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鋪天蓋地的神威,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仿佛壓了一座大山。
誰在說話?
然而,林山此刻卻不驚反喜,聯(lián)系到當(dāng)初洞禪子所言,教母濕羅腴延壽的秘密,喜出望外。
“胡說!這分明是本教主的香火金身!給我拿來!”
在腎虛青年秦魁一臉驚懼的神色中,他一把伸出大手,整個秘境風(fēng)起云涌,仿佛承受不了壓力,咔咔咔響個不停。
轟隆隆隆~~~
下方規(guī)模宏大的神廟直接坍塌,一尊全身赤裸的女性佛像出現(xiàn),暗金色的佛身反射著肉膚一般的肌質(zhì)紋理,被天空中的元?dú)獯笫謸破稹?/p>
此刻正在竭力掙扎,雙目之中怒意迸發(fā),幾欲噴火。
“秦魁在哪,還不護(hù)駕?”
腎虛青年眼巴巴在旁邊杵著,一動不敢動,任由佛像呼喚,腳底生根,像小貓一樣乖。
尤其是被林山看過來時,還討好地露出卑微的笑容。
沒辦法,敢應(yīng)一聲小命不保,這破秘境里無處可逃,他哪敢輕舉妄動?
下方繁重的誦經(jīng)聲戛然而止,許多信徒突然發(fā)現(xiàn)佛主不見了,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茫然無措舉目四望。
下方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香火中帶著刺激的味道,已經(jīng)麻痹了人的神志。
林山摸著光滑的佛像,看著賣相年芳二八、神圣純潔少女的模樣,竟然一時間有些愣了!
這是...教母濕羅腴?
不是老太婆嗎?
活了上千歲,怎么看起來還是少女,我沒有抓錯吧?
“你...你干什么,不要過來,放下你的手!”
佛像大急,看著對方撤了元?dú)?,親自把手摸了過來,眼中帶著若有若無的探究之意,心里不由一緊。
這小子也太變態(tài)了,不會想要玩我的金身...
“嗯?”
林山把手抵上來,強(qiáng)化面板竟然出現(xiàn)。
【香火金身】(已綁定)
品質(zhì):五階靈塑
介紹:歡喜教教母濕羅腴的香火金身,用來吸收香火之力,維持機(jī)體活力,延緩壽元衰減,提升自身修為。
(注:里面有濕羅腴殘魂意識寄生。)
強(qiáng)化需要:128點(diǎn)
古韻:2
是否吸收?
......
還真是教母濕羅腴的香火金身。
林山松了口氣,笑著就要吸收古韻。
“吸...等等...”
他突然臨時剎車,差點(diǎn)下意識就把古韻給教母沒收了,只是突然想到金手指不便暴露,畢竟教母殘魂還在里面,所以忍了下來。
“閣下就是教母?久仰久仰!”
教母濕羅腴只是一絲分魂寄生在香火金身之上,只能控制面部表情和說話,并沒有什么修為傍身。
還在無謂地掙扎,怒聲呵斥:
“你是誰,怎么闖進(jìn)來的?秦魁呢,他去哪了?”
“我想閣下現(xiàn)在沒有看清形勢,你落在我手上,是我在問你話!”
林山語氣冷冽起來,跟你客氣兩句,還喘上了?
教母金身這時候也反應(yīng)過來,她好像已經(jīng)失去了自由,意識到無法反抗,倒也坦然面對現(xiàn)實(shí)。
“抱歉,剛剛失態(tài)了,我是教母濕羅腴,道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dāng),只是聽說您已活了千歲,模樣竟然還是少女,不知永葆青春的秘訣是什么...”
“你問這個啊,道友恐怕沒見過我本人真身吧!”
教母金身坦然,沒有絲毫避諱。
“這是當(dāng)年按照我當(dāng)年容貌塑的佛像,那時候我還是少女,現(xiàn)在真身已然垂垂老矣,金身與本體怎能一樣?”
林山聽了略帶失望,原來是這樣。
隨后又好奇地問:
“教母當(dāng)年才多大,就知道給自己塑造香火金身了?布局如此深遠(yuǎn)?!”
“千年前我就少女元嬰了,元嬰期給自己塑個香火金身怎么了?”
教母語不驚人死不休!
“要不是那老鬼在我年輕時,提前奪走了我的處子之身,吸走了寶貴的純陰之氣,何至于后來修煉艱難,被迫走上香火成神之路?”
少女元嬰!
林山心頭大震,沒想到千年前的教母,就已經(jīng)是毗羅沙漠驚才艷艷的絕代天驕。
聽她口氣,似乎在說自己的夫君歡喜神君?好像怨念頗大的樣子。
也對,一經(jīng)面世就被人擄進(jìn)深宮,蹉跎了驚艷的時光,白白為人做嫁衣。
不過現(xiàn)在歲月催人老,韶華不復(fù),確實(shí)令人唏噓。
“教主,下面查過了,整座秘境大概方圓十里左右,藏有一千多練氣期信眾、筑基期二十,金丹期三人...”
李元杰前來匯報。
“已經(jīng)全部被愚化了思維,成為教母的信徒,活著的任務(wù)就是虔誠提供愿力,空有修為的軀殼而已?!?/p>
因為沒有遇到反抗,這些秘境中的信徒只會念經(jīng),也不會斗法,所以他們很快就控制俘虜了所有人。
教母金身被鎖住無法轉(zhuǎn)頭,聽聞后面有聲音,不由出言問道。
“你就是剛才動我金身的那個小子?”
李元杰尷尬杵在后面,沒有回答。
“下流,卑鄙,齷齪...”
聽著教母的怒罵,林山都不由多看了李元杰幾眼。
好小子,你做了什么讓人家這么嫉恨,沒想到表面道貌岸然,實(shí)則也是人面獸心?
李元杰連連擺手,急得赤頭白臉:
“不是的,教主,我什么都沒做,是下面人在抬佛像的時候...”
魔道弟子嘛,懂的都懂,肯定是手腳不干凈了,才把教母金身給吵醒。
林山?jīng)]管這些,反倒是對教母暗中養(yǎng)信徒,也搞香火信仰這一套有些好奇。
“既然閣下早在千年前就布局了,為何如今只發(fā)展了這么點(diǎn)人?”
教母不答。
旁邊一直當(dāng)透明人的秦魁突然說話了。
“因為歡喜神君那老家伙失蹤不見已久,反正歡喜教這么大的攤子,海量香火信仰收繳上來都是現(xiàn)成的,不用白不用,所以自然沒必要發(fā)展更多信徒。”
“秦魁?”
教母金身聽到這個聲音,突然雙目發(fā)亮,連忙眼珠亂轉(zhuǎn),想要尋找人在哪里。
“你在哪,為何剛才一直喚你不應(yīng)?”
看樣子,教母似乎對此人十分關(guān)心,又十分依賴。
秦魁沒敢回,低頭悄悄看向了林山。
后者若有所思:
“秦道友,你剛剛在我進(jìn)來時說,就是這老妖婆囚禁了你百年?”
“沒錯,大人,就是她!”
秦魁當(dāng)即痛心疾首,把自己這百年來的苦全都一股腦傾訴出來,心酸折磨,煎熬苦難,簡直聞?wù)呗錅I,聽者傷心!
教母金身大怒:
“休得胡說,我對你言聽計從,萬般寵愛集于一身,除了平日修煉便整宿與你纏綿,還幫你一路修煉到元嬰期,我對你還不夠好...”
“不自由,毋寧死!”
秦魁跳起來顫抖著手指痛罵,滿臉扭曲充滿了恨意,一時間仿佛這座秘境成了他二人的主場。
“老妖婆,我每次看到你就惡心,明明本體人老珠黃,滿口黃牙,皺紋都能掐死蒼蠅,還非要整天往我身上靠,真以為自己是絕世美人?”
“但,你當(dāng)初可不是這么說的...”
教母金身一臉錯愕,似是不可置信:
“你當(dāng)初分明叫人家小甜甜,現(xiàn)在竟然叫我老妖婆...”
秦魁似是放開了,破口大罵,要把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釋放出來,各種大招層出不窮!
“我不撿好聽的說,還能活到現(xiàn)在?不早就和之前那三千面首一個下場,被你吸成人干拋尸荒野?”
“可我從來只吸你少部分,事后也會用藥膳給你補(bǔ)回來...”
“身軀的乏累是補(bǔ)回來了,但精神上的損傷呢?你補(bǔ)得回來嗎?沒日沒夜被一個老妖婆反復(fù)蹂躪凌辱,這是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持續(xù)了上百年,整整上百年?。。?!”
“但我分明看你每次都很享受,以為你很喜歡和我在一起...”
“放屁!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審美!誰會喜歡跟一個丑逼在一起,要不是為了活下來,我至于出賣自己的靈魂嗎?我也是有品位的好不好???”
......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教母金身喃喃自語,隨后突然臉色一變,回復(fù)正常。
“好了,跟你也玩夠了,逗逗你而已,反應(yīng)這么大做什么?”
隨后突然一笑,風(fēng)情楚楚,明艷動人,很容易想象在當(dāng)年,一定是風(fēng)華絕代的美人。
她一生中,漫長千年時間,面首三千,秦魁不過是用得比較順手,可有可無的棄子罷了,轉(zhuǎn)頭即扔,怎么可能動真感情。
“現(xiàn)在換我來問閣下了,你是怎么闖進(jìn)我的秘境的,空間亂流?虛空裂縫?紊流傳送?還是...”
“從靈樞宗下來的?!?/p>
果然,聽到林山隨口的回答,教母臉色很不好看。
她僅僅是趁著教首古渾外出,去另一個總壇歡喜宗趁機(jī)偷家順走點(diǎn)香火愿力罷了,結(jié)果前腳剛走,后腳就被別人給偷家了!
這叫個什么事兒?
濕羅豐那個廢物,枉自己這么信任他,連家都守不住。
“罷了,偷人家者恒被偷之。”
她嘆了口氣,換林山臉色不好看了!
啥意思?
點(diǎn)我呢?
我本來是想用強(qiáng)的,陰差陽錯偷了一次,這也算???
想想自己尋古教家里一個元嬰期修士都沒有,大半精英都被自己帶走出征,就留個空殼子在那邊,好像確實(shí)不經(jīng)偷...
隨便來個宗門,輕輕一偷~
就偷了...
罷了,反正沒多少值錢的家當(dāng),偷就偷吧,先在這里吃飽喝足了,大不了回去再重建。
那邊教母金身又問道:
“我那侄子濕羅豐呢?”
“在我手里。”
“靈寶封蘊(yùn)神棺呢?”
“也在我手里?!?/p>
“呼~那就好~”
教母金身長舒一口氣,二話不說直接奔入主題。
“道友開個價吧,贖回我侄子,封蘊(yùn)神棺,還有這尊香火金身,能滿足的我盡量給!”
這下?lián)Q成林山吃驚了,為她的心大而折服。
“教母也不問問,我為什么會殺進(jìn)靈樞宗?”
“偷家而已,要什么理由!”
教母金身風(fēng)輕云淡,根本不問為什么,仿佛千年家業(yè)一朝被端,對她來說不算什么。
歡喜教躲在毗羅沙漠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從始至終都安分守己,也不跟外界交流,得罪的人屈指可數(shù)。
這次恰逢萬會年出現(xiàn)大變,引來周邊修真界的覬覦,被人盯上只能怪運(yùn)氣不好。
偷家無非就是求財,
但靈樞宗真正值錢的東西就那么幾樣,剩下的全都在自己手里,想辦法贖回來便是。
這下就連林山都不得不心里暗中感嘆。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這心態(tài)果真穩(wěn)如老狗,先前的羞惱難道都是裝的?
不過,做生意嘛,當(dāng)然沒問題!
他本來也不是為了占地盤,甚至靈樞宗俘虜也都可以拱手歸還,只要代價足夠。
“可以,經(jīng)過我搜查,貴宗所有佛像的香火愿力竟然空空如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在教母手中?如果是的話,拿這個來換!”
“哦?你要香火愿力做什么?”
教母有些奇怪,深色莫名看著他。
難道是邪教同行?
此界敢染指香火愿力的,除了歡喜教,也就是黑...
嗯...
嗯???!
......
地底,陰森森的熒光苔,一塊一塊像丑陋的冥斑。
昏暗中清脆的水聲,伴隨著腳步傳來。
“古渾,你來了?!?/p>
洞口處,唯一的光亮打進(jìn)來,一個優(yōu)美的身影逆光背對,曲線動人,勾魂奪魄。
歡喜教教首古渾,從黑暗中緩緩浮現(xiàn)。
“找我什么事?”
一股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如仙樂動聽,舒服溫婉,又帶有某種魔力。
“我需要你的幫助。”
古渾聽聞后,臉上古井無波,沒有一絲意外。
“我欠你們的,早在對付凈蓮居士那次,就已經(jīng)還了。”
“這個自然知道,一碼歸一碼,我教也不會占你的便宜,自然少不了報酬。”
“哦?說來聽聽?!?/p>
作為歡喜教目前的教首,他已經(jīng)站立在難以想象的高度,一般的報酬,恐怕還真入不了他的法眼。
洞口女子悠然輕啟朱唇:
“你的壽元大限應(yīng)該快到了吧,哪怕有香火金身續(xù)命,能挺到現(xiàn)在也已是極限...我有延壽靈藥,兩個甲子。”
“就這?”
古渾淡淡反問一句,當(dāng)即轉(zhuǎn)身頭也不回。
“讓我冒著被師母和小師妹偷家的風(fēng)險來見你,結(jié)果就是一株靈藥來打發(fā)我,看來你們黑蓮教的底蘊(yùn),在這些年也快用光了...”
“古教首別急著走?!?/p>
洞口女子沒有在意他語氣中的挖苦。
“我還沒有說完呢,延壽靈藥不過是暫時之舉,類似你這種先前服用過太多延壽靈藥的,體內(nèi)積累了大量抗藥性,效果的確一次不如一次?!?/p>
“想要真正延長壽元,擺在眼前的只有一條路,就是境界破關(guān)入元神!”
“如果你有這個想法,我可以幫你?!?/p>
古渾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你怎么幫我?”
洞口女子已然不見了蹤影,只留下空蕩蕩的回音,在這里悠悠傳響。
“你幫我把這次毗羅北漠,天穹裂縫噴出的寶物搶到手,我可以做主答應(yīng),保你邁入元神期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