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先生,現(xiàn)在時間尚早,您還是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吧,晚上估計你的那些親人,有很多話要對你說,不養(yǎng)足了精神,如何應(yīng)對???”
蘇易晴聽了徐建軍的話,也趕緊跟著勸解道。
“是啊,爸,坐了那么久的飛機,就算是我哥都吃不消,別說您年紀這么大了,養(yǎng)精蓄銳,才能以最好的面貌跟奶奶她們通話?!?/p>
“好吧,你給安排吧,拿著這些照片,我也能睡個踏實覺,徐小哥,我們稍事休息,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順便商量一下怎么跟她們見面的事情,我母親年事已高,我是真怕再耽誤下去,此生再難相見,那就是遺憾終生了。”
蘇春泉緊緊地握著徐建軍的手,語氣真切的說道。
人不管年齡多大,在自己母親面前,永遠都是小孩子,這么多年來,多少次夢回故鄉(xiāng),重現(xiàn)自己兄弟姐妹小時候在父母跟前調(diào)皮搗蛋,被追著打的場景。
蘇春泉多么渴望老母親手拿柳條、裝模作樣要打自己的夢境變?yōu)楝F(xiàn)實,哪怕被打的皮開肉綻,他也是心甘情愿。
“您只管休息,等起來了我們再詳談具體怎么操作?!?/p>
徐建軍既然敢跟蘇易晴提出解決方案,那就肯定是十拿九穩(wěn),有把握把事情辦成,胸有成竹,才能氣定神閑。
她們一家人離開,張靚還裝腔作勢的拿起書本,只是有徐建軍在身邊,她很難靜下心來認真研究書里面的內(nèi)容。
因為她的徐二哥在不斷探索研究她的身體,手更是從下擺伸進去,以暖手的名義,抓住關(guān)鍵所在,流連忘返,不愿離去。
“別鬧,我在看書呢。”
“我就不信書里的內(nèi)容,比咱們道法自然,陰陽互融更有哲理,我更不信它比你情我愿,談情說愛更有吸引力?!?/p>
“就你歪理多,你說蘇易晴她們親人可以在港島那邊會面,阿美這邊的簽證難辦,港島也不容易吧?”
“你忘了上次回家的時候,我一邊陪著你,一邊在忙的事情了?”
“跟政府合資的那個什么酒店?”
“是啊,投資方就是港島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動工開建了,人員招聘,崗前培訓(xùn)很快也要著手跟進,其中的崗前培訓(xùn),有一部分人是需要去港島那邊參觀學(xué)習(xí)人家先進經(jīng)驗的,我往里面多塞幾個人,就是一句話的事兒?!?/p>
在別人看來困難重重的事情,到了徐建軍這里,好像都能輕輕松松的迎刃而解,張靚對此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那你這次來這邊順便收購的那家游戲公司,又是什么情況?哥你到底鋪了多大的攤子,我雖然不懂這些,但是也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p>
“你哥我胃口好著呢,像這種開胃小菜,吞到肚子里分分鐘就給消化了?!?/p>
徐建軍一邊說,一邊還親了親張靚俏臉,仿佛懷中的佳人,也是他鎖定的一盤美味佳肴。
兩個人在沙發(fā)上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很快就步入下一階段。
徐建軍抱著已經(jīng)眼神迷離的張靚走進臥室,這個時節(jié)寒冷依舊,還不適宜開辟另外的戰(zhàn)場。
反正他人在張靚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滿足她的一切需求。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為沖高峰。
等到晚上一起去赴宴,兩人已經(jīng)在被窩里睡了一覺了。
反正有徐建軍在,張靚的作息規(guī)律是沒法穩(wěn)定了。
因為晚上還有重要的電話要打,都不愿跑太遠的地方,他們吃飯就選在自己的飯店里。
招待的是兩位女老板的客人,大廚這個時候正是表現(xiàn)的時候,使出看家本領(lǐng),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
蘇易晴的哥哥,作為一個軍人的后代,徐建軍還以為他最起碼的酒量還是有的,結(jié)果驗證過之后大失所望。
這是國外,白酒很少見,威士忌又不太莊重,這種場合不太合適,于是他們喝的紅酒。
看蘇易亮水準,連張靚都能把他喝趴下了,就更不用說徐建軍這個奉陪到底級別的了。
最后老爺子實在看不下去,都親自下場了,不過徐建軍可不敢跟他拼酒,意思一下即可。
“出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跟您那個大外甥聯(lián)系過了,因為接電話的地方比較遠,需要他把你們一家子人接過去,等咱們吃飽喝足,時間剛剛好?!?/p>
“徐先生,讓您費心了,我也看照片了,我大姑家那個表哥,跟我爸長得是真像,你說的就是他吧?”
“不錯,就是他,你大姑嫁的也不遠,同一個鎮(zhèn)子的,現(xiàn)在就找他方便點?!?/p>
“您說的往港島那邊安排,這事有多大把握,什么時候能夠成行?我爸爸已經(jīng)急不可耐,他恨不得從這邊離開,立馬就去港島那邊等著。”
話是蘇易亮問的,他們一家三口人全都神情緊張,等著徐建軍的答案。
“你們護照簽證都是現(xiàn)成的,隨時可以過去,我們那邊對于這些出國的手續(xù)卡的有些嚴,需要一些時間,等你們通過電話,老太太身體也沒問題,差不多半個月能夠辦好?!?/p>
“要那么久?。俊?/p>
蘇易亮幾乎是脫口而出道,但是他話音剛落,就被自己老爹在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胡說八道什么呢,這還久???如果不是徐小哥幫忙,我想見到你奶奶,那是遙遙無期,現(xiàn)在半個月就能實現(xiàn)愿望,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p>
聽到具體期限,蘇春泉再也繃不住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徐建軍見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已經(jīng)到位,他邊上張靚俏臉因為喝酒紅撲撲的,基本上沒怎么說話,身子幾乎是靠在他身上,于是干脆結(jié)束了飯局。
“吃好喝好,那咱們就回去吧,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老爺子早就迫不及待了吧?”
“哈哈,不瞞你說,別看今天師傅做的飯菜可口,但我卻是食不知味,心思早飛到千島湖邊上的小村子里了,既然你們也吃好了,那咱們就出發(fā)吧?!?/p>
張靚公寓里,當初就是為了方便隨時跟她來個國際連線,特意開通了國際電話,徐建軍幾經(jīng)轉(zhuǎn)接,撥通了國內(nèi)的電話。
他用的是免提,那邊說什么大家都能聽到,當鄉(xiāng)音從大洋彼岸通過電話線傳輸過來,蘇春泉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哭的像個渴望見到媽媽的孩子。
現(xiàn)在國內(nèi)渴望資金已經(jīng)到了病態(tài)的地步,以前還需要遮遮掩掩的海外關(guān)系,這個時候都是以此為榮,誰家要是有個國外的闊親戚,能改善自家經(jīng)濟狀況的同時,如果還能為當?shù)乩瓉硇┩顿Y,那就驚喜了。
所以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當?shù)卣捕际侨嬷С帧?/p>
此時紀福才領(lǐng)著蘇家一干人員,焦急的等在電話跟前,而旁邊的陪著的政府人員也是急切的想知道他們阿美的親戚,到底是什么來路,能不能為家鄉(xiāng)做貢獻。
所以等電話接通,當紀福才聽到那頭若有若無的抽泣聲,他試探的問道。
“二舅,你是二舅吧?我是紀福才,是你的外甥?!?/p>
由于是轉(zhuǎn)了好幾條線路,通話質(zhì)量一般,但蘇春泉激動的話語還是清晰的傳到了這邊。
“福才,我知道你,我是你二舅,你外婆呢,她在不在電話旁邊,讓她聽下電話?”
又是一陣讓人焦急的等待,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
“老二,是你嗎?娘都以為你早就沒了,這么多年你也不知道傳回來點消息,你個沒良心的死孩子?!?/p>
“娘,是我,您的二伢子還活著,是孩兒不孝,這么多年不能在您膝下盡孝,我對不起您啊?!?/p>
蘇春泉剛說幾句就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那頭也是一樣的情況,已經(jīng)認定死了那么多年兒子還活著,乍聞消息,如何控制的住情緒。
蘇易晴看自己老爸哭的傷心,根本沒法進行有效通話,她忍不住打斷了老爸施法,沖電話那邊喊道。
“奶奶好,我是您的孫女蘇易晴,旁邊還站著您的孫子,叫蘇易亮,一下子多了一對孫子孫女,您老人家高興不?高興就不要哭,您的二伢子已經(jīng)哭的說不成話了,您要是繼續(xù)哭,就沒法好好說話了?!?/p>
你還別說,蘇易晴出馬,很快扭轉(zhuǎn)了局面,先是跟表哥紀福才套近乎,然后又跟素未謀面的奶奶撒嬌賣好,很快就逗的老太太破涕為笑。
見蘇易晴把老太太逗開心了,蘇春泉老懷大慰,連閨女剛剛僭越叫他二伢子都懶得計較了。
“娘,您老再等幾天,我已經(jīng)央求易晴的朋友給你們辦港島的簽證,到時候咱們就能見面了,二伢子想您了?!?/p>
“你不能回來嗎?你不來你爹爹墳上上上香?不看看先走一步的哥哥跟小弟?”
邊上的政府人員聽到老太太的話,尷尬的笑了笑,現(xiàn)在港島那邊收回,已經(jīng)沒多大懸念,到了期限一定會回歸祖國懷抱,現(xiàn)在交流也越來越頻繁,這些連呆英佬都無法阻止。
但跟對岸還是關(guān)系不睦,就算是有來往,也基本上是輾轉(zhuǎn)好幾道,就像他們在電話里說的那種,一起跑到港島,或者其他第三方。
“娘,兒子身份暫時還沒辦法回老家,只有等將來再去看他們了,我相信也用不了多久了,民心所向,誰也阻擋不了大勢?!?/p>
老太太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哪理的清這中間的彎彎繞繞,不過她能活這么大歲數(shù),必定是會調(diào)整自己情緒,不會鉆牛角尖,很快就接受了現(xiàn)實。
“那你去的時候帶上我孫子孫女,光聽他們說話不行,看到他們?nèi)宋也盘??!?/p>
“奶奶,您就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跟著去,你的二伢子想甩開我都不行,因為他之所以能這么快找到你們,全靠我一個同學(xué)幫忙,他干那種過河拆橋的事兒,我不答應(yīng)?!?/p>
“好好,我不見他那個沒良心的沒關(guān)系,也要見見我乖孫女?!?/p>
徐建軍所料不差,這個國際長途可是費了不少時間,其他親戚基本上就是走個過場,但蘇春泉跟老母親是有說不完的話,除了一開始情緒激動,無法自已,讓閨女擋上去一陣兒,剩下的時候就基本上是他們母子間相互說這么多年自己生活的點滴。
至于安排見面的事宜,就是跟一開始聯(lián)系的大外甥商量了。
等他們情緒穩(wěn)定,開始敘舊,徐建軍已經(jīng)拉著張靚默不作聲的進屋了,修橋搭路的活兒已經(jīng)干好,就沒必要一直怵在那里。
蘇家機緣巧合下有這么完滿的結(jié)局,實屬幸運,但悲歡離合才是人間常態(tài)。
有太多在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天人永隔,有太多在這個信息不暢的年代老死不相聞。
別以為將來政策允許了,所有人都能如愿以償與親人團聚。
那些堂而皇之尋親的,都是本身生活還過得去,才有心思葉落歸根,才有精力追祖尋親。
大部分連本身生活都入不敷出,為了三餐四季奔波勞碌,他們能過好自己生活,養(yǎng)活自己后代,就已經(jīng)用盡全力了,哪還有本事尋找接濟故鄉(xiāng)的窮親戚,如果找到了還是想看兩生厭,那還不如默默無聞,客死他鄉(xiāng)的好。
“蘇易晴爸爸都這么大年紀了,她奶奶年齡肯定更大,讓老人家舟車勞頓趕去港島,會不會出什么意外啊?”
“咱們只負責(zé)牽線搭橋,具體安排誰去,還是要他們自己協(xié)定,做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是極限了,再自作主張,就逾矩了,不能把好事變成責(zé)任?!?/p>
幫忙也是有分寸的,恰到好處,能讓對方感恩戴德;越俎代庖,可能會落下一堆埋怨。
張靚可能還理解不了這種細節(jié)的把握,但徐建軍辦事卻老道的多,肯定不會出現(xiàn)那種情況。
“嗯,你說的對,看他們今天皆大歡喜的局面,我也跟著高興,蘇易晴的爸爸,來了一直皺著眉頭,當他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人一下子活過來了一樣。”
張靚以前從來沒感受過這種生離死別的情形,自從跑到異國他鄉(xiāng)來上學(xué),長時間離開家鄉(xiāng),無法與想念的人相見,她才稍微明白了親情的可貴,愛情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