、錦衣中年等人，都是大宋王室的修仙者，在凡俗世界實(shí)力不小，他不想把夜鶯扯進(jìn)來。

　　……

　　天明后，林山遮掩了面容，隨意找了家客棧住了進(jìn)去。

　　此行雖然太上長老委托完成了，古韻也收割了，按理說可以回易川了。但是來的路上遭遇埋伏這事兒，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雖然四個人里死了倆，但是罪魁禍?zhǔn)坠ぶ骱湾\衣中年卻還活著。

　　林山本來氣量就不大，有仇不報，心里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好在那次和紅臉頭陀打架臨走時，撿回了錦衣中年報廢的符劍，正好試試自己掌握的詛咒神通-釘頭七箭書。

　　錦衣中年是吧，今天就先拿你祭旗！

　　林山在客房內(nèi)擺好了一干道具，草人放在前面最中間，兩邊點(diǎn)亮兩盞燈，把錦衣中年的兩截斷劍放在草人身前，最后掏出了自制的弓箭。

　　拉上了窗簾，屋內(nèi)的光線瞬間黯淡下來，只剩下兩盞燭火妖異地跳動著，一股莫名的陰冷氣息侵入了房間。

　　小小的草人這時候似乎變得一下子高大起來，在昏黃的燭光倒映下占據(jù)了大半個房間，而在林山的背后更是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龐大的陰影。

　　擺放好詛咒儀式的林山，絲毫沒有意識有什么不妥，只是看到氣氛渲染已到位，不禁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嘿嘿嘿！”

　　嘴角掛著陰森的笑容，林山張弓搭箭，緩緩對準(zhǔn)了草人。

　　此時他神魂深處的神通種子，冥冥中激活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林山瞬間感覺自己手里的弓箭似乎瞄準(zhǔn)的不是眼前的草人，而是草人身后勾通的那個小小的空間通道...

　　他的意識瞬間無線延伸，越過不知道多遠(yuǎn)。透過草人來到了對面，似乎也是一個陰暗密閉的空間，一道身影般漆黑輪廓正盤坐在那里。

　　草人身前的燭光，也跟著詭異地慢慢滲透進(jìn)了那個空間，林山借著燭光看清了人影身著錦衣，面容方正，正是那日和果郡主一起伏擊他的錦衣中年。

　　此時錦衣中年突然感覺到了周圍有些寒冷，疑惑地睜開了眼，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幽暗封閉的密室中，竟然無端多出了兩束光。再看身下地板，兩道自己的影子一左一右隱隱重疊。

　　“怎么回事，見鬼了？”

　　錦衣中年瞬間感覺不對勁兒，自己黑洞洞的密室里，哪來的光源？地板上又怎么會有自己的影子？

　　但就在下一刻，空間外的林山對著草人直接松開了弓弦。

　　“啪！”

　　一箭正中草人。

　　“呃??！”

　　而通道另一邊的錦衣中年瞬間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其聲音帶著驚恐，疑惑，彷徨，茫然等等情緒不一而足。

　　林山趁著通道沒有結(jié)束，視線繼續(xù)穿過對面觀察著錦衣中年。發(fā)現(xiàn)此人用手捂著胸，臉上極為痛苦地扭曲著，雙腿不知何時跪在地上，渾身一縷縷詭異的紫灰色霧氣蒸騰。

　　他的臉上一道道灰色紋路顯現(xiàn)，皮膚中似乎有難以名狀的恐怖生物蠕動，渾身上下青勁爆起，血管時而粗大時而縮小，仿佛數(shù)不清的螞蟻在肌膚下面爬來爬去。

　　錦衣中年也開始狀若瘋癲起來，時而狂舞時而流涕。

　　“嘰嘰嘰！”

　　一聲聲莫名的尖叫打破了寂靜，他的皮膚如同漏氣的氣球，被“噗噗噗”地戳破，一只只黑色甲蟲鉆了出來，在他身上爬來爬去進(jìn)進(jìn)出出。

　　通道外的林山看得也有些發(fā)冷，這和當(dāng)初他第一次拿綠袍老者的魂魄做實(shí)驗(yàn)，好像完全不同??！

　　難道是死人魂魄太脆弱了，直接就禍禍沒了？活人需要慢慢折磨？

　　“嗬哬！嗬...”

　　“什么東西？??！不...”

　　但接下來的場景漸漸模糊，草人那邊的通道也慢慢關(guān)閉，只是臨關(guān)閉前，似乎還能看到對面的身影在無規(guī)則的胡亂抽搐，仿佛有什么更加恐怖的生物無端降臨。

　　那粗重的呼吸聲，凌亂的腳步聲，血肉的撕扯聲，包括最后的嘶吼聲，聽得林山頭皮發(fā)麻。

　　“這神通，好像有一點(diǎn)不對勁...”

　　此時，場上的道具都恢復(fù)了原樣，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象，但林山知道這些都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

　　拉開了窗簾，外面的天光灑進(jìn)客房，屋內(nèi)的草人身上插著箭倒在地上，兩邊兩盞燈還在燃燒著，只不過火苗似乎暗淡了不少。

　　林山若有所思，火苗還在燒，說明錦衣中年還活著，火苗如果滅了，那說明錦衣中年直接被咒死了。可能是自己剛到練氣后期，修為沒有比錦衣中年高太多的緣故。

　　一次沒死？那就多來幾次！你不是喜歡跟我玩嗎？咱倆就好好玩玩！

　　因?yàn)獒旑^七箭書有神通限制，一天能只能三次，林山用完次數(shù)就耐心地等待冷卻。

　　在這幾天之后，他每天待在客房，有事沒事就詛咒錦衣中年一次，每次的燈火都會暗淡不少，直到隱隱快被破滅的樣子...

　　……

　　與此同時，一旁坐落于大宋都城西南方，宏偉氣派、雕欄玉砌的齊王府中。

　　一群王府女眷正嚶嚶啼啼，啜泣不斷，原來是齊王世子不知為何惡疾纏身，身體每況愈下。

　　年邁的齊王甚至從皇宮請來了御醫(yī)，都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