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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6章 進(jìn)階緒城

經(jīng)過一番審訊,李國英盜竊團伙還算是配合,把該交代的全都交代了,只不過在盜竊河昌糧油儲備庫黃豆總數(shù)這一塊兒,還是一口咬死了只偷了二百噸。

  用李國英的話來說,警察大哥,你知道五百噸黃豆是什么概念嗎?那叫八個運糧車皮還有富余,我們這伙人想要拿下最起碼得人數(shù)再翻上一倍,就這二百噸我們還盯著往油廠運黃豆的車盯了整整兩個月呢。

  看在李國英認(rèn)罪態(tài)度還算良好的份上,葉晨和柴檢相信了他的供述,這種事情也不是要一定栽到他們頭上,他們負(fù)責(zé)的就只是把人帶回去交給市局,至于市局那邊會怎么處理就與他們無關(guān)了。

  案子審的差不多了,李國英一伙人被羈押在刑警隊的鐵籠子里,有專人看管。至于葉晨這邊,仁城的這些同行熱情的款待了他們。

  葉晨打量了一眼刑警隊長耿燁帶來的這倆陪酒的家伙,只是一打眼就能夠看得出是那種酒精考驗的大酒包,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對于耿燁的目的他多少猜到了一二。

  白天在仁城市局審訊這些家伙的時候,當(dāng)?shù)仉娨暸_的記者都來了,仁城市局的局長主動向記者介紹,這是一起由仁城破獲的特大糧食盜竊案。

  葉晨沒有主動去分辨什么,他倒是巴不得仁城警方這么做,因為這樣把自己身上的雷就摘干凈了,到時候真有人借著這件事兒找后賬,這也找不到自己頭上,誰破的案你找他去嘛,跟我說的著嗎?我就只是協(xié)助辦案的。

  菜上的差不多了,耿燁給自己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們開始灌酒,這倆家伙也不含糊,給葉晨倒?jié)M后,自己端起三兩的口杯,一口下去就是大半杯,還用話把葉晨給架在那里:

  “秦局,您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們?nèi)食?,我敬您一杯,您意思意思就好,不用跟我一樣?!?/p>

  葉晨只是淡然一笑,褪去了自己的外套和毛衣,掛在了屋角的衣架上,回到座位端起了酒杯,直接一飲而盡,然后笑著說道:

  “我這個人喝酒比較急,喝不了慢酒,我干了,你們隨意?!?/p>

  跟我玩灌酒這一套,你是在鬧呢吧?別說老子身上有千杯不醉的BUFF,就算是沒這技能,以葉晨很深的酒量,一兩斤的北大荒下肚,那也是啥事兒都沒有的好嗎?

  葉晨之所以褪去毛衣和外套,是因為不想在衣服上沾上太多的酒氣。因為他雖然有技能,可是這喝下去的酒卻做不得假的,酒精是要排出去的。

  有的人喝酒走肝,就好像是肖慶東和柴檢這樣的,兩杯酒下肚,這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有的人喝酒走腎,就好像周法官,現(xiàn)在他的小臉煞白的。

  至于葉晨就比較尿性了,他因為系統(tǒng)技能的加持,喝酒直接走的就是汗腺,只要是酒一下肚,不管是腦門上,亦或者是腋窩腿窩,再不就是腳掌,凡是能排汗的地方,紛紛都會出汗。

  而且這汗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汗,但凡是有個人在他旁邊,輕輕用鼻子一聞,就能知道,這特么哪是汗啊,這分明就是高濃度的酒精嘛。

  而且葉晨身上的酒味相比一起喝酒的這些人有所不同,酒是糧食精,在胃里過一遍,發(fā)酵這么一圈兒,這味道肯定都不怎么好聞,在葉晨這里就不存在這種煩惱,他是直接把酒中的精華直接給吸收了,至于酒精直接被排出體外。

  葉晨小的時候,身體發(fā)了高燒,父母都會用白酒涂抹在他的身體上,這樣可以迅速的把溫度給降下去,對于紅溫的人來說,這種話滋味別提多舒服了。

  葉晨在酒桌上又找到了當(dāng)年的那種感覺,現(xiàn)在他渾身都舒爽得很,兩只眼睛好似被點亮的燈泡,一點都看不出醉眼迷離的感覺。

  至于灌他酒的這些仁城同事,運氣就沒有這么好了,看看酒桌上散落的那幾個白酒瓶子就知道了,他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量了。

  這幾個人都沒想到會碰上葉晨這么個牲口,他幾乎是抬杯就見底,喝酒跟喝水似的輕松愉快,這可就要了他們的老命了,現(xiàn)在他們感覺酒已經(jīng)喝到了嗓子眼,甚至都不敢低頭,唯恐酒液從嘴里冒出來,這可就出樂子了。

  刑警隊長耿燁此時也已經(jīng)有些傻眼,他之所以找人灌葉晨這伙人酒,為的就是把李國玉這伙人給留在仁城,獨占這份功勞,現(xiàn)在貌似做不到啊。

  正巧這時,出去解手的柴檢沖著葉晨招了招手,說道:

  “老秦,老秦,來一下,有你的電話,韓局找你?!?/p>

  葉晨笑著站起身來,對著桌上的這些人說道:

  “各位,失陪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今天這酒喝的高興,咱們今晚必須不醉不歸!”

  看著葉晨消失的身影,耿燁和他的手下都松了口氣,心說你特么趕緊歇會兒吧,再喝下去我就得滑桌子下面去了。

  葉晨跟著柴檢來到了飯店的前臺,拿起了話筒問道:

  “韓局,您有什么指示?。俊?/p>

  韓敬東的語氣有些不善,對著葉晨責(zé)問道:

  “怎么回事兒?這案子不是你們破的嗎?怎么成了仁城破的了?!”

  葉晨笑了,他停頓了幾秒鐘,才對著韓敬東回道:

  “韓局,您老也是老江湖了,別跟我說您沒看出這案子的貓膩。根據(jù)我們的突審,李國英一伙人交代了他們在河昌糧油儲備庫盜取黃豆的全過程。

  經(jīng)過核實,他們就只盜竊了二百噸,你覺得剩下的那丟失的三百噸哪兒去了?我說是咱們偵破的,既是給您找事兒,也是給自己找事兒。

  這么大的案子咱們河昌真要是像仁城這邊似的上了新聞,省里面追責(zé)的時候,那可是挖出蘿卜帶出泥,會牽扯到一大票人,你能扛得住嗎?反正我覺得我是扛不住?!?/p>

  葉晨的一番話讓韓敬東陷入了沉默,過了很久他才回道:

  “所以你這是在拿仁城這邊當(dāng)擋箭牌嘍?”

  葉晨從自己的兜里掏出包煙,甩出一根叼上點著,深吸了一口后輕聲道:

  “對啊,韓局,李國英一伙人在仁城這邊挖的地道我已經(jīng)看過了,還沒挖通呢,遇到了一口大棺材,并未實施盜竊,所以頂了天也就是個未遂。

  可是咱們這邊就不一樣了,這伙犯罪嫌疑人是河昌人,案子犯也犯在河昌,而且是既遂。所以這伙人他們?nèi)食蔷绞橇舨蛔〉摹?/p>

  我已經(jīng)給胡兵胡局打過電話了,因為這伙犯罪分子人數(shù)眾多,所以我讓他親自帶著刑警隊的那票兄弟過來負(fù)責(zé)押運,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來仁城的路上了!”

  韓敬東的語氣有些遲疑,對著葉晨問道:

  “仁城警方會把人交給你們帶回來嗎?要知道這可是到手的功勞!”

  葉晨呵呵輕笑著,瞄了眼包廂的方向,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沒來電話之前,仁城市局的這幫家伙,就想把我灌醉,還讓我把罪犯的所有權(quán)給交出去,他們派了三個人輪番灌我,結(jié)果我這邊沒怎樣,他們自己反倒是喝高了。

  您老就放心吧,我可以給您打個包票,李國英這伙人仁城是留不住的,我說的!”

  “好!我就喜歡你這股子精氣神!”韓敬東笑著說道。

  也正像葉晨料想的那樣,仁城分局的這伙人最終全都給他給灌的喝高了,耿燁調(diào)來的那兩個灌酒的主力,甚至被喝到醫(yī)院去了,沒辦法,差點就酒精中毒了。

  耿燁也醉的不輕,他稀里糊涂的就答應(yīng)了葉晨把李國英一伙人帶回河昌的要求,甚至是當(dāng)著他的面對自己的手下吩咐的。

  幾人回到仁城市局的時候,正巧胡兵已經(jīng)帶著東山分局刑警隊的人,開著一輛大巴趕到了,他們很快就辦好了交接手續(xù),前面是葉晨的大吉普開道,后面是押解的嫌疑犯,一伙人浩浩蕩蕩回去河昌。

  葉晨見到胡兵的時候很高興,因為在原來的時間線,胡兵因為追捕要犯,已經(jīng)沒了雙腿住進(jìn)了醫(yī)院?,F(xiàn)在自己也算是改變了歷史,把他給救了回來,他給了胡兵一個大大的擁抱……

  ……………………………………

  時間一轉(zhuǎn)眼來到了千禧年,葉晨從東山分局,被調(diào)到了市局刑警隊擔(dān)任隊長職務(wù)。韓敬東也進(jìn)一步高升,去了緒城市公安局當(dāng)局長去了。

  相比河昌這個四五線城市,緒城作為中昌省的省會,含金量高了不是一星半點。他臨走的時候還專門找葉晨談過話,跟他許諾,說他那邊在緒城站穩(wěn)腳跟,會第一時間把他給調(diào)過去。

  韓敬東沒讓葉晨等待太久,這天一大早,葉晨正在家里吃早飯,何青蓮熬的苞米面粥,吃著花卷兒呢,突然接到了電話,是魏寧打來的。

  葉晨抹了抹嘴,笑著對魏寧恭喜道:

  “老魏,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要叫你一聲魏局了,說起來還真是緣分吶,誰都沒想到你和韓局居然在一起搭班子了?!?/p>

  魏寧也笑了,很明顯升遷讓他的心情很不錯,他對著葉晨說道:

  “謝謝,這次給你打電話,是有這么個事兒,韓局邀請了武英德老師下個月到緒城市局去講課,曹老師也在,機會難得,我已經(jīng)給你報名了,你必須來聽課!”

  葉晨的眼睛虛瞇了一下,這可不是一般的機會難得,要知道武英德老師的原型可是現(xiàn)實世界里刑偵八虎的榜首烏國慶烏老。他趕忙說道:

  “好的魏局,您和韓局給我臉那我必須得接著,我一定過去!”

  葉晨是提前兩天到的緒城,畢竟他在這邊也是有朋友的,,已經(jīng)升任廳長的謝道新,曹忠恕曹老,魏寧,還有刑偵總隊的趙飛,葉晨都挨個去拜會了一番。

  這天一大早,葉晨跟著韓局還有魏局等在了,緒城市局的門口,大概十分鐘左右,一輛藍(lán)鳥停在了市局門口,曹老陪著武老蔥花車上下來。

  大家簡單的寒暄了一番,曹忠恕指著躲在了最后的葉晨,對著武英德介紹道:

  “武老,這是秦川,我跟你提過的,他現(xiàn)在河昌市局做刑警隊長!”

  武英德的眼前頓時一亮,因為這個名字他不止一次聽身邊人提起,尤其是五年前的那起大案,就是這個人負(fù)責(zé)偵破的,用時不足四十八小時,戰(zhàn)績非常的耀眼。

  最主要的是葉晨的顱骨復(fù)原技術(shù),復(fù)原的嫌疑人畫像,也隨著這起案子的卷宗一起被帶回了省廳,武英德看后嘆為觀止。

  公安部也有個精通為嫌疑人畫像的偵查員,名叫章辛。武英德看到過他的畫像,跟葉晨當(dāng)初的畫像相比,葉晨的畫像技術(shù)不僅不遜色于這個人,在細(xì)節(jié)的描繪處甚至更加的寫實。

  而且常年打交道的老友曹忠恕,不止一次提到過這個小伙子的審訊技巧一流,當(dāng)初西山礦大案的嫌疑人,都是這個人撬開了他們的嘴,讓他們供認(rèn)了犯罪事實。

  武英德主動伸出了手和葉晨握手,笑著說道:

  “好嘛,這年輕人就是火力壯,這大冷天的你手心可真熱乎!”

  葉晨看著武老,總覺得他身上的氣質(zhì)自己在哪兒見過,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這才想了起來,自己當(dāng)初在人世間世界的時候,魂穿的周秉昆的父親周志剛跟這個人長得好像。

  葉晨對著武老謙遜的笑了笑,然后解釋道:

  “您和曹老都是刑偵方面的專家,我好不容易才盼來跟您二老學(xué)習(xí)的機會,所以有點熱血沸騰!”

  一旁的韓敬東贊許的點了點頭,笑著對葉晨說道:

  “川兒,兩位泰斗在這兒,有你學(xué)的了!”

  市局的會議室里,全省的刑偵精英匯聚一堂。以葉晨的職階是沒資格上桌的,他坐在靠墻的一排椅子上,而且是座位末位的那種。

  不過葉晨也沒在意,他還是認(rèn)真的拿出了筆記本。此時武英德武老正在講述他剛接觸的一個案子:

  “今天給大家說的這個案子,是發(fā)生在松林縣的一個案子,犯罪嫌疑人夜晚闖入了被害人家,殺害了全家七口人。根據(jù)現(xiàn)場的勘察,初步可以判定是報復(fù)殺人。

  我是剛從松林回來,來,大家看一下,這個呢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的現(xiàn)場平面圖,今天在這兒呢,我也是準(zhǔn)備根據(jù)這個案子,給大家講兩個問題。

  一個呢,就是判斷案件的性質(zhì),決定咱們偵破的方向性;第二個就是固定證據(jù)的重要性。取證的準(zhǔn)確與否,決定了偵破的邏輯對不對,如果方向錯了,那就會本末倒置。

  這些年呢,我們在基層辦案,經(jīng)常會看到那些刑警都很辛苦。可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了解,我覺得是我們這些同志在案件偵破的時候不得要領(lǐng)。

  辦案呢,需要的是心靜,要多動腦子的。我看大家都沒什么反應(yīng),哈哈,我知道大家對我說的這些都不感興趣。那好,咱們就來一個直接的,大家針對這個案子,來發(fā)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會議室里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這些人都知道武英德這三個字的份量,他們都擔(dān)心自己冒然發(fā)言會在武老面前露怯,這就成了大家的笑柄了。

  葉晨倒是沒考慮這么多,他大大方方的舉起了手,武英德一眼就瞄見了,他笑著說道:

  “我記得你,秦川是吧?你說說看,你有什么想法?”

  葉晨看著投影幕布上的現(xiàn)場平面圖,大聲說道:

  “武老師,根據(jù)我的判斷,我倒是覺得這起案子不像是在報復(fù),反倒是像侵財。”

  葉晨的話無疑是直接否定了武英德剛才的推斷,這相當(dāng)于在打他的臉,一時間會議室的眾人全都看向了他。

  武英德也轉(zhuǎn)過身看了眼自己身后的投影幕布,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呵呵了兩聲:

  “侵財?你想好了再說啊?!?/p>

  葉晨指了指投影幕布,然后朗聲說道:

  “其實我之所以說這不是一場有目的有預(yù)謀的報復(fù)殺人,是根據(jù)兇手遺留在現(xiàn)場的紛亂足跡來判斷的。

  如果是有預(yù)謀的報復(fù)殺人,,兇手在實施犯罪前,勢必要進(jìn)行踩點的。而這個兇手明顯不是,他是從孩子房間的窗戶鉆進(jìn)去的,先殺了保姆又殺了孩子。

  為什么會這么選擇?因為在當(dāng)下的中昌省,雇得起保姆的人家都是鳳毛麟角的,所以他進(jìn)屋即便是弄出了響動,也可以第一時間控制住局面。

  然而被害人家保姆的出現(xiàn),打亂了他的行動步驟,在弄出了響動被發(fā)現(xiàn)后,他第一時間選擇了滅口。

  其實這樣的案子并不是個例,最近這一段時間,根據(jù)我的了解,咱們省里的侵財案件屢見不鮮,有很多都是被發(fā)現(xiàn)后,直接從盜竊轉(zhuǎn)變成搶劫甚至是殺人!”

  武英德從會議室前面挪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后開口道:

  “秦川,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犯罪嫌疑人在進(jìn)屋以后,可是什么東西都沒拿!”

  葉晨指了指幕布上被害人家的紛亂足印,笑著說道:

  “武老,從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足跡,和他在殺完人后奪門而出的表現(xiàn)可以看得出這個人明顯是個新手,在激情殺人過后,他明顯是慌了,七條人命啊,這時候他真未必顧得上什么財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