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繪不理任何人,讓郢千晟把閩皇扶起來。
而郢千晟在扶人的時候,在閩皇耳邊悄聲快速說了一句話。
閩皇身子一怔,眼睛一亮,但很快穩(wěn)住,讓人看不出他任何異樣。
不過他還是掃了蘇繪和郢千晟一眼,才伸手接過蘇繪手里的桃子。
送到嘴邊,試探著咬了一口,接著是第二口。
然后吃得越來越快,生怕有人和他搶似的。
此時他忘了自己皇帝的身份,吃東西隨時注意要優(yōu)雅、金貴。
“這桃子怎么這么好吃?”閩皇吃完才發(fā)出疑問,同時有些不好意思。
他居然不知不覺對一個吃食如此不在意形象。
“皇上,好吃就對了?!碧K繪笑著點頭。
這顆桃,她注入了不少靈氣,對身體的修復作用更大,為的就是盡量修復閩皇的身體,她沒有多少時間慢慢給他調(diào)理。
根據(jù)郢千晟當時的情況,她就猜閩皇的身體應該和王爺差不多。
所以才事前準備了這個。
但也只是修復受損,不能解降。
閩皇吃完桃子,還在回味。
而就在他回味之際,他開始感覺不對勁,怎么身子沒有之前沉重了?
又過了一小會兒,他又覺得自己的精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叔祖父,你回去吧。朕自有決斷。來人,送律王爺出宮?!遍}皇淡聲吩咐。
殿外進來兩個皇衛(wèi),把律老王爺請了出去。
“洛老將軍,你到殿外守著,朕讓神醫(yī)再給朕好好看看。”閩皇再次吩咐。
洛老將軍一下就聽懂了皇上的意思。
讓他把門,不得讓任何人進來。
閩皇又把幾個伺候在旁的宮人也打發(fā)出去。
“閩皇陛下,你就這么信任我們?”蘇繪玩味笑道。
閩皇從龍床上下來,自己拿了一件衣服披上,坐到椅子上。
只這么短短時間,他就能下床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兩位請坐?!?/p>
郢千晟帶著蘇繪落坐。
“你是滋梁國北平王,你是北平王妃,朕沒猜錯吧?”閩皇淡笑道。
此時他感覺身體正在一點點好轉(zhuǎn)。
這北平王妃醫(yī)術(shù)當真了得,只給他吃了一顆桃,身體就有了如此大的變化。
“閩皇陛下殷明?!臂ш梢还笆?。
“北平王,剛才你說我兒已在盤府,此話當真?”閩皇眼神迫切。
剛才郢千晟在他耳邊就是告訴他這個消息。
就是因這句話,他突然就精神了,也因此判斷出兩人身份。
而且兩人還是洛老將軍帶進宮的。
所以他才如此肯定。
“當真,長得與陛下有九分相似?!臂ш烧f道。
“哈哈,好,多謝兩位親自送我兒回來,盤大人從滋梁回來,把事情都與朕說了。
朕一直在等你們。
但此事事關(guān)重大,朕一直不曾對外公布。
畢竟人還沒回到朕的膝下。
各宗親自知道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幾乎每日都進宮勸朕早立太子。
此事真是麻煩兩位了,還有朕的身體也要麻煩兩位。
你們幫了朕大忙,就是幫了我閩珠國大忙。
以后我閩珠國愿與滋梁國結(jié)為兄弟友邦,互不侵犯?!遍}皇很鄭重地表態(tài)。
從這些話可見閩皇是個干脆利落之人。
“閩皇陛下,你應該知道那是我弟弟?!碧K繪提醒。
“知道,所以,以后我們兩家是親戚。這事永不變。你母親如果愿意來閩珠國,朕可認其為義姐,封大長公主?!遍}皇鄭重道。
他著了人的道,在萬念俱灰之時,見到了一絲曙光,讓他的人生和皇室得到轉(zhuǎn)機,給出什么條件,他都愿意。
他還沒看到兒子,蘇繪還沒開始治,他就給出如此承諾。
郢千晟和蘇繪聽了,滿意地點點頭。
“閩皇陛下痛快。既如此,那就早些把病治好,不然京城還有得亂?!碧K繪很高興。
單憑這短短接觸,她感覺閩皇是個殺伐果斷之人,應該能護住自己唯一的血脈。
她只能給他解降,至于他的生育問題,她就沒法了。
除非他長期吃她畫出來的水果,但這不可能。
“閩皇陛下,你最好能悄悄出宮,到盤府去?!臂ш商嶙h。
他想到妻子治病的方法,這事真不能在皇宮進行。
皇宮盯著的人太多了。
到了盤府,到秘室進行,此事只要閩皇不說出去,繪繪的特殊就沒人知道。
“好,今晚朕就悄悄去。這皇宮,朕已經(jīng)清洗過幾次,但也不能保證還有多少是宗親的眼線?!遍}皇贊成。
他要做到萬無一次。
兩人告辭離去。
洛老將軍把兩人悄悄送回盤府。
而被閩皇請出宮的律老王爺,回到王府,想到蘇繪給皇帝看診卻只給個桃子吃,覺得這簡直荒唐。
并沒在意,反而把這個笑話傳給了其他宗親。
幾個宗親雖然在相互競爭,但卻不約而同一致對準皇上。
晚上,閩皇穿著一身太監(jiān)服從后門進了盤府。
身邊只帶了一個護衛(wèi)。
宮里現(xiàn)在沒有后妃,全都被他清理。
所以他變個裝出宮,也容易。
“皇上,您可算來了?”盤古拉激動地把人迎進自己的書房。
“大舅舅,讓你操心了?!遍}皇愧疚道。
閩皇的生母正是盤古拉最小的妹妹。
要是閩皇有個萬一,他們盤家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皇上,來看看這孩子?!北P古拉把莫景輝推到閩皇面前。
莫景輝看了蘇繪一眼,才抑起頭看閩皇。
這人真的長得和自己好像。
這是莫景輝的第一感覺。
閩皇盯著面前的孩子,眼睛越來越明亮。
眉眼,鼻子,臉型,額頭,真的太像了。
“孩子,朕是你的父皇?!遍}皇看著眼前已到自己胸口的孩子,眼睛已經(jīng)濕潤。
不用任何的證據(jù),就憑孩子的長像,還有看到孩子時,自己內(nèi)心突然涌出的那股不受控制的親源感覺,他就已經(jīng)肯定,這是他的孩子,絕對沒錯。
閩皇伸出手,把莫景輝擁進懷里。
這是他唯一孩子。
“太好了,天不亡我閩家皇室。”閩皇激不已,眼淚滴到孩子頭上。
閩珠國皇室姓閩。
莫景輝任他抱著。
他有父親了?
他有父親了!
從小到大,他沒有父親和母親,看到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可以叫,而他只有一個爺爺。
看到別人有父親打屁股,而他爺爺從沒打過他屁股,最多只是拍一下他的頭。
他不知道有父親疼是什么滋味。
他能明顯感覺到擁著自己的男人,傳遞給他的親情是真心的。
他也伸出自己的胳膊回擁住閩皇。
“我可以叫你爹爹嗎?”
一句悶悶的聲音從閩皇的胸口傳出。