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禮泉黑著臉,不說話。
他說不出個理來。
“不管是姐姐讓著妹妹,還是妹妹讓著姐姐,都得互相讓一步,才能和睦相處嘛!”大姐夫說,“你們說是不是?”
“對呀對呀!”馬得芬向來不遺余力對付夏紅纓,這次居然很反常地過來勸架,說:“大過年的,都少說兩句,大家開開心心的過大年,??!”
夏翠翠摔門進(jìn)了南屋。
夏紅纓也沒再說話,轉(zhuǎn)身進(jìn)了北屋。
一進(jìn)屋,就見蔣芙蓉過來了,正皺著眉頭聽著。
夏紅纓拉著她進(jìn)了灶屋,問:“媽,又你一個人做飯?”
蔣芙蓉?fù)u頭:“馬得芬?guī)兔ψ龅模f是怕我累著?!?/p>
夏紅纓:“呵!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p>
“媽?!被裟蟿讕е嘌喔诉M(jìn)來。
蔣芙蓉頓時眉開眼笑,說:“小霍,你能護(hù)著紅纓,媽很高興?!?/p>
霍南勛微笑:“紅櫻是我愛人,我護(hù)著她不是應(yīng)該的嗎?”
蔣芙蓉將燕燕抱起來:“我家燕燕長大了好多呢!來外婆掂掂,看看有沒有變沉。”
燕燕摟著她的脖子喊了聲:“外婆?!?/p>
“嗯!真乖!”外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燕燕能讀懂唇語,已經(jīng)在上幼兒園了?!奔t櫻跟她報(bào)喜,“她雖然聽不見,但年前我去開家長會,她的小紅花很多呢!能排在第一第二?!?/p>
蔣芙蓉歡喜不已:“好好好!”
“媽,還有個好消息?!被裟蟿自谂赃呎f。
蔣芙蓉:“什么好消息?”
霍南勛低聲說:“紅纓懷孕了,而且還是雙胞胎。”
蔣芙蓉一臉驚喜:“太好了!幾個月了?”
夏紅纓:“兩個月?!?/p>
蔣芙蓉戒備地看看外面,說:“兩個月胎氣還不穩(wěn),這事兒別說出去。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p>
夏紅纓點(diǎn)點(diǎn)頭。
霍南勛也點(diǎn)點(diǎn)頭。
“媽,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毕募t纓說。
蔣芙蓉含笑問:“什么?”
夏紅纓卻看了一眼霍南勛,說:“你先出去,我跟我媽說點(diǎn)悄悄話?!?/p>
霍南勛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情愿的邁著大長腿出去了。
“媽,我可能找到你的親人了!”夏紅纓低聲說。
蔣芙蓉瞳孔一震:“什么?”
夏紅纓:“明玉姨不是給了我一本蔣家族譜嗎?那上頭都有你的叔伯的名字。
然后我上次去省城,就發(fā)現(xiàn)云茶公司的總經(jīng)理,他的父親和他的叔叔名字都跟族譜上的對得上?!?/p>
蔣芙蓉:“那你找他認(rèn)親了嗎?”
夏紅纓搖搖頭:“這事兒可不能那么莽撞,萬一他們只要印章,不要人呢?”
蔣芙蓉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是……”
“我聽說,那個總經(jīng)理的父親,是什么商會的副會長,總之就是有頭有臉,有錢有權(quán)的人物。”夏紅纓說,“萬一他們起了歹心,就我們幾個,明玉姨還是個精神有問題的,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蔣芙蓉點(diǎn)頭:“紅纓,你考慮得很周到!那我們該怎么辦呢?”
夏紅纓:“得先搞明白他們的品性,才好說后面怎么辦。”
蔣芙蓉:“可是,那總經(jīng)理不是在省城嗎?隔了這么遠(yuǎn),怎么搞明白品性?”
夏紅纓有些煩惱:“本來我打算過完年以后,要去參加他們的培訓(xùn)。
到時候就可以從他認(rèn)識的人嘴里打聽一下,或是想辦法測試一下。
可現(xiàn)在懷上了,霍南勛恐怕是不會讓我去了?!?/p>
“我瞧我那個堂妹,清醒的時候,說話見識都不一般?!笔Y芙蓉說,“你把這事兒跟她說說,說不定她能想辦法?!?/p>
夏紅纓點(diǎn)頭:“我回家的路上就去看她?!?/p>
“不管怎么樣,還孩子最重要?!笔Y芙蓉摸著夏紅纓的肚子,低聲問:“你覺得會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夏紅纓搖搖頭:“現(xiàn)在還太小,不過我感覺……像男孩兒?!?/p>
蔣芙蓉:“如果雙胞胎里頭有個男孩兒就好了!這樣你公公婆婆,還有大嫂,以后就再也不能說你生不出兒子之類的話?!?/p>
夏紅纓正要回答,馬德芬進(jìn)來了,異常熱情地跟夏紅纓說,讓夏紅纓出去玩,她來幫忙就行了。
蔣芙蓉也說,該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讓她出去玩會兒。
于是,夏紅纓就出去了。
吳興民被他們強(qiáng)行拉去打麻將。
多少帶點(diǎn)不懷好意。
尤其是夏紅耀。
雖然他不喊蔣芙蓉媽,卻對蔣芙蓉在別家生的兒子,充滿敵意。
但是吳興民身份擺在那里,他又不敢在明面上為難他,估計(jì)暗戳戳的存著想在牌桌上整他的心思,跟大姐夫二姐夫使了個眼色。
但他顯然忘了,打麻將,智商比運(yùn)氣更重要。
打了十圈麻將,吳興民贏了八次,其中還胡了兩把大的,都是夏紅耀點(diǎn)炮。
看著夏紅耀的臉色,夏紅纓一直想笑,差點(diǎn)憋出內(nèi)傷。
估計(jì)以后,他們都不會再想跟吳興民玩了。
很快吃飯了,馬德芬殷勤的讓蔣芙蓉坐在了上桌夏禮泉身邊。
夏禮泉也沒有再發(fā)瘋砸碗。
席上,馬得芬跟蔣芙蓉使了好幾回眼色,夏禮泉也看了她好幾眼。
蔣芙蓉就開口說:“紅耀,得芬,這兩天,你們一直討好我,幾十年了,頭一回幫我做年夜飯,今天也是,這兩桌菜,好幾個菜都是得芬做的。”
馬得芬臉色有些不好看:“你說這些做什么?我讓你說這些了?”
蔣芙蓉看向她:“你們兩個,無非就是擔(dān)心紅櫻真的不收你們的春茶了,想讓我?guī)兔φf個情。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這件事情的癥結(jié),在于你們自己的態(tài)度。
紅耀,你被人脅迫,做了些錯事,你跟紅櫻真心實(shí)意地道個歉吧!”
不知道是羞還是惱,夏紅耀的臉色一下子通紅,說:“我也是被梁輝威脅的!他威脅我,不做就弄死我!說到底,這事兒還不是怪夏紅纓自己?沒事兒你招惹他干什么呀?”
“就是!”夏翠翠幫腔說,“要我說,該夏紅纓向我哥哥嫂子道歉才對!要不是你,他們能成天擔(dān)驚受怕嗎?”
“夏翠翠,你說的是人話嗎?”夏紅纓問。
“我哪兒說錯了?”夏翠翠問,“不是你招惹了那個流氓嗎?”
夏紅纓笑:“行!夏紅耀,我跟你道歉,就當(dāng)我對不起你?!?/p>
夏紅耀臉色變了變。
夏紅纓淡定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